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打算和他作对》暴力笔头

6、双面于兰

　　宁离谌回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遇上了谢守和金千城。
　　谢守带着笑意打了个招呼：“同学。”宁离谌对于他的热情并不吃惊，他看向谢守：“嗯？”谢守坦然道：“杨百罗怎么样了？我听说中午你带他出去了，怎么不见他回来？”宁离谌立刻开始演戏，神色难辨道：“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谢守与旁边的金千城对视一眼，旋即摆摆手道：“看来是闹得不太愉快？他就是那个性子……”他挺敷衍地替杨百罗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你刚转来，不知道新班级习惯的怎么样？”
　　“还行。同学们都挺友善的。”宁离谌不假思索地说着假话。谢守想笑，却憋住了：“噢？那挺好的。学校的同学确实挺好的，特别喜欢关照新同学。”他说后半句的时候还给了宁离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宁离谌说不清这个眼神有什么意思，但总归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看来谢守和金千城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如果谢守是秦执归最亲近的朋友，那么会不会他的态度能反映出一些秦执归的态度呢。
　　宁离谌边思考边跟他闲扯，不知不觉就到了班级门口：“我的教室到了。”谢守笑着点点头：“那我们也走了。”说罢，转身拉着一旁一直充当背景的金千城离开。
　　待二人走远了些，金千城才开口问道：“你对宁离谌很感兴趣？”谢守摇摇头，脸上尽是看好戏的表情：“嗯，不过有人比我更感兴趣。”
　　“于兰？”金千城不假思索道。谢守笑了笑，一脸神秘。
　　……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时，秦执归旁若无人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对此目不转睛，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秦执归迟到似的。在他进来的一瞬间，一直看着黑板的宁离谌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各自错开视线。宁离谌莫名有些心慌，直到秦执归坐定之前，他都没有敢再抬头看他。良久，他才微微向一边挪了挪身子，重新看向差点被秦执归挡了大半的黑板。
　　等到下课的时候，没有等其他同学围到秦执归身旁。纠结了半节课的宁离谌选择率先探出头去，对秦执归道：“秦同学。”这一声把周围人吓了一跳，他们都捂着嘴面面相觑。秦执归没有转头，宁离谌也无法从这人的侧脸和下颌线上看出什么内容。他只能继续凑上前说道：“秦同学，认识一下。”秦执归这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下去。
　　“作为一个新生，我在这个学校举目无亲，想认识几个朋友。”宁离谌笑道，笑容很真诚。秦执归挑挑眉，终于开了尊口：“我是校霸。”“正好。我是学霸。”宁离谌笑得极其不要脸。一直面色难测的秦执归突然一把拽过宁离谌的领子，将他的耳朵拉到自己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是校霸，是我叫人欺负你女朋友韩宁的，今天找你事的杨百罗是我小弟，之后还会有人继续整你。怎么？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他声音冷冽，带着点难以捉摸的凉意。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习惯与人亲近的宁离谌顿时汗毛直立，秦执归愤怒的表情更让他心头无名火起。他猛地推开秦执归，桌椅在地面上划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激得周围的人起了一身猝不及防的鸡皮疙瘩。宁离谌整了整衣领，道：“那算了。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秦执归脸色更加难看，猛地攥住宁离谌的肩膀迫使他面对着自己。宁离谌被他的动作拉出了座位，他肩膀被捏得生疼。于是一向有仇当场就报的宁离谌也将手狠狠按在秦执归的肩膀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惹我。”秦执归咬牙道，看起来真的很大火气。宁离谌冷笑。“惹了我可没人能帮你了。”秦执归继续道。“好像已经惹了，所以我只好继续坚持。”宁离谌不在意地挑挑眉，“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秦执归难得的笑了。周围早已被两人这种势均力敌的可怕气氛震惊得无话可说的人们瞬间吸了一口冷气。这该是多大的勇气才敢正刚秦执归，有的人甚至怀疑这个转学生不是碰巧转来的，而是专门来挑战秦校霸地位的。能把秦执归气笑，属实算是奇人一个……宁离谌看了看周围同学呆滞的面孔，不知道他们在脑补什么东西，他收回目光看着秦执归：“我等着。”
　　上课铃响了。秦执归和宁离谌同时收回了手，宁离谌坐回了座位，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攥的有些疼的肩膀。他抬头的时候似乎看到前面的秦执归也在揉肩膀，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秦执归显然听到了，他揉肩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他终究没有再转过身来。宁离谌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人正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他，似乎已经决定开始施行秦执归的“命令”。所有人的目标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再也记不起韩宁。这也正顺了宁离谌的意。
　　下午放学的时候，宁离谌整理了书包，顺便跟上走在他前面的秦校霸。他歪着头凑上前笑道：“秦同学，今天放学我要等着吗？你手下的小喽啰们会整我吗？”知难而上，众人敬佩。
　　秦执归没回答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并不生气。反而是站在他一旁的小喽啰猛地推开宁离谌说道：“你他妈欠揍啊？找死啊？”宁离谌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笑道：“你们老大要整我，我问问不行啊，我也有事得安排好时间嘛。”他笑的一脸无赖。
