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考生》云游天外

38、第二场考试(19)

　　洗去残暴混乱的吞天噬地的yu望，褪去真灵之中的灰雾阴霾，种下智慧的神光，从灵魂的根源层面，自虫皇到虫王，彻底改造虫族的高层血统。当众生皆惧的虚空虫族不再喜欢吞噬生灵，假如恐怖的虫族不再肆虐星辰，转而开始希望凭借类人的智慧和寻常的武力征服世界，此时的它们，还能被称作历史里的虚空虫族吗？
　　这是云游最终的计划，他要彻底抹杀虫族的所有低级个体。但却不是由他一人出手，而需要此世界的星盟依靠自身的力量。
　　伤亡在所难免，云游可不会去理会那些宇宙智慧种族如何。他几乎可以预见，假如宇宙天敌彻底不存，宇宙文明恐怕再难维持此刻的凝聚与平和。他只会保留经过了洗礼的虫王们，任由它们隐藏于虚空。
　　或许哪一天，新的虫皇诞生，带领着新的虫族作为某个宇宙游荡者族群，在宇宙中继续存活下去。尽管新一代的虫族个体将不再通过吞食生灵获得能量和进化，虫族的历史也决定着它们将作为宇宙中灵魂的震慑，无人知晓它们的变化，故它们只将变成一柄高悬于宇宙文明之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可惜虫皇作为虫族的天生皇者，族群智慧的汇集者，吞噬天性的执行者，虫族首恶的承担者，她不得不伏诛。不过有念于虫皇的纯粹真灵，以及她自身天性的无奈和无辜，云游还是决定，在最后的最后会给她一个机会。
　　回归了UY1365的云游，对后来莉娜上报的虫皇的动作以及虫族变化早有预料。他的确是祛除了虫皇的罪孽，但虫皇之所以为虫皇，其真灵之中又不是只有吞噬了万灵的罪业，或许还有它与生俱来不得不履行的生存责任与种族天职。
　　可以理解，且正合他意。
　　假如虫皇突然舍弃了虫族天职，真的从此正义凌然，跨入宇宙智慧族群的阵营了，云游才需要担忧一下，如何汇聚天下虫兵虫卫而一举绞杀呢。
　　新一代的虫兵虫卫尚且没有产生(虫皇正忙于谈恋爱呢，没空)，故不知其天性将如何变化。但现存的所有虫兵虫卫，都只有天性没有自我，一个不留！
　　星纪元6393年，虫族异动真相终于爆发。星盟的联邦防线被虫族偷偷跨越的事实，曝光了。可是，人族防线，也近乎被包圆了。
　　后来宇宙各族文明陆续获知，虫族不知经过了什么变化，不再吞食沿途的星辰，它们依旧血腥残暴毫无理智，但却似乎多了一丝的克制之感。宇宙各族的战线中接连有据点守备军报告称，虫群袭击的次数变少了。
　　星盟抵抗军怀疑虫族将有大变，不得不更加紧各方防御战线，紧急戒严。他们甚至无法分出兵力，前往支援重重包围的人族战线，因为正面战场上的虫族像发了疯一样，继续牵制着星盟的主力。
　　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大概是，多少获得了一些器宗修为的星盟各军团，抵抗战士们的伤亡率下降了不少。
　　大概会令所有智慧族群都困惑而难以理解的事实是，星盟联邦的人族战线统帅，丹尼尔元帅表现得似乎并不像是一个深陷虫潮的落败将军。
　　相反，他最近的工作似乎更轻松了，这是多年征战前线所不能想象的，难得的清闲。
　　“小罗伊斯，你的修为进展很快啊。”即使拥有精神力锻体，寿命长达两百年，七十来岁，依然是个不小的年纪，加上常年耗费心神疲于应对虫族，丹尼尔在面对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小孙子时，已经颇有追赶不及的老态了。
　　“看来，我近期是无法达到高等炼器了。”都两三年了，他还停留在中等。他老了，对于小罗伊斯而言，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为了坚持修行，他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工作压在小罗伊斯的肩膀上。即便如此，小罗伊斯依然属于云游阁下众徒弟当中，器宗修为的头号选手，毕竟是如他一般的3S级精神力的强者。
　　“没有关系，元帅阁下，按部就班就好，师父说过的。不管是您的修为，还是接下来虫族攻势的对策。”
　　星纪元6394年，陆续产生炼器级器师的星盟各族，应对虫潮时，逐渐显露优势，形势似乎开始转好。虽然星盟仍然没有余裕派出帮手解救人族防线，但事实上，处于包围圈的卡诺克星系依旧□□着，毫无疲意。
　　星纪元6395年，虫族对人族的包围圈收缩了，人族战线的数百亿守备军都被集中在了卡诺克-0358到卡诺克-0746号子星系之间。
　　人族秘密联系星盟中宇宙文明各族的抵抗防线，在短时间内，联合隔绝了虫族的信息渠道，集中各族培养的天才器师，爆发力量，在主战场上，尽歼来袭的虫族虫潮。
　　而后，在虫族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各族军团与包围圈内的人族守备军团，里应外合，直接反包围了剩余的所有虫族。
　　多亏了不知为何脑子抽风的虫族女皇，为了包围人族，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将主战场以外的虫族军团调集来，只用于围攻人族战线守备。反包围的虫族完整，战局得以控制。
