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恶魔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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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尔面对铁路要有点上下级的观念以外，袁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安排得明明白白。
“卓宜，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陆卓宜曾经和袁朗提到过，自己的毕业答辩延期了，不过8月底以前也都可以顺利结束。
“我和一家出版社签了约，可能未来会变成职业作家吧。”文学系的陆卓宜，早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在网络上靠着写小说变得小有名气，热爱自由生活的她放弃了几个不错的稳定工作，转而选择了自由作家这条不太好走的路，“虽然收入不太稳定，但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要给自己找点刺激的事情做不是吗？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实在是受不了，人太舒服会出问题的。”
袁朗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男人，但是在人生道路选择这方面，他完全认同陆卓宜的看法，毕竟他当年也是因为选了最难的那条路，才有了今天的袁朗。冒险的人生总有它的意义所在，袁朗想，无论如何，他很想尽最大努力为陆卓宜营造出一个可以寻找梦想的人生。
“不错，工作自由一点，不用那么辛苦了。” 袁朗言外之意是“太辛苦我是不同意的”。
“你呢？你未来就一直做军人了吗？”
“军人是我的职业，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军队了。”
“我听说你的兵种和吴哲他们有些差异，好像会执行很危险的任务？”
“是。”袁朗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有多危险？”
“你想象不到的危险。即便是和平年代也一样有绝境和动乱，而我们就是要冲在最前面的那批人。”
“很光荣。”陆卓宜用这三个字下了个简短的结论。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陆卓宜也在此刻意识到，选择和袁朗在一起将面临着多大的心理挑战，不过至少眼前的和平年代还会持续很久很久，陆卓宜心想，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经历袁朗口中的绝境。她不喜欢总是提前去设想一些困难和令人窒息的困境，她只相信命运会带领她，他们，走到那个应该到达的地方。“军队的环境毕竟会单纯一些，而且我看你只有在军队，你以后的老婆才会放心。”
“为什么？”
“要不然肯定好多小姑娘追着你，烦都烦死了。”
原本略显沉重的话题突然被转折，让袁朗有点哭笑不得，他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抱在胸前，走过去靠在厨房门上看着陆卓宜：“哎你...我觉得你性格跟你表面上看起来挺不一样的。”
“我看起来怎么了？”陆卓宜在制冰机里接了半杯冰。
“头一次看见你吧，我觉得这姑娘冷，真冷。感觉谁能让你眼睛动一下都费劲。结果看见你跟狗打架，我觉得你可能还有点愣愣的......”袁朗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傻笑。他看着陆卓宜把冰和柚子茶一起倒进调酒杯，“哎，有咖啡吗，我想喝冰咖啡。”
陆卓宜听了袁朗对她的评价，开始疯狂摇调酒杯。
“你这不是夸我呀。想喝冰咖啡你总得说点好话吧？我可不是你带的兵，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呀，自己争取。”
“哎，那你觉得......”袁朗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拿当你男朋友这个事情交换，能争取到吗？”
陆卓宜转身看着袁朗，突然对上他认真的目光，空气里好像弥漫起一种焦糖一样甜丝丝的味道。她现在只觉得，袁朗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为了这一刻而做的铺垫。她自己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步一步走进他早就偷偷刨好的坑，而此时此刻，她心里竟然还是喜悦大于一切的。
一阵谜一样的沉默，陆卓宜此刻意识到自己脸的温度在上升，她赶紧倒了一杯饮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袁朗清清嗓子：“不拒绝就是答应了啊。”
还没等陆卓宜说话，她已经被袁朗搂在怀里了，显然袁朗并没有打算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计划好的。”陆卓宜小声说。
“噢，背着你就是偷偷的啊？男人背着老婆叫偷偷的。”袁朗下巴靠在陆卓宜的额头上，语气突然变得宠溺起来，“不要去做无谓的担心，我的时间虽然很大一部分放在了任务和训练场上，但是我也会有另外部分的人生，比如生活，比如家庭。”
“但是你上次一下四个月就没影了。”
“那是因为我在营地里，你在营地外。仅此而已，如果你可以生活在营地的家属区，那么你每天都可以见到我。”
这句话被陆卓宜发现了端倪。
“我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你就跟我说......” 话还没说完，袁朗的鼻子贴了上来蹭了蹭她的鼻尖，陆卓宜此刻仿佛能清晰地听到他们两个一致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所以我不想听你说了。”
紧接着是一个绵长而深情的拥吻，此时的陆卓宜早就停止了思考，她只希望当下的幸福感可以延长一点，直至蔓延到她未来和袁朗相伴的每一天里。
“晚上不想睡沙发” 袁朗用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在陆卓宜的耳边厮磨。
趁着自己理性还在，陆卓宜推开了袁朗。
“太快了，你让我缓缓。”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只是陆卓宜不喜欢被袁朗当作得手猎物的感觉。
“好好好，我睡沙发。”袁朗看着捧着滚烫的脸在一旁认真自我平静的陆卓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她可太好玩了。
漫长的深夜，袁朗和陆卓宜谁也没有睡着。
金毛的呼噜声已经有规律的起伏，关上灯的房间还残留着些许晚饭的香气，陆卓宜安静地躺在卧室里。袁朗躺在沙发上，透过客厅百叶窗残留的缝隙望着窗外雨后清明的夜空，目光在一颗星星周围打转。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在新疆入伍前无忧无虑的那些日子。
好久没有这样的烟火气了，他想。在军队里这么多年，虽然日子充实而难忘，但是当下袁朗才真正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意义，心下变得踏实了许多，又生出了很多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在这个宁静的美妙的夜里，他才真正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军人存在的真正意义。
每一丝安宁幸福的烟火气息，每一个他爱的人，他都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认真守护。
“还没睡着？”陆卓宜听到沙发上袁朗翻来覆去的声音，小声问道。
“嗯。你怎么也没睡？快睡觉。”
“我睡不着。”
“小脑袋里又想什么呢？”
“你呢？你在想什么？”陆卓宜闭着眼睛，翻过身朝着袁朗的方向。
“我在想......睡沙发真难受，我腿上的伤还没好利落，躺在这儿不舒服。”
“你可没说你受伤了，什么伤？”陆卓宜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改锥扎的，上次训练的时候误伤。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沙发上我伸展不开有点难受。”
“那你过来吧。”陆卓宜打开台灯，把袁朗的枕头和被子抱了起来。
然后她自己就被袁朗从背后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袁朗尊重陆卓宜的想法，所以那天，袁朗抱着已经睁不开眼睛的陆卓宜，两个人甜甜的睡去了。那是他离开家这么多年来过得最踏实的一晚。袁朗的胸膛柔软而温热，平稳的起伏让陆卓宜也感受到了一种幸福的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恶魔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