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闲客散记》□□白

2、共事（1）

　　今日早朝谢言欢以病假为由未去，实则谢言欢未曾患病，只是借此机会偷懒呢。

　　早朝过后，谢澜与一位身着红袍的老人一道回府，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宫中禁兵。

　　刚入府门，谢澜就大呼：“言欢！出来！”

　　闻声，谢言欢疾步从西厢走至前堂。尚未看清来人，谢澜便拉着谢言欢跪下。

　　“传圣人口谕，光禄寺署丞谢涯听旨。三月中旬西域来使，为显我大唐之气度，特在大明宫麟德殿设宴。朕欲光禄寺署丞谢涯与鸿胪寺少卿江鹤共谋此事，特下此旨以委任。”

　　“为……”谢言欢此番话语尚未说出，谢澜便拉住谢言欢磕了个响头。

　　“谢圣人恩，小儿谢涯领旨。”

　　“起来吧，老奴也要回宫了。”

　　“恭送李公公。”

　　谢言欢这才知道，来者是圣人的贴身太监李攸李公公。

　　李公公走后，谢澜拉着谢言欢在前堂坐下。几个女眷应声前来倒茶。

　　“方才圣人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言欢明白。可言欢平日里不理朝政，为何是我？”
　　“是右相在朝堂之上举荐你的。”
　　“为何啊？”谢言欢很是不解，自己浪荡不羁已是满朝皆知，怎会委任自己如此要事。
　　闻言，谢澜怒道：“你竟还敢问为何！你已连续五日休沐在府上，朝中文武官员上奏折弹劾你者众多，若不是你阿娘请右相帮衬着，你还想在家里闲至何时？”
　　谢言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眸望着地板。谢澜说罢，谢言欢抬眸望着谢澜眨了眨眼。
　　少年天真恣意，谢澜是最受不了这孩子撒娇，转眼间怒气便消了大半。
　　“也罢，你隧至江闵怀府上与扰川议事。”
　　“是！阿爷，我这就去寻阿川吃酒……不是！是共议此事！”

　　得到谢澜的大赦，谢言欢一路疾跑了出去。
　　谢澜阖眼 ，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长不大。”

　　谢言欢并未坐轿，一路慢慢悠悠边玩边走，到江府已是未时。
　　谢言欢自小来江府已多次，不用通报便疾步走向江扰川的书房。
　　一推门大喊，“阿川！”
　　霎时，书房内五六人面面相觑，谢言欢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坐在中间的俊俏少年叹了口气。
　　“此事改日再议，散罢。”
　　几位身着九品官袍的少年作揖“江大人，谢大人，告辞。”

　　待人散去，俊俏少年江扰川去沏茶，谢言欢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江扰川的椅子上。
　　“江鹤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谢言欢笑道。
　　“几位新近举拔上来的同僚而已。”江扰川面不改色地倒着茶。
　　“你是来议设宴一事？”江扰川抬眼道。
　　“议事不假，”谢言欢奸诈地笑了笑“所谓借酒寻妙计，没有酒，怎么议事？”
　　江扰川懒得反驳他的歪理，不久，两人一道来至醉意楼。

　　“小二，来两壶梅子酒。”谢言欢喊道。
　　“好嘞客官。”小二一时间也慌了神。面前这两位客官好生俊俏，看样子像是做官的，忙把两壶梅子酒送了上去。

　　江扰川选了二楼一个安静的厢房，醉意楼位于热闹的西市，此间厢房窗户对着热闹的街巷，取景甚佳。

　　江扰川一袭素衣，靠在栏栅处观景。谢言欢则抱着酒壶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

　　江扰川素来不喜吃酒，便随手拿厢房内用来装饰的书来看。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江扰川一抬眼，便看见醉醺醺的谢言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少年身着紫袍，狭长的丹凤眼阖着，肤白如雪，零零碎碎的前发遮住了额头，眉不染而黑，唇不点而红，好一个翩翩公子少年郎。

　　江扰川唇角一勾，自顾自的笑道：“不是来议事么？怎么睡着了。”

　　言毕，江扰川把外袍脱下，轻轻地盖在谢言欢的背上。

　　君子皎如月，轻轻牵吾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