6、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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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一声哈欠缓缓吐出，余妄秦眨巴眨巴眼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从朦朦胧胧的睡意中起来，先前侧躺的姿势变成了平躺。
舒展开来的肢体十分舒服，下巴处抵着的毯子毛茸茸的，软得余妄秦又蹭了蹭，等回过神来，才偏头看了看。
客厅里已经没有宫绪的身影，不远处的钟表上时针已经走到下午两点，一觉补到现在，着实有点晚。
但睡觉这东西吧，越睡越舒服，越睡人越懒，尤其这种刚入春的天气，阳光暖呼呼恰到好处。
“醒了。”宫绪站在楼梯口，手里还端着杯子，“阿姨给你留了菜，起来吃点。”
余妄秦睁着一双眼，漆黑的瞳孔就这么锁定着慢慢走下来的宫绪，平淡得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看得宫绪眉头一皱，踩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余妄秦突然开了口。
“谢谢啊。”
宫绪脚步一顿，挑眉：“嗯？”
眼前的人一个翻身站起，身上的毯子还披着，松松垮垮的也没拖到地上，宫绪看着余妄秦捏起被子的一角，朝他挥挥手。
是之前油乎乎的那只。
刚醒的时候，余妄秦就察觉到自己两双手都在被子里，睡觉特别安分的人从来不乱动，睡前手就在沙发外垂着，除非外力，不然不可能搭在枕头上。
而且，余妄秦弯曲手指摩挲了一下，干干净净的没点油腻的触感，但那股油条味倒是没散。
宫绪小田螺又发动清洁技能啦～
宫绪看见余妄秦抬起手，了然的点头，淡然转身：“不用客气。”
“阿姨做了什么好菜？”
宫绪在厨房里倒水，抬头的时候，余妄秦已经绕过沙发走过来，脊背挺直，但睡衣宽松，飘飘荡荡的在双手半垂的时候，看起来像万着脊梁。
再配合上余妄秦那拖着拖鞋走路的样子，像极了走出六亲不认的精神小伙。
还是头发炸毛的那种。
样子和直播间里的角色渐渐重叠，宫绪不忍直视的移开眼睛，余妄秦身上的毯子拉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摊在了沙发靠背上，正享受阳光的洗礼。
“噢！！”没等宫绪回答，熟门熟路进入厨房的余妄秦伸手捏起凉拌卤牛肉丢进嘴里，格外满足，“哎呀，虚浮——”
眼见着余猫猫的爪子要再次对牛肉下手，啪的一声来源于宫“铲屎官”的轻轻拍打。
“洗手去。”
说得相当无情无义又严肃冷漠。
余妄秦眨眨眼，瘪着嘴吸了吸鼻子：“噢，好的吧。”
委委屈屈的余猫猫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牛肉，半步一回头总共三次，才到了两大步就能到的水龙头下。
视线和余光就没离开那盘肉。
阻挡秦秦吃肉的都是坏人QAQ。
“别看了。”在一旁没回书房的宫绪抬手，把另外两盘菜开火热了，端起牛肉往外走，“擦干手过来吃饭。”
“好嘞！”
应和声刚落，余妄秦从温着的电饭锅里，装了满满一碗，以一种高难度的拿碗姿势，把另外两个盘子拿了出来。
“嘶——烫烫烫！”
刚把盘子放下，余妄秦捏着耳垂跳了跳，一边捏一边从侧边挤进椅子内侧，坐下来从桌子上拿出筷子，夹起牛肉又吃了一口。
宫绪坐在对面，看余妄秦吃饭：“还合胃口吗？”
“相当不错。”
抬头评价完一句，余妄秦一个眼神都没给宫绪，把全副精力给了面前的美食。
宫绪今天难得不去上班，从昨天晚上听了余妄秦的话以后，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关系的确需要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
这么想着，宫绪望向余妄秦的神色更多了几分耐心，仔仔细细的打量。
昨晚回去余妄秦应该是洗了头发，而且看起来这一头毛毛躁躁的样子没少折腾，眼底的青黑都要拉倒下巴上了。
除此外，余妄秦给他的感觉，有些小奇怪。
宫绪顿了顿，眯起眼向后仰，方便更好的观察余妄秦。
“呼呼——”
两人的位置和昨天一模一样，面对面坐着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余妄秦脊背挺直，手臂搭在桌面上，伸出筷子用最少的力，够到最远的菜。
当筷子夹到菜后，余妄秦把它放进碗里，上下蹭了蹭，多余的油和佐料一并都留在了米饭上，紧跟着下一刻，米饭也在被吹凉后吞之入腹。
饭桌上的菜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但桌面上干干净净，甚至于连一次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没出现……
他知道了。
他知道这种违和感来自于哪里了。
