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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   胡二道第一次见到神座出流是在商店街。

      长发的青年眼眸低垂地走在道路一边,身躯单薄,孑然一身,仿佛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忽然,青年抬起头,散乱的长长黑发下红色的眼眸,准确无误映入了街边商店里观赏和服的年轻男人身影。

      随后脚步停下。

      而成衣店中,此时,年轻人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把目光投向了那处令他感到不同的视线来源。

      视线没有预料地对撞,双方却又那么坦然。

      商店内的年轻人,慢慢地,眉眼弯起。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那个青年,露出了一个愉快的微笑。

      双方都有了预感。

      一种,无以言表、绝对不同的预感。

      ……

      “无趣。”

      面对着即便如此也依然微笑着的青年,神座出流只是淡淡地吐出这几个音节,百无聊赖地松开了手下血流一地的上弦之二。

      而与之相反,此时的上弦之二,双眸却是异常的兴奋,或者说……他所理解的“高兴”。

      “你那如同如嚼蜡般烂透的思想也好那没有意义的性情也罢,一切对我来说都十分无趣。”

      红眸的青年百无聊赖,转身背对着地上伤口缓慢愈合的上弦之二,嗓音冷淡地道。

      “哎呀呀……这样吗?”

      “我的确不是很懂呢。”

      “嗯——你懂吗,啊,真好,真羡慕你呢。”

      童磨微笑着说道,仿佛感觉不到肢体残破的痛苦,依旧像是无忧无虑地笑嘻嘻道。

      “你能教教我吗?”

      对于童磨扭曲微笑的面庞,神座出流没有再看一眼。

      所谓的十二鬼月,也不过是如此轻易能看明白的事物。

      自诩神明的鬼,受教徒崇拜的教祖,所谓教派的精神支柱,也不过是看一眼就明白的事物。

      “……无聊。”

      留下这么一句话,长发的青年打开门走出了残破的教院卧房。

      不出意外,因为刚刚的打斗,尽管只有短短的时间,也足以看清情况的教徒惊慌奔逃,或是警慎地远远守护着教院。

      神座出流走在路上,想着那个利用自己,不出意外也会被自己利用的家伙所说的话。

      “你所无法预料的,只有绝望。”

      “……只有绝望,才能把你从无聊的未来中拯救出来。”

      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的绝望,也不过如此。

      可是希望,又是怎么样?

      至今为止,他再也没看见像那时那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了。

      “区区超高校级的分析能力,我也有。”

      “……无聊。”

      “你好。”那个成衣店里的顾客走到了神座出流面前,微微笑着,眼中是同类人才能窥见的高傲与无趣。

      “胡二道,能有幸和阁下同行吗?”年轻人自我介绍到,笑意盈盈。

      黑发俊美的青年长发落在腿侧,红色的眸子落在对方身上,眼中难得地出现了浅薄的费解。

      “为什么……”意料之外。

      “你明明拥有看透一切的能力,即便如此,也遵循着既定规则?”

      “……”年轻人的神色变了。

      “这么直白的吗?”他轻笑了起来。

      和迄今为止胡二道所遇见的能看透自己的两位完全不同的类型。

      一位身为前辈却总是引而不发,被心底漫天的黑暗所吞噬。

      一位身为上司却理智有风度,如无必要不会揭开最后的谜底。

      “唔,这种事?”

      年轻人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舒展眉眼轻笑道:“因为无趣啊!”

      无趣。

      黑发下青年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年轻人看着神座出流,“什么都等待着结果发生,很容易变得难以满足。”

      “添加约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年轻人反问着眼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青年:“不需要追求什么,观察就够了。”

      胡二道仔细观察着青年那根本无法捕捉的神情,“不会吧,是谁引导你向着意料之外的方向追寻?”

      他轻柔地,温和地吐出剩下的话:“一昧追求这种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之外的概率,不是……”

      “太可笑了吗?”

      恶劣的求问。

      神座出流没有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他只是认真地、平淡地询问:“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就是原因吗?”

      ——就像那时被“老师们”隔离的神座出流见到闯过重重守密来会见自己的超高校级的绝望时,所疑惑的询问。

      “是啊,会有的哦。”

      年轻人微微笑着,茶色的眼眸清亮、含笑。

      “目前为止,我已经见过不少了哦。”

      超出预计的场景、超出意料的人物。

      “会产生这种怀疑的你,不是也见过吗?”

      年轻人继续道:“或者说,会产生这种怀疑的你,不过是见过的太少了。”

      否定。

      直白且残酷。

      从第一次被系统立下下马威的时候,胡二道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

      系统一直以为自己在见胡二道第一个世界的心机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让双方更加了解对方的作风……

      实际上,尽管那时的胡二道尽力否认,力作风轻云淡,漫不在乎——他早已明白,这些世界,是不同于星际世界的规则。

      ——“入乡随俗。”

      胡二道一直记得系统当时的告诫。

      按照这个规则,胡二道这一路走下来,不仅没有厌倦,反而还是一如既往的兴致勃勃。

      神座出流目光静默,红色的眼眸空洞而没有情感,他只是听到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说到:

      “何况,此时此刻,能相遇的你我本身……”

      “不正是所预想不到的意料之外吗?”

      “我可是,相当意外呢。”

      静静等待着年轻人说完,突兀地,几乎胡二道话音刚落下,平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自欺欺人。”

      “你的话语,你的想法,不过是假装看不见的影子。”

      好毒舌。胡二道被对方无意识的恶劣形容击溃了,微笑几乎凝固在了脸上。

      可恶,这熟悉的背刺感。

      胡二道几乎瞬间想起了被恶趣味上司欺压的日子。

      “啊。”他无奈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之前和你灌输奇怪念头的家伙说了什么,但想来,他应该有让你自己去体验吧?”

      “他所谓的意料之外。”

      “那么他是否有说过,所谓的意料之外,是无法用逻辑推测的事物呢?”

      “未知,是无法用逻辑和各个灵感信息结合所预知的。”

      “从一开始就否认这点的你,是无法重现你想要的结果的。”

      “况且,从一开始就怀抱着这个想法的你,即便如愿也不过是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吧?”

      “嗯,真有意思的尝试。”年轻人微笑道,目光毫无波澜,“是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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