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沈无恙

100、人心险恶 防不胜防

　　皇宫。
　　麒麟宫。
　　“阿霖？”沈初进了寝殿。
　　等了三天三夜的顾霖一头扑进沈初的怀里，“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顾霖动作猛地一顿，“你身上的味道……”
　　沈初的味道是冷香，但现在他身上不止有他自己的冷香，还有一股浓重的冷木香。
　　冷木香……
　　沈初把顾霖抱进怀里，“是出了点事，前几日突然发作了寒冰之气，尘川把我带走，他是至阳之体，为了替我解寒毒才会染上他的味道，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保证。”
　　顾霖回抱住沈初，“我信你。”
　　沈初亲了亲顾霖的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带着别人的味道，怕你担心，就匆匆赶回来了。”
　　顾霖笑了笑，“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喜欢别人的，你不会犯错的。”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这般信我？”
　　顾霖想了想，弯眸笑了笑，“因为我的安全感都来自于你，你待我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我虽然做不到什么别的，但是我会永远相信你。”
　　沈初将顾霖一把抱起，把他放到床上，“我只爱你一个，小家伙。”
　　沈初低头亲了亲顾霖的眼角，“小家伙，看你困乏成这样，不是没睡好就是一直没睡，我在这里，陪你睡会儿。”
　　顾霖点了点头，“我以为我装的很好了……”
　　沈初轻声笑了笑，“可我如何看不出来？小家伙，睡吧，我在，你安心。”
　　自从洛尘川的人告诉顾霖沈初有急事已经离开之后，顾霖就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他怎么可能会信是有急事，再急的事沈初都会跟他说，哪怕是露个面，而不是派个人来，更何况是一个从未见过的。
　　顾霖头沾了枕头很快就睡着了，就是睡着了手里也攥着沈初的衣角不放，生怕沈初不见了。
　　沈初看着顾霖的睡颜一阵心疼，他坐在顾霖身旁，握着顾霖的手。
　　酉时。
　　天色渐晚，顾霖睡醒起来，沈初笑着把顾霖揽进怀里亲了亲，“醒了。”
　　顾霖点了点头，“嗯，醒了。”
　　沈初浅浅笑了笑，“饿不饿？我去做些吃的来。”
　　顾霖想了想，“想吃面。”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好，起来洗漱吧，我去做。”
　　顾霖应了一声，凑上前亲了亲沈初的唇，这才下床穿衣洗漱。
　　沈初轻声笑了笑，到小厨房给顾霖做面吃。
　　“小初如今都会给他人做吃食了么？”洛尘川温柔的声音在沈初身后响起。
　　沈初轻声应了一声，“只有我做的阿霖才会多吃一点。”
　　洛尘川眼神一暗，温声道：“你做这么多？吃得完么？”
　　沈初微微摇头，看向洛尘川，“还有你的份，很久没吃过了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洛尘川轻声笑了笑，“小初的手艺就是退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沈初把熟面挑进碗里，“跟我们一起？”
　　洛尘川顿了一下，微微摇头，“不了，我在这里吃了便是，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初浅浅一笑，“好。”
　　沈初总共煎了三个蛋，在顾霖碗里放了一个，洛尘川碗里还有两个，“日后我在这儿布置个地方出来，免得你在这儿这般受委屈。”
　　洛尘川笑着摸了摸沈初的头，“没关系，并不委屈，不用忙活，三个蛋，你一个不要？”
　　沈初摇了摇头，“身子才好，不宜吃油腻的，你替我解了寒冰之气，多吃点补补。”
　　洛尘川轻声笑了笑，“好。”
　　沈初跟洛尘川说了几句便端着两碗面出去了，洛尘川看着沈初在碗边用葱花摆的笑脸，以袖掩唇好心情的弯了弯眼眸。
　　“也好，小初如今笑容也多了……”
　　寝殿。
　　沈初把两碗面放在桌上，“阿霖，久等了，来吃吧。”
　　两人吃过面之后便有人来汇报情况。
　　“君主，君夫，副阁主的密信。”
　　沈初把信接过来，“辛苦了，下去吧。”
　　“是。”
　　沈初把信拆开，入目的一片让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是只有沈初、苏厌寻和洛尘川之间才知道的密语。
　　顾霖看不懂，也没有开口问。
　　沈初看过之后把信放在桌上，好让在暗处的洛尘川也看到，他解释道：“阿柒说林子萧闹绝食，以此逼迫天魈族族长和族里的长老们，虽然天魈族里分为两派，但大多都偏向天魈族族长。”
　　沈初点了点信上一处，“天魈族副族长慕容雷暗中作梗，在撺掇天魈族族长来攻打天机阁。”
　　顾霖微微皱眉，“天魈族副族长……”
　　沈初摸了摸下巴，“慕容雷……看来我还是得去天魈族一趟。”
　　顾霖握上沈初的手，“什么时候去？”
　　沈初笑了笑，“暂且过几日。”
　　沈初起身，“我先把东西收拾了。”
　　顾霖应了一声，“好。”
　　沈初把碗筷收拾了端到小厨房里，洛尘川的那碗面已经吃完了，碗筷也已经洗干净了，规规矩矩的摆在一旁。
　　沈初把碗筷洗干净放好，把手上的水擦干净，从怀里拿出一把金丝楠木折扇，“尘川。”
　　洛尘川立马出现在沈初面前，“我在。”
　　沈初笑了笑，把折扇温酒递给洛尘川，“这把温酒，还是留在你身边较好。”
