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升格神明》草商六休

19、第 19 章

　　同情吗？

　　并不见得。

　　刀剑付丧神由审神者的灵力供养，为审神者服务本就是理所应当的职责。

　　而审神者为整个本丸供应灵力资源，要想得到更多，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精力、时间、计策……

　　虽然服侍于你，以你为主，但并不低贱——这就是胡二道对于本丸这种存在中两种生物关系的认知。

　　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本就是互利共生的关系。

　　审神者让刀剑变得更强，拥有更多伙伴；刀剑付丧神为审神者带来胜利与荣誉，还有源源不断的资源。

　　二者就像是循环的履带。

　　但当其中一方选择断开两者的链接时，悲剧就发生了。

　　什么是悲剧？

　　让高阳坠落、让鲜花腐败！

　　让美好被撕碎得一干二净。

　　或许最初是不恨的吧。

　　但是，当审神者离去后更加悲惨的事发生后，也会不自觉地去想：

　　为什么你要离开呢？

　　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历这些呢？

　　为什么，要让我们从死物变成刀剑付丧神呢？

　　当更加悲惨的事实发生后，在来不及恐惧罪魁祸首时，已然想到的是在此之前曾发生的美好。

　　衬得……

　　现实愈发丑恶。

　　——反而更加痛恨。

　　“所以说，审神者你不能给予我们更多希望了啊，这样大家都不会甘心的。”

　　“你迟早会被这座本丸吞没的。”他鲜红的眸子中流露出某种哀伤的神情，只是一瞬而逝。

　　胡二道猜想面前的少年付丧神是回忆起了此前被对方“背叛”的第一任审神者。

　　在这个本丸，他还是挺想搞清楚，那抹不可描说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胡二道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付丧神，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智慧的尽头是愚昧，有知的尽头是无知。

　　了解得越多，就越接近痴愚。

　　按着固有的思考回路生活的付丧神们，即便因某些无法接受的事物暗堕，也不会思索这些问题。

　　这个本丸的这些刀剑付丧神困惑的并非是审神者能放弃锻造出的刀剑或者本丸这种事，而是……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而存在。

　　派遣加州清光前来，借加州清光之口诉说的刀剑付丧神们，到底在想什么呢？

　　胡二道想起了白日里的小乌丸，童子容貌、自称刀剑之始之作的太刀付丧神。

　　“吾名乃小乌丸。出战外敌乃吾之使命，千年不改。”

　　出战外敌……是使命。

　　刀剑的使命吗？

　　那么，身为刀剑付丧神的这些刀剑分灵，还可以算是纯粹的刀剑吗？

　　亦或者，更该为认其为神灵？

　　身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和身为刀剑的他们，诉求是一致的吗？

　　——不可能。

　　而这正是他们的迷惑之处。无论是时之政府、还是他们认定的主公审神者，都告诉他们杀敌是他们的义务。

　　但，为什么呢？付丧神生来是为杀敌吗？

　　刀剑是。刀剑付丧神并不是。

　　正是这样矛盾的想法，让在时之政府和外人眼中，这个本丸成为了缺乏动力的无潜力本丸。

　　若非仍有数量相当大的刀剑付丧神坚守留下，并且也没有暗堕的迹象，恐怕时之政府早已求之不得地撤销了这个本丸的坐标存在。

　　明亮的灯光下，年轻的审神者摸了摸下巴，睫毛翕动映下阴影。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陷入深思。

　　尽管并不清楚这个本丸在此之前曾发生了什么，但本丸内这些刀剑的基本态度他已经基本明了了。

　　为了让他知道刀剑付丧神的真实想法与感受，这些刀剑付丧神还真是煞费苦心。

　　胡二道不动声色看了眼面前这振情绪陷入某种低沉的刀剑，他也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实情，他可不敢小看这些外表看起来最多也不会比自己大多岁数的老古董。

　　毕竟自己的年龄也只是他们的一个零头。

　　而“谨慎”，很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唔，我会想想办法，尽早做出决定的。”新任审神者若有所思，温和地说道。

　　他暂且给出了承诺，但也仅限于“想”。

　　看着眼前隐约松了口气，觉得本丸新任审神者已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少年付丧神正要起身，胡二道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的动作。

　　收集出想要的情报，胡二道的话语也轻快不少，这些了解对于他尽快上手掌握这个本丸其实还是有不错的帮助的。作为新任审神者的年轻人托腮端详着眼前被特意打扮过的少年付丧神，从容平和地开口：

