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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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嗨的音乐，摇晃的酒杯，闪眼的灯光交错在一起。
季微光就这样来到了林嘉面前。
眼前几位社会人士眼神轻佻，有的正摩拳擦掌，有的正面露凶光，为首那人举着酒杯，向两人不断靠近。
那个看起来还没季微光能打的保安站在林嘉身旁，似乎为季微光的到来松了一口气。
颜扬呢？颜扬在哪？他报警了吗？还是害怕逃跑了……季微光脑海里混乱地疑惑了一遍，一边搂住林嘉的胳膊，一边尽量镇定地直视着眼前几人。
“哟，你是他什么人？看上去也没多大的样子。”为首那人充满鄙夷地打量着季微光。
“我男朋友不懂事，一不小心打扰了各位的好兴致，我在这里替他给各位说声抱歉，对不起！”季微光尽量平静地说道。
季微光不是傻子，他打起架来固然不是弱鸡，门口的颜扬也学过跆拳道。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更不知晓身上是不是带了武器，能用言语解决的问题就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男朋友？”社会大哥有些轻蔑地笑了笑:“你是个Alpha？分化了吗？”
“分没分化不重要，还请各位大哥行行好，下这么大的雪，让我带我男朋友赶快回家。”
“是啊是啊，他们两个也还只是孩子，几位爷就放他们一马吧。”窝囊的临时保安跟着和着稀泥，再次出声讨好道。
为首的社会人透过闪烁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圈季微光，目光落在他驼色围巾未遮挡完全的雪白脖颈上，狡黠一笑:
“保安先生这话便说的不对了，我们哪有想刁难他们，只不过是想请这位小同学喝杯酒罢了。”
“驼色围巾那个，你的小男朋友不愿意喝爷的酒，你可否来一杯。”
“干了这杯酒，咱就放你们走。若能让爷敬你是条汉子，咱们也就不刁难了。”
为首的那人并没有把原本准备给林嘉的酒直接递给季微光，而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同伴换了一杯，面露微笑地递了过来。
季微光看看一旁瑟瑟发抖的林嘉，又看向眼前满脸谑笑的几人，沉了口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无事。
这也是肯定的，哪有人会傻到明目张胆往酒杯里下鸩毒，让他当场暴毙。
在那几位社会人士哈哈大笑的吵嚷声中，季微光搂着林嘉，一路畅通无阻地朝酒吧外走去。
颜扬在门口守着，似乎是刚报了警回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季微光和脸色惨白的林嘉，担心地迎上前来。
“你呀。”季微光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拍了拍林嘉的肩膀:“尽叫我操心，以后可莫要……”
可莫要……可莫要……
一阵眩晕。
他还没来得及踏上通往二楼的台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还没来得及把安抚的话语说出口……
汗，顺着白皙的脸庞一点一滴留下，打湿了柔软的黑发。脚步蹒跚，无力感和虚弱感一阵一阵袭来，神情恍惚，脖子后面好像肿了起来，涨得生疼。
季微光咬紧惨白的双唇，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扶住墙，大口喘着气，耳畔是给他喝酒的那人嘲讽般得笑声。
突然，好像笑声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叹和议论。
闻到了，大家都闻到了！酒吧里的所有Alpha和Omega都闻到了，就连季微光自己也闻到了。
那是一股香甜的，Omega的信息素味。
“微光！微光！”
季微光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贺繁羽赶来轰趴馆的时候，听见了尖锐的警笛声。
怕不是哪个憨比酒鬼惹了事……还没等他将这个想法脱口而出，他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哭声。
“快叫救护车啊！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是林嘉。
贺繁羽疯了般地冲上前去。他看见，数名警察包围在酒吧门口，颜扬跪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陷入昏迷的季微光。
“他怎么是个Omega呢？我以为他是个Alpha才……”
“警察你听我解释，原本那酒里真没什么，我看这个没分化的Alpha太嚣张才往里面加了点Alpha专用的催/情/剂，没想到他居然……”