　　几人走到楼梯前，秦执归还是没回应他，他似乎并不介意宁离谌跟着，相反还走得有些悠哉。宁离谌正侧着身子努力观察他面无表情的脸透露得情绪，这时另一个小喽啰突然走上前，猛地朝宁离谌踹去。宁离谌一个闪躲，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秦执归。秦执归就这么被他拽倒了，两个人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然后一起扑通扑通滚下了楼梯。幸运地是两个人的脑袋都恰巧由对方护着，没有出什么大事。
　　最后两人在平台上爬起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实际上没出什么大事。宁离谌十分坦然地拍了拍秦执归的肩膀说道：“这个手下够狠，可堪重用。这黄金右腿能做足球运动员了。”宁离谌的手背被楼梯边缘蹭得有些擦伤，现在他的手看起来像白雪地里散着点点红梅，有点唯美，但有点疼。
　　秦执归抓住宁离谌的手腕，宁离谌的手腕被他的手握的有些发烫，他别扭地抽回了手道：“下次你不要站在C位就行了嘛，你站的那么突出，我下意识就抓着你了。”他抓住秦执归不止因为身体的本能还因为刚刚秦执归似乎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伸手，于是宁离谌很顺便地就拉住了他。
　　一边的小喽啰已经围了上来，宁离谌快速地拍拍衣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没空陪你们玩了。”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就迅速离开了。
　　秦执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想起刚才那人流血的手，一时无语。
　　“老大，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宁离谌摔下楼去……”那个踹宁离谌的小喽啰支支吾吾地说道，看起来没有半点踹宁离谌时的嚣张跋扈。“滚。”秦执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宁离谌狂奔着去找自己停在校外的自行车，果然发现早晨还完好的车子已经被人为破坏了。
　　“妈的，混蛋。”宁离谌怒骂道，也不知道是骂秦执归还是他手下那些小喽啰。他这么着急其实是有原因的，刚刚被秦执归抓住手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韩宁黑化的节点，不止是因为早上的事情，也是因为今天下午韩宁的母亲自杀了，当时韩宁因为被李雅欣他们校园霸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没有救回割腕自杀的母亲，才加速了他的心理变态逐步走上黑化之路。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拦下韩宁的母亲。宁离谌立刻抽出手机准备打车，却看到熟悉的人正在车窗里朝自己招手，正是韩宁。宁离谌舒了一口气，想起来今天是李主任送韩宁回家，而第一天送人回家，李主任必定不会拖延。他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一来，自己也没有必要担心了。宁离谌这样想着，快速走上前去笑道：“李主任，韩宁。”李主任笑了笑：“宁同学住在哪里，我顺路送你一程。”宁离谌装作受宠若惊：“啊，不用了，主任。我家住的很近，我自己坐公交回家就行了。”
　　宁离谌家住的并不近，但是他担忧李主任和韩宁错过时间，导致事情再生枝节，便拒绝了。
　　见他拒绝，李主任也就没坚持：“行。那我先去送韩同学回家了，明天见。”宁离谌点头，对着坐在后座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韩宁道了别。韩宁却在他要走的瞬间，突然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宁离谌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不甚在意道：“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擦伤了。”李主任皱眉：“回家之后立刻擦药，以免伤口发炎什么的。”宁离谌点头，却看到韩宁依旧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相信。宁离谌不想再耽误时间，接着道：“我这就回家擦药，你们快点回去吧。明天见。”李主任点头，韩宁也只好沉默，在宁离谌的目视下离开。
　　直到车子消失在繁华的路口，宁离谌才收回视线。正巧看到秦执归走出校园，身旁跟着谢守、金千城和于兰，方才的小喽啰们已经与他们拉远了距离。
　　在一行人看到他的一瞬间，宁离谌下意识地礼貌一笑，随即又收起了这个笑容。谢守看了看秦执归脸上的淤青，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宁离谌，心中颇为佩服。金千城一向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于兰还是那副乖巧的笑容，然而宁离谌却读懂了他眼里的恶意。
　　好像摔下楼梯的是他似的。宁离谌莫名有些恶心，他头也不回地打车离开了。
　　四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各异。谢守轻咳了一声，关心道：“老秦，走，我们回家。”于兰接道：“对。老大，我们去给你涂点药。”谢守看了于兰一眼，皱了皱眉头，金千城全程沉默。
　　秦执归摇摇头拒绝道：“不必。你们各回各家，我今天还有事。”说罢，坐上自家的豪车头也不回地走了。谢守早已对自家发小习以为常，自然不觉得怠慢，他揽住金千城道：“老金，走，我们去玩。”金千城嫌弃地瞥了一眼：“又去哪儿？”
　　“来了就知道了。蹭一下你家的车。”说着，跟着金千城坐上了他家接送的车辆。两人就这么无视于兰，说笑着离开了。
　　于兰看着无视自己的几个人，面上表情未变，手上却已经青筋毕露。他很快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远处的那几个小喽啰，招手道：“过来。”
　　那几人等待已久，见他召唤立刻跟了过来：“于哥。”于兰和他们走了几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口抽出其中一人烟盒里的烟，点上一支，才开口缓缓问道：“让你们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那几人点头：“已经查到了。宁离谌家住在万秦路17号程序小区。”于兰赞赏地看了他们一眼：“那就找些人去守几天，遇见了他就揍。别下手太狠，这才刚开始，我们要循序渐进。”几人点点头:“知道了。”
　　于兰点点头：“现在就去。我先走了，我还有个人要处理。”说着，他踩灭了烟头，出了小巷口朝着大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