　　洛尘川把折扇温酒收起来，“好。”
　　沈初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少温可知天魈族副族长慕容雷？”
　　听到这个称呼，洛尘川呼吸都乱了几分，他微微偏头，“知道，曾想拉拢我，但我未曾答应，前几日还传信想要我与他合作。”
　　洛尘川微不可察的舔了舔唇瓣，“小初有多久没有这般唤过我了？”
　　沈初想了想，“有数十万年了吧？尘川莫非是不喜欢我这般唤你了？”
　　洛尘川轻声笑了笑，“哪有不喜欢，小初这般唤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
　　沈初弯了弯漂亮的眼眸，“那少温替我办件事好不好？”
　　洛尘川颇为宠溺的勾了勾唇，“从小到大，有哪件事我没答应过你？你只管说我应如何做。”
　　沈初勾了勾手，示意洛尘川附耳过来。
　　耳语一番，洛尘川轻声笑了笑，不由得摸了摸沈初的头，“你呀。”
　　沈初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慕容雷既然把心思动到我身上，那就应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尘川此去要万事小心。”
　　洛尘川轻声应了一声，“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顾好自己，我让清风留下来保护你，也好让我放心。”
　　沈初本想说不用，为了让洛尘川安心，便弯了弯眼眸道：“嗯，好。”
　　“清风，出来见过小初。”
　　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清风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属下清风，见过沈公子。”
　　沈初微微颔首，“不必多礼，你是尘川的人，我自是不会为难你，放心便是。”
　　清风看了眼洛尘川，后者只是温柔的垂着眼帘看着沈初说话。
　　“沈公子言重了。”
　　洛尘川动作很快，给慕容雷回了信，表示他同意和慕容雷合作，但也仅此一次。
　　没有解释过多，怕慕容雷那个老狐狸起了疑心，简单的解释是因为慕容雷太烦，被逼无奈才同意合作。
　　两天后。
　　洛尘川找到沈初，摸了摸沈初的头，“那我便动身去了，照顾好自己，莫让我忧心。”
　　沈初轻声应了一声，“放心便是，我会顾好自己的，此去万事小心，等我去寻你。”
　　洛尘川轻声笑了笑，眉眼温柔，“那我便在天魈族等你来寻我。”
　　洛尘川拉过沈初的手，给他戴上一个手镯，把他手腕上原本戴着的桃花镯摘下来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到时候可以用这个相心镯寻我，你我接近时，它会有反应，铃铛也会跟着响，你若不想让它响，它便不会响。”
　　沈初拨弄了一下相心镯上的小铃铛，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响声，沈初弯眸笑着应道：“好。”
　　洛尘川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半面，上面刻画着红色的酒盏，洛尘川将半面戴上，只露出一张薄唇。
　　沈初看着白色半面上的红色酒盏不由得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流光，“路上小心。”
　　洛尘川本想抱一下沈初，但顾及着沈初已经是别人的夫，刚抬起来的手不由得又收回去了，“那我走啦？”
　　沈初笑着抱住洛尘川，“小时候说好的，离别的时候要抱一抱的。”
　　洛尘川知道沈初是为了不伤他的心，他抱着沈初，几乎贪婪的嗅着沈初身上的味道，却还是克制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又温柔道：“小初竟还是记得。”
　　沈初笑了笑，“和尘川的约定，当然记得。”
　　洛尘川轻声笑了笑，“好了，再拖下去，我可就不舍得走了。”
　　沈初把洛尘川送到京城外，看着他上了马车消失在远处，这才收回视线回了皇宫。
　　麒麟宫。
　　顾霖处理完事务才回到寝殿，沈初端给他一杯温水，摸了摸他的头，“还忙？”
　　顾霖把水喝完才回答道：“尚可，你去……见他了？”
　　沈初把顾霖拥入怀里，“他替我办事，我就去送了送他。”
　　一股子冷香和冷木香窜入鼻息，顾霖皱了皱鼻子，环着沈初的劲腰，“那你要何时动身去天魈族？”
　　沈初想了想，“等我得了尘川在那边的消息之后，我便带小愿他们去一趟，此番凶险，你在东凰等我回来。”
　　顾霖抬头看向沈初，“可我又不是只能被你保护的小丫头，我曾是一国战神，我也能为你所用的。”
　　沈初轻声笑了笑，“我知道我家阿霖很能干，但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你若想去，那你便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我才能好好护着你。”
　　沈初摸了摸顾霖的头，“天下之大，不止只有灵力这一种，巫术和术术也很是了得，天魈族里有人会术术，此术很是阴险，我怕我护不住你。”
　　顾霖抿了抿唇，“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沈初用鼻尖蹭了蹭顾霖的侧脸，“阿霖当然可以保护好自己，只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人心险恶，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