“是他自己承认他是Alpha的啊，Alpha当众分化无非丢个脸……他怎么会是Omega呢！”
“真是混账！Omega用了Alpha的催/情/剂，强制分化，后果不知道有多严重，那孩子可能一生都毁了。这群醉鬼真他妈不是人，必须得关起来。”
“刚分化的那小孩怎么看着有点熟悉？是不是那个、那个网红！跳舞的那个？！”
“跳舞的那个网红居然是个Omega吗？”
几个社会人士言辞激烈的狡辩声连同路人们叽叽喳喳的讨伐声充斥在耳畔，贺繁羽跌跌撞撞冲上前去，眼睛通红地望向守着季微光的警察:
“怎么了？我朋友他怎么了？”
“谁把我朋友害成这样了？你快把他们抓起来啊！快啊！”
谁是Omega？谁分化成Omega了？
贺繁羽两眼冒着火光，他站在几米开外，香甜的Omega信息素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去仔细看看季微光，却不敢离他太近，只能现在几米开外，怔怔地望着那边。
季微光是Omega，季微光怎么会是Omega呢！
雪还在下，室外的温度极低，贺繁羽神情恍惚。他看向那边抱着季微光的颜扬，颜扬眼神空洞，他像具木雕一般呆呆地望着怀里的人，紧紧地握住季微光的双手，用身体替他挡着风，口里念念有词:
“微光……微光……”
“哥哥……微光！”
季微光浑身抽搐，眉头紧锁，痛苦地呻/吟着。贺繁羽并没见过Omega信息素紊乱的样子，他此刻只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拽着旁边的警察。
“到底怎么回事？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
“警察先生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知晓季微光身份前来拍照直播的，有按耐不住自己信息素、几欲发狂的Alpha们，几个警察高声劝阻，场面却越发失控。
“雪天路不好走，救护车来得慢。”为首的一位年轻女警指使着颜扬道:“你们抬好他，我开警车赶快送你们去医院！”
贺繁羽和颜扬将神志不清的季微光抬上警车，一手拽着哭得一抽一抽的林嘉。封闭空间中的信息素浓度让贺繁羽快要炸掉，他用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窗，心脏狂跳不已。
警车已经在尽快行驶，可季微光的状况却越发不好。
原本正常的Omega分化，只需要及时注射抑制剂便可安定下来，可季微光这次是误喝了大量的催/情/药物，又是易感期，状况十分糟糕。痛苦焦灼中，季微光已经开始暴躁起来，指甲用力地掐着颜扬的手臂。
“你们有谁是Alpha？做个临时标记，看能不能帮帮他。”开车的女警似乎是个Omega女性，对此有一定了解，出声询问道。
“老贺……”林嘉推了一把贺繁羽，哀求道:“你救救微光，你帮帮他吧！”
贺繁羽表情扭曲地看了一眼季微光，吞了吞唾沫。
贺繁羽向天发誓他对季微光毫无非分之想，纵然此刻甜美的信息素逼得他一个已分化的Alpha几乎要发疯，他也丝毫不想冒犯毫不知情的季微光。
但季微光是他的好哥们，比起看他痛苦到伤害自己，贺繁羽更愿意……
“颜扬，你……把他给我。”
颜扬不为所动。
“颜扬，你把季微光递到我这来！”
颜扬摇了摇头。
“别磨叽了！把他给我！”
“不行。”
颜扬凶狠地回瞪着贺繁羽，像一只护食的猛兽。
“别他妈矫情了行不行，你想看你哥出人命吗？把他给我！”
体内的信息素蠢蠢欲动，贺繁羽血脉喷张，撸起袖子就要去跟颜扬抢人。
“谁也别想动他！”
颜扬将季微光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许贺繁羽靠近半步。
“颜扬，你他妈的……”
贺繁羽怒极而起，挥起一拳就向颜扬脸上砸去。
奈何颜扬反应极快，一把接过此招，掀开了贺繁羽的手臂。
“贺繁羽，别瞎折腾了，我不会让你碰他的。”
“呵。”贺繁羽气极反笑，双眼通红:“颜扬，你牛x，你他妈的可真牛x，刚刚季微光出这么大的事，你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愣着。现在我为他好，你却用你那一身功夫拦着我，你当真是个会替人着想的好弟弟。”
“老子真替季微光感到可悲！你可真他娘的窝囊！”
“听到没，老子在骂你。你，颜扬，废物，窝囊！”
贺繁羽一气急，脏话直飙，最终还是女警姐姐听不下去，厉声说医院快到了，阻止了他们二人在警车内的斗殴行为。
平安夜的雪越下越大。
少年额头滚烫，满口胡话，原本俊俏的脸上已是扭曲异常，嘴唇惨白，汗如雨下。
一代校园男神季微光，终究是在这下着大雪的夜晚，于众目睽睽之下，以非常丢脸又惹人注目的方式，彻底地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医生您好，这里有个Omega误食了Alpha的催/情/药/物，强制分化了。”
“快、快送进来，准备抑制剂……”
雪落无声，医生护士们步履匆匆，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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