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沈无恙

86、白日荒淫

　　翌日。
　　沈初起了个早，下厨熬了碗醒酒汤，让魅影给苏厌寻送过去。
　　沈初回了寝殿，顾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揉着眼睛，见了沈初便甜甜笑开来，软软的朝他伸出手要抱。
　　“阿九抱抱。”
　　顾霖刚睡醒的时候嗓音还透着软，迷迷糊糊的笑着喊沈初的名字，像小猫儿一样，用没长硬的爪子在心上挠。
　　沈初笑着把顾霖抱进怀里亲了亲，“怎么醒这么早？”
　　顾霖在沈初怀里拱了拱，“睡得太好了，便醒得早了，你身上有酒香。”
　　沈初轻声笑了笑，“昨夜阿柒来找我喝酒，本来还沐浴过的，还有那酒的味道？”
　　顾霖点了点头，“有的，混着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好闻便好。”
　　顾霖环着沈初的脖子，双腿环着他的腰，“水患已经解决，战事也告一段落，你是不是可以好好陪陪我了？”
　　沈初呼吸一窒，他咽了口唾沫，“东凰的国事还得我处理……阿霖，别这样，我……”
　　顾霖吻上沈初的唇，生涩的用舌尖撬开唇齿，溜进去和沈初的纠缠。
　　“又要忙，何时才能好好陪陪我？”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乖，若想我陪你，那我便陪着你，这些事情可以交给阿柒。”
　　沈初埋首在顾霖的颈窝，张口轻咬，“莫要太过，在你这里……我没有意志力的。”
　　顾霖轻颤了一下，“好痒……哥哥……“
　　沈初翻身把顾霖压在身下，眼尾泛红，“小家伙这么可爱，再这么撩我，我是会忍不住的。”
　　顾霖环上沈初的脖子，一张脸羞得通红，“我可以的，不用忍……你想要的，我都可以。”
　　沈初猛地起身，坐到床边不看顾霖，他喘了喘气，“先别碰我阿霖……”
　　顾霖撑着身子坐起来，“怎，怎么了？你不愿碰我了吗？”
　　沈初闭了闭眼，背对着顾霖握住他的手，“没有不愿，只是不是时候。”
　　沈初缓了好一会儿，把眼底的欲.望给压了下去，转身抱住顾霖，“别怕，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霖红着眼眶看着沈初，“可是你都……”
　　沈初微微摇头，“白日荒.淫，对你不好，我现在不碰你，等入了夜……”
　　沈初凑到顾霖耳边，温声道：“等入了夜，你就是哭着求我也无用。”
　　顾霖噌的一下红了脸，一副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样，“你，你耍流氓……”
　　沈初轻声笑了笑，“对我家娘子说点孟浪话，怎能算是耍流氓呢？娘子可是不欢喜听？”
　　顾霖咬了咬唇，“不，不是的，不是不欢喜，只是，只是……”
　　沈初故意逗顾霖，抱着他轻声问：“只是什么呢？娘子同我好好说说吧？”
　　顾霖睫毛颤了颤，“只是太害羞了……”
　　沈初嗓音低哑，笑得眼眸弯弯，“我家娘子怎么这么好欺负呀？我干什么都肯。”
　　顾霖害羞的往沈初怀里钻，“只有你敢欺负我的。”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是了，只有我敢这般欺负你，也只有我能欺负你。”
　　沈初翻身把顾霖压在身下，看着顾霖慌乱害羞失措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怎么还这么害羞呢？又不是头一次了，这么软，很容易让我把你给吃干抹净的呀。”
　　顾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初，“你又不是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沈初的心突然就软成了一片，“我的错，是我不该，往后我都在。”
　　顾霖鼻尖一酸，眼泪就忍不住的从眼眶滑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的。
　　好一副美人落泪图。
　　沈初心疼的搂着顾霖在怀里连亲带哄，“不哭不哭，我的心肝儿，哭得我心都碎了，好啦好啦，小家伙不哭。”
　　顾霖抽抽搭搭的在沈初怀里窝着，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全都哭了出来，像是把沈初不在的这十年里的委屈害怕都要哭出来。
　　沈初也不哄了，紧紧的抱着顾霖，任由他的眼泪将自己的衣裳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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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霖哭得累了，在沈初怀里抽抽搭搭的睡了过去，在梦里都在时不时的抽噎，沈初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指尖轻柔的一点点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沈初看着顾霖半晌，轻声温柔道：“我的小家伙要一切平安顺遂，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我也不求你强大到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了。”