　　“在此之前，还是需要你们的多多关照……”

　　年轻的审神者意味深长的语气带着某些令人不安的意味，目光望着身姿挺拔的少年付丧神，眨眨眼，忽然露出笑容：“对了……”

　　“我之前说的寝当番，不是开玩笑哦～”

　　胡二道撑着脑袋，友好地给予少年付丧神反应的时间，笑眯眯开口，“考虑一下？”

　　说出了这样令人（付丧神）害怕的言论。

　　“诶——！？”

　　黑发红眸的少年付丧神惊讶地侧过脸望去，一下被这句话从低沉的心境中拉了出来，像是被什么敲到了脑袋，整个人有一瞬的恍惚。白皙的面庞上略显狭长的吊梢眼睁大，相比起精致的昳丽更多了几分懵然的可爱之感。

　　寝、寝当番？！

　　——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想到眼前貌似十分靠谱的新任审神者也是名万恶的寝当番玩家。

　　这个词让加州清光想到了曾经的某位审神者，眼中不自觉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又回想起了那段时间藤四郎们饱受审神者骚扰的状况与一期一振努力的周旋与谋划。

　　不过，看了看眼前支着胳膊看着自己的审神者，加州清光认真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么帅气的审神者，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嘛！

　　“……”

　　尚且不知道加州清光的脑子里有一瞬冒出了怎样危险的念头，不然胡二道肯定会真的升起警惕——为了这男孩子也不能安心出门的世道。

　　好在，某位打刀付丧神还是拒绝了新任审神者在就任第一天就提出的无理要求。

　　暂且成为了这个夜晚新任审神者的近侍，睡在了起居室之外。

　　准备明日精力充足地、修理某只、迫害自己的鹤。

　　允悲。

　　而另一边，参与亦或是了解某个由鹤丸国永参详、被蒙蔽的加州清光实施的计划的刀剑付丧们围聚一室，整个房间已经熄灯，只留下正中心的一盏蜡烛。

　　昏暗的室内，围坐的身影几乎全部淹没在黑暗中，只留下小半张被烛火照亮的面庞。

　　“……”

　　“真的没问题吗？”

　　“嘛，要相信清光嘛。”

　　“我相信鹤丸你明天会遭遇追杀哦。”

　　“哈哈哈，每天都要有些惊吓才好嘛。”

　　“不知道他会说多少呢……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三日月？”

　　“嘛，要是惹恼了那位就不好了，还是这样暗示比较好，哈哈哈。”

　　“三日月殿，本丸现在根本无法承受新加入的任何一点变动，这点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哦呀，是堀川呀，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爷爷我都在看着呢……”

　　“但是这不是……”

　　“对于那位大人，不伸以援手反而可能遭受恶果……虽然我们只是刀剑付丧神，但要是惹恼了那些家伙，也会很麻烦的。你说是吧，髭切，哎呀，我记得……你开始的主人和那位大人走得很近呀！”

　　“嗯……有吗？呃，不记得了……”白色外套西裤的浅金短发青年微笑着，但这完全掩盖不了这话语中的茫然，“无所谓了……”在想了一瞬无果后，坦然地以自己如今最常有的态度答道。

　　已经不是源氏的时代了。过去的记忆也不被需要了。

　　除了弟弟丸，这漫长的时光中，也没有事情好让他关心了。

　　大部分事情其实都……无所谓了，只要悠闲地生活就行了吧。

　　他转头看向身侧一缕淡绿发丝盖过面庞的青年，“啊嘞，弟弟丸应该知道吧？”

　　膝·弟弟·丸：“兄长，是膝丸不是弟弟丸！”

　　髭切：“哎呀，是这样吗，差不多，现在的名字我记住了，呃……”

　　“膝丸。”

　　淡绿发色的青年点点头，“就是三日月说的那样，当时主人为源氏门下四天王之一的我，其实对于那位也并不熟悉。兄长才是那时源家主的刀刃。”

　　而那时的源氏家主，没有记错的话，也有曾和那位大人情同手足、互为知己的时候。

　　连神明也需抬首的，那位风华无两的大人。

　　名为“膝丸”刀剑付丧神青年将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谨慎，议论“神”。

　　诞生于阴阳术最为盛行辉煌的那个时代的刀剑，曾刀斩妖魔的刀剑，曾被铭刻在骨子里的是这些默而不讳的印记。

　　与那些近代诞生的刀剑完全不同的、更加久远的古代刀剑，所共知的万物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