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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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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市局坐落在市中心。
久安市可是国际闻名的繁华城市,它的市中心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熙熙攘攘又不失文明。
市局的左边是市中心小学,右边是一栋古朴的木制建筑,一边天真童趣,一边古风犹存。
而市局夹在中间显得画风突变,格格不入。
毕竟是市级警察局,看起来还气派。不过建立很多年了,门上的字之前还掉了漆,是最近才补回去的。
6月3日下午5:00。
久安市市级警察局1号会议室。
“咳咳咳,”江迦年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就6.16.2案现况开会讨论。我先来说一遍案子的经过。”
1号会议室里有一张很大的米白色长会议桌,围着坐了一圈人。
左边坐了五位,从前至后分别是独立组成员陈烟望、周林念,刑警支队副支队长边珹,新人刑警盛泱,刑警柴予。
而右边坐了六位,从前至后分别是新人刑警万疆,即将退休的刑警韩析,独立组成员、法医常安,独立组成员肖鹤,还有两位刑警。
而江迦年角度看,长桌的另一边,坐的则是久安市局局长,白嵩彦。
这两个案子已然是合并侦查,因为被害人数之多,上级非常重视,白局虽然信任他们,但也不太放心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一群年轻人。
江迦年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案子的大概情况,然后捋起了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6.1案被害人李敏原,妻子梁婕,大女儿李成湘,”他旁边有一块很大的白板,上面用磁铁贴了一些人的照片,照片之间有画线连着
“小女儿李成韵。他们与6.2案被害人谭泳乐是邻居,并且谭泳乐妻子李敏芳是李敏原的亲妹妹,谭泳乐女儿谭中媛与李成韵所读小学是同一所。”
“基本情况已报告完毕,”江迦年望向众人,“接下来,请大家各抒己见。”
“我说一下,”边珹举起手,站了起来,“在李敏原卧室中找出的那沓照片,我认为最好的解释就是,他是个恋童癖。”
边珹做刑警多年,向来是一点弯子都不绕,任何话都直说的。
“之前我经手的案子中有类似,也是一沓那样的照片,这种情况极可能是恋童癖。如此,那个女孩子日记上的话也能解释了。”
那一沓照片是今天上午的时候,在李敏原家其卧室里书架上的书中找到的,每一本书中都夹了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众人思索着,边珹说完便坐了回去。
“我一直有疑问,”周林念举起了手,站起来,说,“他不害怕妻子发现吗?难道是他妻子知道,但并不反对他做这样的事。”
“也或者是发现了也不能说,说出来会被家暴之类的,”陈烟望也举起了手,“常安解剖的时候不是发现她身上有很多淤青吗?”
“是,”常安点了点头,“不仅仅是淤青,还有疤痕,并且有不少还是新的。”
“而据她身边人了解,梁婕是属于和善和蔼的一类老师,最近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冲突,所以,很有可能是家暴导致的伤。”陈烟望接着说,“这些事情,只能去问李成韵了。”
“开完会就得去了,季疏桐已经约过我了。”江迦年说道。
“那我就来讲一下现在已知的犯罪嫌疑人好了。”肖鹤举起手,站了起来。
“已知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找出来了吗?”周林念问。
“我将琴行附近路口的监控调了出来,和江支队按照一些线索找到了可疑车辆,并找到了车主。”肖鹤说,“而且非常巧,那位车主和李家谭家都有过来往,女儿还是李敏原的学生。”
“我们已经联系他了,不过没有打草惊蛇,没说车的事,因为还有另外一个,”江迦年补充道,“他之前与李成湘是同事,所以我们说是去拜访,对方答应的也很痛快。”
除了白局,江迦年和肖鹤,众人的脸色是在瞬间变化了。
“我记得,李成湘是在……季升工作吧?”边珹想了起来。
“我现在怀疑季董的猜测是对的了!!”周林念满脸的恍然大悟,问:“那个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叫周燚?”
“你怎么知道的?”
周林念长出一口气,照记忆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一遍季疏桐的话。
“我认为和你同姓那家伙肯定会后悔季董是他上司。”
常安思索了一下,对周林念说。
“我和肖鹤已经同周燚约好了今晚六点见面,但说句实话,我很怀疑。”江迦年看着白板上人物关系图,“犯罪嫌疑人他的一切都做得很好,没留下指纹,没留下正脸,成功的杀了这么多人,但偏偏在车子这一点没注意,怎么说呢?”
