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花花欧尼

9、宠物情人（九）

　　（九）

　　无论是颓废浮夸艺术家风格的林向澄也好，还是清纯系的大学生闻瑄，亦是那些姚衾记得住或记不住记不住名的一夜对象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长得好。
　　长得好是她找伴儿的硬性条件。
　　毕竟这可是决定那方面生活质量的一个重要因素，长得不好的，说个难听的，她这又不是找对象，何必花钱找罪受呢？

　　护肤修容加理发的过程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等着吹风的嗡嗡声终于停下后，林继才叫了一声在一旁等人期间顺便回邮件办事的邀请。
　　“好了？”
　　“好了，您看看怎么样？”林继心里酸酸的，但还是不得不服务到位。给姚衾的面子，今天还是他亲自操刀上阵。
　　姚衾放下手机抬起眼，刚扫过去就愣住了。
　　“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哪里休整的地方？我觉得这位……卢先生剪圆寸挺好看的，我给他修了胡子，是不是看起来精神多了？”林继恰了柠檬还不得不强颜欢笑，卑微讨好道，“卢先生眉毛天生长得好，又浓又清晰，我也没什么可改的，只是稍微修了下眉形……”
　　姚衾走近去看了看。
　　嘿，别说。
　　这头一剃，脸一修整，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错。”她点点头，满意地撸了两把卢山国有点扎手的圆寸，对着镜子里窘迫到两耳发红的男人说，“下一站，商场。”

　　卢山国长得不算是姚衾的男人里最好的一个，但却是那么多人里，看起来最有男人味儿的一个。
　　当然，只是看起来。如果他的神色不那么闪躲畏缩的话。

　　常年的体力劳动让他有了一幅不算差的身架子，成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脖子长肩膀直，腿长还腰窄，腹肌一块块分明不说，这屁股还挺翘。
　　刚进店里时导购看到他那一身寒酸打扮还挺瞧不上眼，如果不是认识姚衾，知道她是个不差钱的，估计都不乐意让这个乡巴佬试衣服。但当卢山国去试衣间里试了几套衣服出来后，几个导购眼睛都直了。
　　在姚衾清早反复提醒过挺腰抬头后，卢山国现在背板直得跟刚从军队里出来的军人一样。他本来也不怎么驼，只是性格使然，习惯了低头含胸，现在这么一改，套一身名牌出来，竟真有了几分样子。

　　“唔……”姚衾手揣在两兜里，踩着高跟绕着他走了两圈，“不错，果然适合黑色。”
　　接着她大手一挥，跟服务员说：“这五套都包起来，身上这套把牌子剪了，就这么穿走吧。”后面那半句是跟一直低着头的卢山国说的，“一会儿再去买几双鞋，收拾好了，晚上跟我去出个饭局。”
　　卢山国吓得一下抬起头。
　　姚衾挑眉：“怕什么，又用不着你说什么话，安静坐着就行，只是我让你替酒的时候你站起来给我替几杯就成。”
　　卢山国连忙说：“但，但，但是我，我，我，我……”
　　姚衾对着他比了个利落的“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闭嘴。接着回头去看了眼旁边那俩被这内敛型男的磕巴震惊到的导购，“怎么，衣服包好了？”
　　导购连忙摇头散开，去装衣服了。
　　等她们都散开，卢山国又凑到姚衾面前，嘴巴张张合合地酝酿。
　　姚衾抬起手阻止他要说的话：“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了？”
　　卢山国想到头夜写下来的合同和被叮嘱的注意事项，识相地合上了嘴。
　　姚衾拍拍他，不走心地安慰：“跟朋友的私人饭局而已，别太紧张。”

　　买了衣服之后又带着卢山国去买了四双鞋，其中一双皮鞋穿在了脚上，刚好配他那身黑色的衣服。除此之外，姚衾还准备去旁边的奢侈品店里给他买条链子配上，免得他那身黑得太单调。
　　像姚衾这种人，给自己花钱的时候可能还会掂量掂量有没有必要，但给男人洒的时候就很少会注意到数字多少了。首饰店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怎么便宜，她又一眼看上好几条，导购再在那一怂恿，她就收不住了。一万出头的的链子她买了三条，手链两条，还有一块四千多的装饰手表，加上她给自己买的三套首饰和之前买的衣服鞋子，这一趟商场就逛出去了三十多万。
　　刷卡的时候，卢山国在旁边都直了眼，抖着嘴皮小声说：“我，我还，还，还……”
　　姚衾嘲讽他：“我给我宠物买东西，指望宠物还？”
　　卢山国闭嘴了。

