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清夏》卷芯甜橙

33、chapter 32

　　程然在床上翻腾了大半宿才勉强睡着，第二天一早上醒来，程爸放在桌子上的早餐都已经凉了，程然一手端着盘子，趿了着拖鞋走进厨房。
　　将盘子里的煎蛋放进微波炉，设置好时间，程然懒懒的靠在冰箱上划开了手机。
　　□□里收到好多条消息，三四个对话框亮着红点，未接电话也有三四个。
　　程然先回了爸爸的电话，汇报了一下今天晚上要吃饭的事情，程爸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程然回了□□里的几条消息，微波炉“叮”的一声，早饭热好了。
　　程然端着盘子走回餐桌，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手机便响了起来。
　　程然迅速接起：“喂”
　　“起来了然然”电话那头的罗楠声音温柔。
　　“恩，在吃早饭。”程然走到厨房拿了一双筷子。
　　“下午我去接你，”罗楠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往身上比着，“你打算几点出门？”
　　程然夹起煎蛋咬了一口，“你们定的几点吃饭啊？”
　　“饭店是刘拓宇定的，”罗楠放下手中的衣服，“好像是五点半。”
　　“我今天要收拾一下家里的书什么的，”程然想了一下“你出门跟我讲嘛”
　　“好，那我出门给你电话”罗楠说着挂断了电话。
　　程然将盘子里的煎蛋分成小块，一边用筷子拨着煎蛋，一边想着刚刚的那通电话，程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像昨天一样红的发烫，自己好像一晚就逃离了害羞的状态，哪里像小说里讲的一样接电话会声音发抖，程然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吃过早饭，程然蹲在书房将高中做过的习题册都归置在一起，足足摞了有近一米高，程然将自己的笔记翻找出来，贴上标签，收到书柜里。尽管每个笔记本上都有因为上课困倦而拉出长长的笔记，也有迷迷糊糊写错而涂掉的大片改正带的颜色，但是对于程然来讲，笔记本不仅记录了课堂上老师讲授的知识，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的也是自己三年的青春和努力。
　　翻到之前补课学物理记的粉色兔子笔记本，程然已经好久没有接触过物理了，程然蹲在地上翻开本子，能感受到初中刚刚毕业的自己笔记还很稚嫩，一笔一划记得认真。翻到加速度的后边，程然看到本子边缘被用蓝色的水笔写了一行小字，程然凑近去看，是罗楠的字迹，他写了一个变型公式在本子上，还在公式下写了一句“这个更简单些”。
　　程然捧着笔记本，已经快要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将这本笔记借给过罗楠了，那时候罗楠还为物理而发愁，程然还每天问很多道有机化学的题目，程然合上笔记本，暗暗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不过还好罗楠还在身边。
　　程然收拾好书柜，又洗了个澡，很快，太阳的光芒不再灼灼刺眼，家里挂钟的指针也错过了四点。
　　程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衣柜前，翻找着自己的衣服，之前罗楠说好看的裙子，已经穿了几次了，这次不能再穿了。高中本就经常穿校服，程然衣柜里的裙子也是寥寥，还有一件格子裙，程妈觉得好看，但程然没穿过几次。
　　程然拿出裙子，又翻找了一件短袖衬衫，放在身前对着镜子比了比，程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程然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在妈妈的化妆台上找了一支隔离霜，坐在妈妈的化妆台上学着妈妈每天化妆的样子涂在脸上。
　　程然对着镜子看了看，好像是白了一些，不过自己挤的有点多，索性将剩下的隔离霜都涂在了脖子上。然后程然又拿出妈妈给她买的润色润唇膏，涂在嘴巴上，对着镜子抿了抿，程然露出一个微笑。
　　罗楠还没有打电话来，程然拿着吹风机慢吞吞的走进浴室，将头上的毛巾取下，认真的将头发吹干，梳顺。
　　走出卫生间，手机正在桌子上震个不停，程然忙跑过去接起。
　　罗楠准备出门了。
　　程然慌慌张张跑回房间，将刚刚选好的衣服换好，又找了一支可爱的发卡别在耳边。裙子没有口袋，程然背了一只可爱的斜跨包，装了一些零钱和纸巾在包里。程然对着镜子看了好久，整理了一下衣领，往门口玄关走去。
　　帆布鞋的鞋边有些脏了，程然蹲下一点点擦干净，穿上鞋子，蹦蹦跳跳的跑下楼。

　　罗楠已经等在楼下了，程然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罗楠站在树下，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程然向自己跑过来。夕阳照得罗楠眯了眯眼睛，眼前蹦蹦跳跳的程然和军训时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圣诞节害羞逃跑的身影一一重叠。
　　程然不再扎马尾，头发散下来，看起来柔顺而又光滑，罗楠每次都忍不住伸手去摸。程然乖乖的站在罗楠面前给他摸，然后偷偷将头发抚顺。
　　“你今天怎么没骑车啊。”程然看着罗楠空空的身后。
　　“我们吃饭可能会喝酒，”罗楠低头看着程然，“不能酒驾不是。”
　　两个人并肩往小区外面走去。
　　程然踩在马路牙子上，张着双手往前走，罗楠跟在她身后，将手插在口袋里，摇摇晃晃的走着。夕阳将罗楠的影子投在地上，程然每一步都踩在罗楠肩膀的影子上，罗楠低头笑着快步走了几步，带着长长的影子逃离了程然的脚步。程然停在路上，插着腰气鼓鼓的看着罗楠，罗楠看着程然插着腰的可爱模样，摇了摇头，又走回来，将肩膀的影子投在程然下一步要走的地方。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阳光从树叶中穿过，洒在路上，傍晚起了一点风，吹散身上因为暑气而来的粘腻感。罗楠仰起头吹着风，看了看身边的程然，罗楠用力嗅了嗅，风里飘着程然洗发水的味道。
　　罗楠低下头，心中暗暗想，这个夏天能不能就这样，过的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