　　沈初声音很轻，温柔得像是安神曲，他温声道：“以后好好活着就好了，别的……都无所谓了。”
　　沈初下了床，长臂一伸捞了外袍穿上，放下床帐后出了寝殿。
　　余韵宫。
　　苏厌寻躺在屋檐上，睁着一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眸看着天上洁白的的云朵，忽的坐起身看向院子里站着的人。
　　“你怎么来了？”
　　沈初笑了笑，“来找你念叨念叨。”
　　苏厌寻一跃而下，落到沈初面前，“念叨？你何时会同我念叨了？”
　　沈初难得的露出一抹疲惫无奈的模样，他垂眸坐下，“阿柒，我突然就后悔了。”
　　苏厌寻挑了挑眉，在沈初身旁坐下，“出什么事了？你何时后悔过？如今这是怎么了？”
　　沈初重重的抿了抿唇，“我不该当上这个主仙的。”
　　苏厌寻越听越不对，“不是，九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个位子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沈初苦涩一笑，“我若是没有拿到这个主仙，那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小家伙，也不会有想要和他相守一生的念头，更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局？”
　　苏厌寻叹了口气，“你若是没当上主仙，那你就不会遇到嫂嫂，不会与他相知相识相爱，更不会有这段让你感到幸福的时间。”
　　苏厌寻闭了闭眼，“我一直认为，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会带给你一段故事，让你明白一段道理，就像是你遇到嫂嫂，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两情相悦，应当共白头。”
　　“这世间的情爱，无非就是我欢喜你，你也欢喜我，两情相悦共白头，要么就是我欢喜你，你不欢喜我，或者是你欢喜我我不欢喜你，单相思入骨之苦，亦或是两情相悦之人因为一些事情，一些人而分开。”
　　“老毛的妻与他少年相识相知相爱，恩爱至此，李老的妻死后，李老未曾再娶，还有南郊那位袁老，心上人不得，终身未娶。”
　　“恩爱夫妻或是阴阳两隔，再或是爱而不得，不论是哪一种，都不符合你这种两情相悦，却有一方因为自己的心不坚定想要放弃的情况，九儿，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苏厌寻看着沈初的眼眸，十分认真。
　　沈初睫毛颤了颤，“我想要我的小家伙一切平安顺遂，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我不求他强大到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了，我只求今生今世。”
　　苏厌寻沉默了几秒，“百世轮回，你已经满足了吗？若换做是我，我哪怕死后要被挫骨扬灰我都想要和陌儿在一起。”
　　沈初扯了扯唇角笑了笑，“他太苦了，虽说是我先动的心，我先表的白，可每次都是他为我做什么事，付出什么代价，太苦了，何必呢？”
　　苏厌寻握住沈初的手，“是你逼迫的吗？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值得的，九儿，嫂嫂为你做了很多事，但你为他做的也不少，这是双向奔赴，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苏厌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沈初的手，“如若是你一直付出，是个人都会累的，你也是个人，不是神。”
　　沈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嗯。”
　　苏厌寻轻声笑了一下，“哥哥，你不是曾经告诉我，即便是神明遇上世间情爱也是会束手无措，不是神明坠落神坛，就是一同飞升，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沈初垂下眼帘，“我不满足于此，我也想和小家伙共白头……”
　　苏厌寻揉了揉沈初的头，“既然想和嫂嫂共白头，那就遵循自己的内心，哥哥。”
　　沈初浅浅一笑，“好。”
　　沈初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看看小魇，小家伙也快醒了，我该回去了。”
　　苏厌寻摆了摆手，“那就去吧。”
　　沈初笑了笑，扭头去了念心宫。
　　念心宫。
　　沈魇坐在寝殿门口的台阶上，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念心宫门口，忽的眼前一亮，猛地起身，“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