　　从头到脚一键换新的卢山国在回去的路上收获了不少商场中的漂亮女孩子们偷偷打量过来的眼神。
　　姚衾并不因为其他小姑娘嫉妒的眼神感到不爽或者其他，相反，她还觉得挺好笑的。
　　羡慕？觉得帅？
　　只要有钱，你也可以做到。
　　只怕太多人不想当主人也不想搞对象，一心只想给人做宠物。

　　上了车，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给文蕾打了个电话，邀请她出来吃饭，准备给她展示展示自己的“宠物”。
　　谁知道接电话的却是张潮：“好的，我们到时候会去的。”
　　他的音色冷冰冰的，说话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完全不像个所谓的白衣天使。
　　姚衾虽然跟文蕾关系好，但跟张潮的关系……到底是分过手的关系，她是一点儿也不想跟他掺和的。就算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可也挺尬的。
　　“我可没邀请你，我只是想叫文蕾和高丽丽出来，我们几个女人聚一聚就行，你一个男人跟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跟过去，但是文蕾最近的状况不太好，我担心你又做什么事刺激到她。”张潮说话很不客气。
　　姚衾听见他话里的“又”了，不禁反问：“什么叫‘又’，我之前做什么了？”
　　张潮：“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清楚。”
　　姚衾简直莫名其妙：“呵，我干的事？我忙了两个月没联系她，我干什么了我？张潮你不能好好说话就让文蕾接，我懒得跟你扯淡。”
　　张潮：“听说你养了个宠物？”
　　姚衾沉默好几秒：“跟你有关系？”
　　张潮冷笑了一声：“没关系，你想养猫还是养狗或者是养个大男人当宠物，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妻子受到你坏的影响，你想过放纵的生活你自己去过，不要带上文蕾，她心脏不好，受不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影响，如果她有个什么……”
　　听到“养男人当宠物”那，她就知道文蕾把她的事跟张潮说了，不然以张潮在医院忙的程度，能听到这些八卦新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等等，张潮，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姚衾气笑了，“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影响，我影响她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
　　“……”

　　张潮沉默了很久，后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副驾驶座的卢山国看到后视镜里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女人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直至整张脸变成了青色。
　　突然，她猛地把手机砸到了前车窗上。
　　手机从车窗弹到了卢山国怀里，惊得他一缩，连忙接住已被砸出裂纹的手机。

　　他看到姚衾砸了手机后趴在方向盘上喘了半天的气，似乎是在努力地平复怒火。
　　大概几分钟后，她坐起身。
　　从侧面看去，能看到她眼眶微红，眼角有略微的湿润，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颤抖。但她并不是一个会屈服于情感的女人，所以眼眶的微红和湿润也不过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之后便彻底冷静下来，发动了车。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茫然地抱着姚衾的手机。

　　等车开到别墅停下，姚衾才问他要回手机，拨了个电话。

　　“张潮，我从来没在她面前暗示过咱俩的关系，也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等她死了我再跟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她怀孕的事我完全不知道，我是说过如果她身体好了，跟你要是生了孩子我乐意当孩子干妈的话，但是我绝对没有怂恿过她冒着生命危险坚持怀孕，如果不是你给我说我可能都还不知道她要冒死给你留个孩子，如果真是我怂恿她这么做的，我姚衾天打雷劈。”
　　“还有张潮，我没了的是子宫，不是脑子，我发誓，我姚衾但凡对你有一丝的想法，明天出门我被车撞死！”
　　姚衾从没想过她跟张潮分手十几年，竟然有一天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呵，以前？十几年前那也叫以前？别考古了好吗？告诉你张潮，想跟我好的男人多了去了，就算没了你，没了张刻，没了林向澄，但我还有其他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从中国的到国外的，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可别搞笑了，我对你念念不忘？你需要我告诉你我睡过多少男人吗？我是饥渴到缺你这么一个几把？”

　　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毒。
　　说到后来副驾驶的卢山国直接被吓得把自己塞在车门拐角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电话那头的张潮却依然很平静。

　　“哦，你不缺，那为什么文蕾告诉我，她在你的钱包相册夹层里找到了我们高中时一起拍的大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