“老板，你看出个啥了？”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余妄秦抽出纸巾粗鲁的擦擦嘴，包好卷成一团，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垃圾桶。
“你爱辣，口重，嫌麻烦，喜食肉……”
宫绪轻启唇，一点点把余妄秦短暂吃饭透露的消息说出来，眼底笃信余妄秦的过去复杂又冲突。
平时的余妄秦看不出来什么，就像是一个稀疏平常，且礼貌的青年；但吃饭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他身上有刻意受过行为举止的锻炼。
这种锻炼被他们称为：礼仪课。
按照他所知道的礼仪课标注，那么吃饭大多数都是细嚼慢咽，为了配合讲话，交谈，最重要的是美观。
余妄秦吃饭不至于难看，但也仅仅踩着及格线。
所以，余妄秦的吃饭速度很快，但还算美观，不像饿死鬼投胎，使劲扒拉邋里邋遢。
“好眼力老板！”余妄秦吃饱喝足后就来了精神，骚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信息一条五十，只接受现金和Z付B转账，请问您哪一个啊？”
宫绪眉头一跳：“……”
和这个爱钱如命的毛病比起来，吃饭真的可爱多了。
要说真的，余妄秦也没指望宫绪真的把钱给他，这些东西都是资料里写得清清楚楚，至于宫绪为什么没看，这不在他的合作范围内。
正打算起身收拾碗筷，视野里伸出来的手干净，指甲修剪得很好，神色的卡和皮肤形成色差，递到他面前占据了所有。
余妄秦眨眨眼，抬起头：“这…工资？”
“不是。”宫绪摇摇头，一同连另外一份纸质文件也推了过去，“这是我的工资卡，我没什么特别要用钱的地方，家里有什么你不习惯的，就刷卡买。”
宫绪的话说得倒是轻巧，余妄秦漆黑的瞳仁锁定着他，对方冷静又淡然自若，神色和眉目间清明得很，丝毫没有那点旖旎的意思。
但余妄秦还是十分感动，并且万分可惜。
“原来不是给我的工资呀QAQ。”
宫绪任着余妄秦演，也严肃开口：“工资会直接打到你卡上。”
“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老板大气！”
端坐乖巧.jpg
——
皮够了以后，余妄秦拿着盘子去了厨房，洗干净盘子放回来碗柜里，还切了一个果盘，摆得极好。
“来，老板吃瓜。”余妄秦戳了一块哈密瓜进嘴里，咽下后再未动手，“基本信息您应该知道吧。”
余妄秦语气平淡，对宫绪今天不去上班的理由也一清二楚，倒是他起床又睡了好几个小时，耽误了进程。
宫绪点头：“我清楚。”
“那么，我们有多少时间？”
闻声，宫绪眉头微皱，凝神望过去，余妄秦还是之前那样，脊背稍弯，一手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拖着下巴，头歪着。
炸毛的头发向后一抓，朝天的小揪揪竖起，四散开来，随着生理性的哈欠一抖一抖，露出的额头洁白。
余妄秦半睁的眼睑明亮，漆黑的瞳孔里印着宫绪，神色冷静又平淡，流露出来的气势稳重又深沉，像个收起利爪的狼。
徒然间，宫绪唇角勾起笑，手指指腹点了点水杯杯壁，眼底笑意加深。
“大概一周。”
“一周啊。”
余妄秦眉头稍皱，抿起唇，牙齿咬了咬颊侧，而后撅起嘴，起身坐到宫绪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盯他。
宫绪：？？
还没等宫绪说话，余妄秦头垂下来，眼前的小揪揪一颤，刮过下巴，蹭着痒意，而后端着杯子的手被戳了戳。
圆润的指尖抵在了手上，恰好触在虎口，轻轻的又离开，余妄秦抬头看了看宫绪，两双眼睛对视，一个探究一个疑惑。
余妄秦眨眨眼，手指向前的速度突然加快，一连戳了宫绪好几下。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等良久，宫绪满头疑惑的问：“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在试探嘛。”余妄秦停下戳着宫绪的手，换成了指腹碰上去，然后问，“你介意长时间肢体接触吗？”
“最多……”宫绪垂头，余妄秦的手已经大半都贴着手背放了上来，“半分钟。”
“你这样不行。”
余妄秦开口，一把握住了宫绪的手，整个贴合上去以后，顺着掌侧滑进去，指腹一点点的挤开茶杯，侵占位置。
手掌内侧被一点点打开，余妄秦指腹上还带着薄茧，每多一分的侵略就多一分的瘙痒，半拢的手掌被摊开，体温相交。
有些新奇又带着淡淡的异样，不过并不讨厌。
就在指腹触碰到掌骨最远端时，余妄秦突然跳起来，手指飞速的收了回去，一把从椅子上跳起来。
“稍等我一下！”
宫绪眼睑眨了眨，没管余妄秦溜走的身影，慢慢垂头看着摊开的手掌，耳边泛开的是余妄秦咕咕咚咚的声音。
“老板，看这个！”
伴随着脚步声而来，宫绪回神转过头，余妄秦手里拿着一个开了的快递盒，啪嗒啪嗒就从楼上跑了下来。
“这什么？”
“手绳呀，你没见过？”
余妄秦拉开快递盒，里头放着的绳子有半个手臂长，可调节模式，不过颜色粉嫩嫩的，完全不像余妄秦会买的东西。
宫绪：“……”
刺啦一声，手环被拉开，余妄秦举到眼前，黝黑的瞳孔里满是兴奋。
“最新版本，是防走丢的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