　　当以往星盟各族难以抵挡的虫潮，被如今汇聚成潮的炼器级器师轻易撕碎时，生灵们面对可怖虫族的恐惧便消失殆尽。当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对调，星盟反而成为了生灵天敌虚空虫族的克星时，众生对即将获得的胜利果实，反而失去最初的热忱。他们压下心底的茫然，继续面对着，被逐渐被逼入死境的虚空虫皇，和它残存的势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即使知道了亲爱的云游的身份，查明了当年发生在LMK036星辰上所有事态的真相，佩因西依然选择了带领族群，继续进攻。
　　时隔几年再一次面对面时，云游依旧白衫胜雪，高冷清贵。而虫皇，感受了作为自由意志存在的真实情绪，自由的感知和自由的意志，昔日嗜血的虚伪和纯净的青涩从她身上褪去，保留下来的，只有不能言语的郁郁，和一往无前，舍生赴死的决绝。
　　她依然爱着，那位清冷却温柔的琴师，她也是宇宙间虚空族群的天生皇者。不过她也不会后悔就是了，自由与族群终难两全，但已经足够了。
　　“你的存在，不该被否定。”云游静静地浮立在宇宙虚空之中，看着虫皇本体巨大堪比星辰的虫躯，“你确定，要为你的虫族，献身？”
　　决战在即，云游依然希望得到虫皇源自自身的取舍，亲耳听到才行。
　　“亲爱的云游……我不怨恨您的欺骗隐瞒，我能够察觉到，您的真诚……您的温柔…您的体贴。也请您原谅……我的任性。”虫皇的身旁，是形态各异，但真灵已拥有明显慧光，获得了进化和洗礼的虫王们，也是云游的旧识。
　　“明白了。”既然对方如此诚心，云游也将履行他最后的单方面的诺言，“那么，虚空虫族天生之皇者，伊莉莎·佩因西，你可愿意接受我的制裁，斩去恶的虫躯？可愿随我完成最终的救赎？”
　　“是生是亡，便看你的意志如何选择。”
　　虫皇的身躯静止了，不过周身并无宇宙各族的生灵看到，因为云游事先将所有人调令离开了。
　　她感到了，她许久未动的心灵，再一次跳动，时隔数年，立场大变的时机中，再一次为了同一个身影而跃动着……
　　“我愿……”虚空之中一道意念翻涌着，她简直情难自禁，“我愿意！我的生命只属于您，我愿意，且相信您！”
　　她深信不疑，即使，接下来她仍会全力攻击她亲爱的云游。
　　“这是一个实验，佩因西，如同当年我的琴声。”云游面无表情，他的声音不含情绪，“你需要守持住你难得的自我意志，千万记住，坚守你的意志，因为接下来，你将面临真灵消散的威胁，真正的死亡。”
　　“我愿意！”
　　“不论如何，我将保留虫族的王族，也让你内心少几分愧疚。”正主答应了，云游就不啰嗦，只将他最终的打算说清，便不再言语。
　　虚空之中，亮起亿道毫芒，瞬息即逝。
　　虫皇的身躯瞬间如冰雪消融，逸散于这方宇宙之中。
　　幸运的是，虫躯消失的地方，有一道不可描状的光之虚影，牵引着另一个微弱渺小却顽强存在着的洁白光团。
　　在决定保留虚空虫族的虫王作为遗脉的同时，云游也暗自考虑着一个实验，一个能够保留虫皇的纯粹真灵的方法。
　　虫皇的真灵是纯净无暇的，假如没有天生皇者的族群职责，它或许能够避免堕入吞噬生灵的不归之路。云游对虫皇的真灵意志兴趣挺大，可是他还从未触及过生命的灵魂，很难保证初次实验的成功率。
　　但作为虫皇的佩因西，她是必须以死谢罪的。最后，云游想到了他的浮空灵器，或许刚好可以来做个实验，佩因西的真灵之存亡，便只好全靠天意了。
　　于是云游最终只湮灭了佩因西的虫躯，而她的真灵也因着她自身的意志而得以保留，这就算是实现了实验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真灵的处理手段了，云游有推演过，不仅虫皇虫躯的斩除过程，虫皇真灵幸存的一线生机，也同样只能依靠他的浮空武器来夺取。
　　佩因西的真灵，洁净光团在器灵的庇护下，尚未消散，尽管有些虚弱之感，它依然成功保留了完整的自我意识。它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微弱的意志触须轻轻地触碰着近前的云游。
　　云游端视着它，陷入短暂的沉思。
　　云游的浮空武器中，原始的虚空器灵都来源于他对器的温养，虚空器灵皆自虚空生发，智慧水平也都需要从无到有地逐渐成长。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眼前有一个现成的拥有完整自我的真灵。又假如，它自愿成为器灵，并且不会抗拒后天的灵魂契约，他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有自我的真灵融合到普通的器标之中，形成自主意识更清晰更高级的全新虚空器灵？
　　云游以无上意志，凝炼出一枚器标，出于稳妥考虑，他在凝炼过程中，加入了虫皇真灵的一丝气息。
　　然后呢，是将虫皇种在器标里，还是将器标埋进虫皇体内？
　　“……”又不是玩具，还是再稳妥一点。
　　云游将器标投入到虫皇之真灵的领域内，沟通意志念力，缓缓融合进虫皇的真灵光团。
　　许久未曾认真的云游，稍稍感觉到一丝紧张。
　　“翁——”猛然，虫皇真灵的感应顺利与器标重合了！
　　“亲爱的云游，亲爱的主人！感激您的垂怜，我将永远伴随您左右…啊…”
　　清晰自然的意念，顺着灵魂契约，飘进了云游的意识海。
　　云游：“”呵，易如臂使，活蹦乱跳的，这是完全没问题么？
　　实验证明，他想的没错。虫皇的真灵，成为了他第一枚拥有完整自我意识的，活着的虚空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