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yan言致一

3、第 3 章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开始读小学吧，应该已经幼儿园了。记得那时候特别喜欢去田里玩，那时候分不清什么是菜什么是草，虽然现在也分不清。所以在田里就乱摘花摘草，也好在没有人骂过我们，应该有骂过的吧，毕竟毁过别人家种的东西，只是没什么印象。
　　那时候的味道我都还记得，印象最深的味道就是秋日收了稻后，把杆捆成一捆，摆在田里。小孩们总喜欢钻到田里去，把人家一捆捆的稻杆摆在一起，搭成一个帐篷一样，然后人钻进去。田里长着矮小的杂草，躺上去就不会弄脏，其实弄脏我们也意识不到。
　　躺在里面，假装这是我们自己的房子，闻着稻杆的有些浓重的味道，感受着秋日的温度，一不小心就会睡着。
　　等过了一阵子，大家就会陆陆续续把稻杆给烧了，田里各处飘起了白烟。
　　那时候喜欢当仙女，就跑到烟里面，边跳边说我是仙女，可天真了，就是要伤心一段时间我的房子被人给烧了。

　　除了去田里玩稻杆，我们还喜欢霍霍其他的东西。开始有点菜的意识后，倒是没去霍霍田里那些不开花的植物，毕竟小孩子，就喜欢花，其他的没兴趣。田里种着的菜，除了油菜花，好像就没有会开漂亮花花的植物了。
　　所以，一到花开的季节，就天天窝在田里，摘油菜花，摘其他小野花，每次一摘就是一大把。野花不像花店里那些花一样香，他们散发着大自然的香气，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我摘过味道最浓的花应该就是荼蘼了，在我去过的范围内只看到过那么一树，白白的，长在河边的坝上，远离人群，悬在那里，很大一树，特别好看。不过那时候并不知道那叫什么，只知道很香很漂亮我很喜欢。
　　后来，粉了一个古风歌手，粉丝名也正好是荼糜，去了解了之后才知道，啊原来当年那树花就叫荼蘼啊。可惜，几年前就没有了。

　　我家乡是江南那一块，所以植被特别多。我初中的绿化就非常好，学校那个小花坛种着很多的菊花，秋天到了，满园黄色紫色白色的菊花。有一次科学课做实验，老师让我们先去采集各种颜色的植物，我们满校园的跑，学校的园丁爷爷知道了，就剪了一大把菊花送给我们，特别好看。
　　初中校园里还有满墙的迎春花，春天到了，会开出黄色的小花，晨跑时看着那些花也就不累了。
　　初中还有一颗超级大的法国梧桐，就在操场旁边，红色的跑道，绿色的草皮，浅绿色加白色的枝干，交相呼应形成对比。好看是好看，就是到了季节就漫天飘絮。
　　操场的草皮，下过雨后就会长出像木耳一样的东西，土话叫地木耳，下过雨后就会看见一些老师和食堂阿姨拿着塑料袋蹲在草皮上捡地木耳。
　　操场旁还有一颗挺大的枇杷树，到了秋天枇杷成熟的时候就会有人去摘，不过...我一次都没去摘过，因为那颗枇杷树就在厕所旁边。学校领导批评学生破坏植被时就说了一句“你们贪吃也不是这样贪吃的呀，这枇杷树为什么长得这么茂盛你们知道么，是因为天然化肥呀！你们竟然还吃得下去？”给我们笑坏了。
　　虽然学校不允许我们私自摘学校里的水果吃，但每年秋天都会给我们发橘子吃。
　　学校包了一片橘子林，就在学校的旁边连着，每年橘子成熟了，就会给每个班发一个超大的框，然后由班主任领着几个男生一起去园子里摘橘子，摘回来分给大家吃。

　　除了水果和花，路边草也长得很茂盛。农村不像城市，就算植被都要规定哪里放什么植物，该怎么放，弄得整整齐齐的。农村的植物都是随心情乱长，只要不妨碍到居民生活就行。所以路边就疯长各种草，有些还特高。那时候中二，捡一根细棍子当剑乱劈，劈草最有成就感，但也要掌握技巧。找准角度，用好力度，一棍子下去，特别爽。（这里不支持小朋友学习，尤其城里的植被和不管哪里的树木，不能去霍霍，城里会罚钱，祸害树木是不提倡的）

