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店同人]双花·双杀》宇文觉

9、8.妄念

　　江陵端午祭是当地人颇为隆重的庆典，上至王公望族，下到草民百姓，都很讲究这个节日，吃艾子糕，喝益仁汁，做萨满祭祀……总之是热闹无比。
　　宫中自然也有庆典，莫说朝臣，连建龙卫的年轻人此时也都混在人群中作乐。舞乐喧闹之中，并肩坐在视野最佳的位子上的王祺和宝塔失里却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对视了一眼，苦笑。——原因很简单，农历五月初五天气已经很热，但是王和后的正装以及王冠都是又重又厚，加上沉重的饰物，两人现在看上去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实际上都已经汗湿重衣难受无比。
　　“你去换了便装再过来吧。”王祺悄声说。
　　“哎？”宝塔失里有点迷惑。
　　“天气太热，千万不要中暑了。”
　　“是。”感激地报以一笑，宝塔失里起身。
　　总算避开了熙攘的人群，宝德侍候她进无人的房间，已经有宫女把较为单薄的衣服捧了过来。用湿毛巾拭去密布的汗水，换上轻纱里衣，软滑轻便的熟罗罩衫，宝塔失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心而论，王祺还是非常体贴的人，这让她觉得安慰，还有些微感动。正是他一次次蜻蜓点水般的温情，保留着她细微如丝的幻想。
　　返回座位的时候，她看见了建龙卫的那群男孩子，个子最高的洪林在这群美少年中也是出类拔萃，仿佛蝶中之凤。她留心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她看见了自己做给王祺的拴了小粽子的百索，缠在洪林的胳膊上。那鲜艳的五色彩绦，小巧玲珑的小布粽子，忽然刺痛了她的眼。
　　居然这样……那个男人……他居然这样……
　　一味地宠爱洪林……就这样践踏她的心意……
　　方才涌起的一丝感激顿时消失无踪，宝塔失里的愤怒陡然冲至最高点。
　　“宝德。”沉沉地唤了一声。
　　“是，娘娘。”
　　“去给殿下说，天气太热，我已经中暑了，所以先回宫了。”
　　“啊？那，那是不是要传太医？”
　　“不必。”宝塔失里面沉如水。
　　“是……”宝德犹豫地答应着，担忧地望着她离去。
　　宝德悄悄让黄内官给王祺传了话，正站在下边在焦急地候命，忽然听见耳边一个年轻的男声：“宝德！”
　　宝德惊讶地回头，一个模样秀气的年轻人正站在她身后，冲着她笑得特别可爱，手里拿着一幅丝帕：“是你掉的东西吧？”
　　“寒柏？”宝德又惊又喜，一把接过丝帕，羞涩地笑了笑，“你怎么到这儿了？不跟洪总管他们在一块儿？”
　　“我早捡了这帕子，见你在这里张望，一猜就是你的。”寒柏脸上总是笑笑的，看上去有点小狡猾，有点小轻浮，又像孩子一样单纯，宝德每次见到他笑，就觉得他特别可爱。宝德是跟着宝塔失里公主过来的侍女，刚来高丽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因宝塔失里被高丽王所冷落，连带她也陷入无所适从的苦闷。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寒柏，最初她只是把这个开朗爱笑的男孩当作一个小哥哥，渐渐却萌生了更强烈的情感。
　　俩人有机会就偷偷碰个面，互相送个小东西、亲一亲、抱一抱什么的，也不敢做的太出格，一来是没有那个时间，二来宝塔失里是什么人？宝德这点小心思，她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愿说破罢了。宝德有时候想起寒柏，也觉得心痒难耐，但是在王后身边伺候着，等闲不敢离开，只好强按下心头那点萌动，瞅机会偷眼瞧一瞧建龙卫的男孩，企望能在他们中间发现寒柏的身影。私下里她还和寒柏说过，如果你也像洪总管一样，天天进宫就好了，我们就能天天见面……
　　寒柏赶紧打断她，我怎么能同大哥相比呢。
　　“等会儿仪式结束了，你来找我吧。娘娘今天回宫早。这次我们……我们……”宝德扬起脸悄悄在寒柏耳边说，红扑扑的脸色发着光。
　　寒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又趁旁人不注意，偷偷捏了捏宝德藏在袖子下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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