“进展太快了。”韩析用手托着下巴,想着些什么,总结道,“凶手是有计划的,在车子上这一点出了纰漏,太草率了。”
“而且我觉得犯罪嫌疑人他有点冒险,”陈烟望说,“雅赏琴行那条街行人是真不少,被发现了很容易露馅,而且还明目张胆地留下车牌线索,感觉他……”
“要么就是太粗心,要么就是刻意的。”江迦年接下了他的话。
“对。”
“昨天晚上是有人在李家那边的,不过很遗憾,没有什么发现……”
“让犯人在眼皮底下犯案,是我们的疏忽!”柴予猛地站起来,表情凝重,懊悔无比。他是昨天晚上在李家的人之一,“什么都发现,没有人进出过谭家门,犯人是从后门进入的,我们一致认为,是我们观察得不够仔细,没有注意。”
“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
柴予眼含泪水,猛的鞠了一个躬,久久不起。
“行了,坐下,不是来认错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局开了口,“该讨论什么讨论什么,现在案子为重,哭哭啼啼的,不像样。”
“是,局长!”
柴予吸了吸鼻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坐下了。
江迦年点头,对柴予表示理解,继续说了下去。
“犯罪嫌疑人他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不将警察放在眼里了,也是够嚣张的,”江迦年冷笑一声,“不过他估计很快就会后悔了。”
“说点别的,我给季疏桐打了电话,她提出,要去见李成韵。”
“按季疏桐的性格,不应该是去现场看看的吗?”边珹问。
“我也很奇怪,问她也没说明原因,反正她说这很重要,看完会我去她公司一趟。”
“那个,不懂就问,”盛泱举起了手,问道,“直接去医院不行吗?”
“你以为犯罪嫌疑人是傻的吗,”江迦年有点点不耐烦,“毕竟在季升待过,在我们联系过他之后,他就已经向季升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但我们警局还至今没有一个人去过季升。”
“后……后来呢?”
“当然被说过去了,当然这也是季疏桐给下的套。演戏要演全套懂吧?虽然她和市局的关系很少有人清楚,但季疏桐的身世周燚是绝对清楚的,她要是帮我们的话,怎么讲呢?不足为奇。去一趟比不去好。要是犯罪嫌疑人起了疑心,他现在估计已经上高速了。”
“哦……这样。”
“对了,老陈,开会之前我在办公室那边接到了个电话,”江迦年看向陈烟望,“有位姓金的先生约你谈一谈。”
“金盷?”
“你说的是哪个xian?悠闲的闲?”
“目字旁加一个均匀的匀的那个。”
“哦——”江迦年恍然大悟,“有这个字的吗?”
“好好说话。”
江迦年视角微微一偏,就看见白局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脸上马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是嘞!”
“有留有电话,你待会去看一下。”
“行。”陈烟望答应下来。
江迦年再详细安排了些事情,再总结动员完后,就散了会。
傍晚6:20。
江迦年站在市局内大楼的门口,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江迦年。”
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迦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局的声音。
“白局。”他微微欠了欠身,白局走到他旁边,先抬头望了望天,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糟糕,这是谈话的前奏。
江迦年有些凌乱。
他活了三十来年,只怕过三个人,第一个是大学时的钱校长,第二个是白局,至于第三个嘛……
“小桐还好吧,好久没见过了。”
“好,好,好得很呢!”江迦年有些惊讶一切以案子为重的白局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季疏桐,不过很快也就想通了。
“案子看起来进展挺顺利的。”
“是啊,哈哈,还不错。”
“也就两天而已,就已经能确定嫌疑人了,果然是一代比一代强。”
江迦年简直受宠若惊,感觉眼前这个面上带笑的,慈爱如老父亲般的人根本不是白局本人!
这这这这和以前比起来,已经完全算夸了啊!
“哪里有。”江迦年颤抖着摆了摆手,内心十分激动。
“案子破的快当然好,但一定不要为了速度,虚荣心,将真相抛之脑后。”白局告诫了几句,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要保证小桐的安全,她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我知道,但是白局,”江迦年无奈地笑笑,“我说她得听才行啊,她有实力,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脉,也当然会自己衡量,即使危险有时也会去,是真心越来越劝不住了。”
“尽量吧。”
白局挥挥手,朝停车场那边走去。江迦年站的那个位置还可以看见他常用的那辆灰色小轿车,据说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其实江迦年也不知道,白局在季疏桐的身上,究竟有没有看见秦局当年的影子。
那只有白局自己才知道了。
江迦年耸耸肩,正了正身上的警服,朝停车场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