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清夏》卷芯甜橙

30、chapter 29

　　第二天一早，程然早早起床了，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一遍一遍试着衣柜里的衣服，程妈推门进来的时候，床上、地上扔的到处是衣服。
　　“然然你这干嘛呢？”程妈见程然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对比着手里的两件上衣。
　　“妈妈，你帮我看看，穿这条裙子的话，我应该穿哪件上衣啊？”程然抖着手里的一件领口有些小刺绣的白色衬衫，和一件纯白的胸口印着一朵小雏菊的T恤。
　　程妈接过程然手中的两件衣服，放在程然身前比了比，“这条碎花裙子的话，穿这件吧。”程妈把手里那件白色T恤放在程然手上，“你怎么不穿那条格子裙？”
　　程然接过T恤，转身换上，“因为同学说这条好看。”
　　“谁说的啊？”程妈伸手扯了扯程然没穿平整的肩线。
　　“哎呀还能有谁，黎梨啊、王双啊。”程然推着程妈，走出了自己乱糟糟的房间。
　　程爸还在厨房做早餐，程妈扯过程然，拿出自己化妆包里的修眉刀，把程然按在椅子上修了修眉毛的杂毛。
　　“这就清爽多了，”程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程然捻下落在眼皮上的眉毛，在程妈的唠叨声中不情不愿的涂了一层防晒霜。
　　吃过早饭，程然换上了被程爸打理干净的帆布鞋，准备出门，却又被程妈扯回来涂了一个有色的唇膏。
　　今天不用背书包，程然觉得自己轻盈极了，一蹦一跳的跑出门去。
　　走过前楼，程然在熟悉的位置，又看见了跨着自行车的罗楠，穿了一件白色T恤，阳光照在他的寸头上，黑色的头发泛起点点金光，罗楠穿了一条很少穿的牛仔裤，一双跟程然差不多款式的帆布鞋穿在脚上，正搭在路边的阶梯上打着拍子。
　　程然朝罗楠走去，就像高一那年第一次在家楼下走向罗楠一样。
　　罗楠看见程然，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冲程然招招手，看见程然身上穿着的那件碎花短裙，罗楠开心的笑了。
　　“你笑什么，我穿的不好看吗？”程然见罗楠笑了，紧张的问道。
　　罗楠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番，“好看，你每天都好看。”说着，伸手摸了摸程然的头。
　　“骗人，每天也没见你说我好看。”程然嘟囔着，坐上了车子的后座。
　　罗楠一路骑到学校，程然抓着罗楠的T恤，将腰侧的衣服，抓出了两个小小的汗湿的手印。
　　程然下车后，不好意思的反复擦拭着罗楠的衣服，罗楠站在原地，看程然的小手在自己腰侧蹭来蹭去，眼神暗了一下，一把抓住程然的手腕。
　　程然抬头，对上罗楠有些陌生的眼神。
　　“别擦了，风一吹就干了。”罗楠放开程然的手，若无其事的说。
　　操场上站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脱下了千篇一律的校服，市一高的操场上变得姹紫嫣红，还有一些女生连夜烫染了头发，走在操场上也很是抢眼。
　　毕业照从1班开始拍，其他班级的同学就在操场上有序的等待着，操场上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凑在一起拍照的各班学生，老师们也就随他们去了，甚至还加入了学生们的拍照大军。
　　程然拉着黎梨跑去十班的位置，和曾经玩的好的沈博、罗楠、韩彬几个大男生，还有徐萍一起拍照，大家摆了好多搞怪的表情和姿势，每拍完一张，就凑去刘拓宇的相机前看。
　　拍完照，程然看集体照已经轮到7班了，10班也要做准备了，就拉着黎梨往十五班走去。
　　程然刚转身要走，罗楠一把扯住了程然的手臂，程然回头，黎梨也跟着停住了脚步，看着罗楠欲言又止的表情，黎梨转身拍了拍正在查看相机里照片的刘拓宇，“相机借我用用。”
　　“干嘛？”刘拓宇宝贝的擦拭着镜头上刚刚不知道谁摸上去的手指印。
　　黎梨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刘拓宇的目光也转想还拉着程然胳膊磕磕巴巴要跟程然合照的罗楠。
　　“噢”刘拓宇露出了然的表情，将相机递给了黎梨。
　　“快点快点，”黎梨拿着相机转身，“我给你俩拍一张。”
　　罗楠向黎梨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拉着程然去花坛边找了个人比较少的位置。
　　这是第一次和罗楠单独拍照，程然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手心里攥满了汗。
　　“程然！你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视死如归？”黎梨叫到。
　　程然被黎梨的形容逗笑，已经摆好了pose的罗楠俯下身侧着头去看程然的表情，程然笑着向后躲去。
　　黎梨按下了快门。
　　“快点快点！十班要拍了！”黎梨催到。
　　两个人乖乖的站好，程然微微笑着，风吹动了程然的碎花裙，阳光有点刺眼，程然轻轻眯了眯眼睛，罗楠站在她身边，身姿挺拔，穿着干净的T恤，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镜头咧着嘴笑。
　　黎梨刚按下快门，就听广播里禽鸟通知着，十班的同学去拍集体照。
　　来不及把相机还给刘拓宇，罗楠转身就跑去集合了。
　　黎梨和程然站在等候区，看着一排排男生踩着搬来的阶梯站上早就摆好的桌子上，罗楠他们几个因为个子都很高，所以站在最后一排。
　　程然的眼神跟着罗楠，走上台阶，踩上桌子，看他和沈博推来推去，看他听从摄像老师的指挥，往右挪挪，往左挪挪。
　　黎梨拿着刘拓宇的相机，对准了站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们，按下了快门。
　　程然听到快门的声音，回过头，黎梨正在检查照片，翻到刚刚拍的那张罗楠附身看她的照片，黎梨说“你看看这眼神，这神情，罗楠对你的心真是藏不住啊。”
　　程然被黎梨说的脸唰的变红了，黎梨看她脸红，打趣道：“程然，现在考完了不算早恋了，喜欢就在一起呗。”
　　程然推了黎梨一把，“黎梨你别瞎说，我…我没有。”
　　“没有你脸都红成猴屁股了！”黎梨趴在程然耳边大声叫道，然后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很快便轮到了十五班，程然被安排站在第二排，个子高高的黎梨跑去后面站桌子了。
　　程然的碎发被风吹动，时不时需要伸手去拨到耳后，罗楠站在一边，看程然站在队伍里，一会儿拨拨头发，一会儿拽拽衣服，像个有多动症的小朋友。
　　刘拓宇端着相机站在他身边，用肩撞撞他，把相机递给了罗楠。
　　罗楠接过相机，将镜头对焦在程然身上，正巧程然正低着头，抬起左手去掖耳边的头发，罗楠赶紧按下了快门。
　　返回检查了一下照片，罗楠将相机还给刘拓宇，“哥们，这张照片一定记得私下发给我，别放到压缩包里。”
　　刘拓宇点点头，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问，“罗楠，毕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跟程然表白啊。”
　　罗楠后背一僵，刘拓宇接着说道，“之前有一次课间你睡着了，我去你那拿你草稿纸用，一翻开，你满本子每一页都有程然的名字，还说不喜欢人家姑娘呢。”
　　罗楠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怕你们起哄她会不高兴。”
　　“那你准备表白吗？”
　　“看机会吧，你说程然会答应我吗？”罗楠低声问。
　　“有戏啊兄弟，勇敢点！”刘拓宇鼓励罗楠。
　　罗楠没回答，但他望向程然的眼睛，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