　　村里都会种菜，我家也在家门口的菜园子里中了一些寻常的菜，比如黄瓜丝瓜冬瓜青菜萝卜辣椒土豆番薯西红柿茄子等。
　　有一年冬天，我家来客人拜年，晚饭时有一个火锅，那个火锅最受欢迎，所以里面的菜很快吃完了。我爸爸就打开门，走了出走，到盖满雪的菜园子里，伸手一掏，就拔出了一根青菜。他们都乐坏了，因为雪很大大家都看不到地里的青菜，于是后来大家都从我家菜园子里拔了很多青菜走。
　　奶奶在她家菜园子里种了很多的辣椒，可以收获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去把辣椒都给摘了，红色黄的绿的都有，奶奶说那是朝天椒。
　　摘完后回家洗干净，拿一个木盆来，木盆里放一块木砧板，再把辣椒倒进去。拿一个刀柄很长，站着也能操作的刀刃朝下的刀出来，就开始剁辣椒酱了，家里的辣椒都是自己做的。
　　不仅辣椒，奶奶还会做米酒，做霉豆腐，做腌大蒜，腌萝卜等等。

　　家里用的是灶，需要生火，生火用的除了木头之外，最开始燃的其实是竹子的枝条，在方言里它是有名字的，就是普通话我不知道该叫什么，不过反正就是晒干的竹子枝条就行了。
　　奶奶会去河里捡竹条。因为河是在山脚下，而我们那的山上几乎都种着竹子，竹条会掉落，尤其是发过大水后，河里特别多飘来的竹条搁在河滩上。奶奶有时候赶鸭子的时候顺便就会捡一些回家，也会在河里竹条比较多的时候下去捡起来堆成一堆然后拖回来，慢慢的一大堆堆在家门口的院子里。
　　哦对了，院子里不仅有几颗桂花树，还有凤仙花，兰花和一种我不知道叫啥的花。特别美。

　　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还在家，爸爸总是会给我用木头做一些玩具玩。我觉得他们之前的人动手能力特别棒，我看过爸爸组装锄头，看过爷爷做扁担和椅子（当时家里很多椅子凳子都是自己做的）。我也会央求爸爸给我做小木剑，拿在手里出去玩的时候特别自豪，我有你们没有那种自豪。不过总是会被我弄坏，小时候的确太浪了，弄坏了就回去让爸爸再做一个。

　　竹林多了，笋也就多了，春天冬天都能去山上挖笋。我也跟过去几次，但一直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哪里有笋的。只看见他们盯上了一块地方，然后拎起锄头就往下用力，几下过后，笋尖就能看到了，特别神奇。也有教过我秘诀，但是没咋听懂过。
　　笋挖回来可以吃新鲜的，吃不完就用来做笋干。
　　把笋剥皮后放锅里煮，煮一段时间放冷水里过，凉了后放在外面晾干，干了之后就可以收起来了。也有看到过把湿哒哒软趴趴的笋放到火炉山烤一段时间，烤的又干又硬的。
　　奶奶家那个地方不仅烤过笋干，还烤过番薯干，纯天然无污染，超好吃的！
　　之前还是很细吃笋的，新鲜的，干的都爱吃。只是今年疫情期间，封村了，村里有一个专门挖笋的，他的笋都堆着卖不出去。
　　于是之前贵死的冬笋，一下子在村子贱卖，我家和他关系挺好的，到我家的笋几乎都是送的。那段时间吃笋吃到吐，导致我现在看到笋就有条件反射。

　　奶奶家的火炉房，总是在火炉上面挂着肉，做熏腊肉。挂着的肉不仅有奶奶家的，还有伯伯们家里的，村里其他人家家里的，都摆脱奶奶帮忙熏。为了能熏着肉，会把肉挂的低低的，冬天烤火的时候总是会撞到头。
　　而且，我超级讨厌吃腊肉，又咸还塞牙缝。
　　大学离家有两个半小时的飞机距离，在那里很少吃肉，所以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就抱怨撒娇说我好像吃肉，能闷一大口的那种想吃。爷爷奶奶心疼坏了，于是在我放假回家的时候，给我做了一大碗熏腊肉。我...我“感动”的都要哭了，又不好意思浪费长辈们的心意于是含泪吃了两大块就吃不下了，噎的我饭也吃不下多少。于是爷爷就吐槽我“叫么要叫的，给你做了又不吃了，下次你再叫我也不给你做了”
　　我...我太难了，我想吃的是红烧肉，新鲜猪肉做的红烧肉啊！！！呜呜呜。
　　长辈们说我不知道享受，唉，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