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清夏》卷芯甜橙

17、chapter 16

　　春天来了，学校外面那排柳树枝条都透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新学期也开始了好久，程然都还没有适应第一排这个座位，每一天都不自觉的往最后一排挪动着脚步。
　　这天程然和罗楠一起走进教室，程然说说笑笑的就往后面走去，罗楠伸出手，抓住了程然的马尾辫。
　　“你又往哪走。” 罗楠阻止了程然往前走的脚步，随即松开手，拍了一下程然的头，“都换了两次座位了你还往后跑。”
　　由于一开始排座位的时候罗楠承诺了贾威，后面的日子里都把里面的位置让给他，程然也就心照不宣的一直坐在每一次换座位后的外侧。刘拓宇也对座位没什么要求，而且又仰仗着程然的地理作业抄，所以每次的座位选择也就让程然先选了。
　　贾威坐在座位上看着每天早上都会上演的抓马尾一幕，程然把包扔在桌子上，将被罗楠抓得有点松掉的马尾拆开，重新梳起来。
　　罗楠则松松垮垮的座位上，把右腿从桌子底下伸出来，肆无忌惮的在两个小组的过道中晃荡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贾威啪的合上了刚刚正在温习的语文课本：“天天拽人家女生辫子。”
　　罗楠扭头看了贾威一眼，“她愿意让我拽，是吧程然。”说着往前凑着拍了拍程然的肩。
　　“什么？”程然回头，刚刚扎好的马尾一甩，拂过罗楠刚好凑上前去的脸。
　　“我说你，”罗楠又伸手轻轻拨了一下程然的马尾，“发质很好。”
　　贾威白了罗楠一眼，拿起水杯：“麻烦让一下，我要接水。”
　　悄悄听了整个对话的刘拓宇转身看了看罗楠，冲着罗楠撇了撇嘴，罗楠对上刘拓宇略微同情的目光，耸了耸肩，从书包里掏出昨天的数学卷子，长叹一声：“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代价。”

　　这一学期的学习早就步入了高强度的轨道，老师们在课堂上疯狂输入新的知识，又会留下一节又一节的练习题，9门功课轮番轰炸下，每个学生都被片片飞舞的卷子和习题压的疲惫，但高中生活就是这样，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们仿佛还不知疲倦一般每天中午都要出去打打球，或者踢踢球。女孩子们也在课间传阅着一本本八卦周刊和青春杂志，交流着韩团八卦或者是哼唱喜欢的组合新出的歌。青春总是这样，不知疲倦，永远热情饱满，热血沸腾。
　　自习课上，程然早早写完了今天地理老师留的作业，自然地理尽管很难，但是看等高线和经纬网的时间，总会让程然变得很快乐，所以只要有地理课，程然永远是将地理作业第一个写完。刘拓宇往往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抓过程然的作业本，半做半抄的将作业搞定后，再传给罗楠。大家对于程然能在年纪几百上千人中能够稳稳排到前20的地理成绩非常放心，所以抄了程然作业的刘拓宇和罗楠的作业也会被在班级里传阅。
　　刘拓宇今天也是一样，将程然写好的地理作业翻开，顺便提醒程然道：“昨天语文老师留的《阿房宫赋》你背了没有，明天老师提问肯定从我们靠窗这边开始。”
　　“哦哦哦。”程然手忙脚乱的掏出语文书，“我还真的没背。”
　　程然靠在椅背上，将左腿翘在右腿上，把摊开的语文书放在腿上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放好，就开始了漫长的背诵之路。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程然闭起眼睛，小声嘟囔着。
　　罗楠正在做数学卷子，看到眼前程然垂下来的马尾辫，正在随着程然背诵的节奏一窜一窜的，时不时还拂过罗楠放在桌子上的文具袋。
　　罗楠伸出左手，将程然马尾辫的发尖轻轻握在手里，程然感觉到，轻轻一低头，将发尖从罗楠手中抽出来，等程然再抬头，罗楠又伸手把发尖握住，来回几次，程然也就不再挣扎，头不再乱动，任由罗楠抓着自己的发尖。
　　罗楠见程然不再挣扎，轻轻笑了一下，右手提起笔，继续做着面前的卷子，左手还保持着握着程然的发尖的姿势。
　　《阿房宫赋》实在是太难了，程然花了整整一节自习课来背，这一节课里，罗楠都攥着她的马尾辫，又是在手里打圈，又是捏着发尖晃来晃去，又是用手指拨弄，搞得程然背书的时候一直觉得后背痒痒的。
　　罗楠这一节自习课效率倒是很高，不仅做完了数学卷子，还将物理作业顺顺当当的写了一半。
　　写作业的时候，罗楠除了换书，都把左手伸到桌前，捉住程然垂下来的发尖。
　　贾威抬起头，刚好目睹了罗楠左手抓着程然的头发打圈，他伸出右手，狠狠的敲在了罗楠的左手上，罗楠吃痛，向后收回手，却忘记松开手里攥的一缕头发。
　　程然被拽的一痛，捂着头回过头来，拧着眉毛：“你干嘛呀。”
　　罗楠看着程然皱起来的眉头，想必这一下肯定是拽疼了，伸出手在刚刚程然转过头捂着的地方揉了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给你玩了。”程然赌气的说到，将语文书放在桌子上，附身向前趴在了桌子上。
　　罗楠揉了揉刚刚被敲红的左手手背，看了身侧的贾威一眼，贾威目不斜视的盯着桌子上的英语练习册，梗着脖子，仿佛一只不卑不亢的大公鸡。
　　下课铃恰好响起，罗楠将笔往桌子上一扔，拎起水杯就往教室门口走去。
　　刘拓宇也紧跟上来，拍拍罗楠的肩膀。
　　“贾威是不是有毛病啊，”罗楠吐槽到“他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刘拓宇怂了怂肩，“我也不知道他这人怎么回事，挺一挺吧，期中考完就又换座位了。”

　　两个人打完水回来，发现程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刘拓宇看着程然被手臂挤的嘟起来的脸颊笑了笑，将自己的桌子轻轻挪出来，小心的回到了座位上。
　　窗外的风将窗帘轻轻吹起，程然的校服外套被她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趴在那篇《阿房宫赋》上睡的香甜。
　　春天虽然来了，但风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罗楠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将程然椅背上搭着的校服拿起，站在过道里轻轻抖开，然后披在了程然身上。
　　“你干嘛总对人家女生动手动脚的。”贾威颇有正义感的挺了挺胸。
　　罗楠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回答：“我乐意，我俩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