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重逢时的救赎》小星星悦悦

1、1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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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被噩梦惊醒的凌晨。
　　顾北手扶着床头柜，身子蹭着墙缓缓坐起，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梦惊醒了，在模糊的记忆中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毫无戏剧性。他似乎一直在梦里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一个人，又或许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答案。那种快要抓出却又瞬间放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磁铁同极相斥，异极相吸……”物理老师打开课件，声音中伴有几丝沙哑。
　　七月的天气，闷热到了极点。窗外的蝉高度嘶鸣，诠释着夏的酷热。头顶上的风扇“吱吱”作响，不管开到多大的档位，吹出来的依旧是热风。
　　阳光透过窗子，斜射在顾北的桌子上，明暗两界。
　　顾北坐在分界线上，额头上的几缕头发挡住了的光线照射在睫毛上，又长又黑的睫毛透有金黄，随着呼吸如同碟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属实好看。
　　他记完课件上的最后一个字，笔尖碰到纸张发出“嚓嚓”的响声，随后放下了笔。
　　他望着窗外的走廊，在天空偶时能看到几只往远处飞行的鸟，孤单又寂寞。
　　进入高二，压力明显比高一多了好多，试卷满天飞的生活早已习以为常，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无趣。
　　她的声音划破了天空。
　　“顾北，你来说一下我刚才讲的内容。”物理老师再明白不过每个学生的心思，但她就喜欢去改变每个学生，改变一切。
　　“我没听课。”顾北内心毫无波澜，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像一面死海。
　　“你没听课还有理了是吗，”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你应该向我道歉。”
　　“为什么？”顾北在自己的座位上颠着脚，眼神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注视着。
　　物理老师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顾北会这么说，随即准备开口反驳。
　　铃——
　　她蠢蠢欲动的嘴唇只好闭上，不情愿的放下课本，随后说了句：“下节体育课。”
　　一听这，原本安静到连呼吸都能听清的教室变得吵杂起来。伴随着欢呼声、尖叫声，一蜂窝的跑向操场，桌碰桌，人碰人。体育课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讲，是最大的奢求。

　　操场的正中央有人吹响了一声口哨，是老李：“顾北，你和赵川去器械室拿下排球！”
　　顾北慢腾腾的从队伍中出来，用手挡着照在眼睛上的光线：“太热了，不去了，你找别人吧。”随后躲进了队伍中一小片阴凉处。
　　老李就这么一直盯着顾北，什么话都不说。大事不妙。
　　赵川见事情发展成这样，看了看老李又瞧瞧顾北，谁都不让步。
　　“哎，老师老师，我带着顾北去拿球。”赵川举着手从队伍中跑出来，“您别生气。”
　　赵川绕过队伍，勾起蹲在阴凉处的顾北往体育室里拉。
　　“啧，干嘛啊你？”顾北抬头望了望，把赵川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臂打了回去。
　　“拿球去。”赵川俯视蹲在地上的顾北，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去，要去自己去。”顾北说。
　　“顾北，我在给你说一遍，去拿球。”赵川又重复了一遍。
　　顾北瞥了一眼赵川，把头别过去，小声的骂了一句：“叛徒。”
　　十七岁，正是叛逆期。
　　路上，赵川问他：“哎顾北，你又犯病了吧，你要是这样的话到期末你拿不到体育的分数看你怎么办。”
　　隔了几秒，顾北冷笑的说道：“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唉，你真是该改改你这个臭脾气了，”赵川踢走了脚边的石子，又撇眼看了一眼顾北，“刚才物理课你的确有点过分了啊。”
　　“嗯？有吗？”顾北睁大眼睛斜着脖子望向赵川，忽然间想起什么，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是有点。”
　　“咱们这个可是重点高中，弄不好会开学籍。”赵川说。
　　“好了，知道了。”顾北摆摆手，“开门吧。”
　　赵川从兜里拿出器械室的钥匙，在门口鼓捣了半天才把钥匙插进去。一开门，发出了吱扭吱扭的响声。
　　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顾北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这得多长时间没人来过了啊？”
　　“咳，”赵川捂着鼻子和嘴，但还是抵不住尘土的飞散，“估计好几年了吧。”
　　“体育室的门确实应该换一下了，太破了。”赵川说。
　　“行了，别废话了！赶快拿球！”顾北紧皱着眉心，踹了一脚旁边已经漏气的足球来发泄不满的情绪，“排球在哪连句屁都不放，直接让我找，我知道在哪吗？”
　　整个器械室超不过三十平米，学校不要的课本、杂志、书架、饮水机，数不尽的杂物都往这间屋子里放，几乎把所有的地方全都占了，时间久了也没有人打理，连下脚地都快没有了。
　　“顾北，排球在这儿呢，”赵川捂着鼻子皱着眉，抬头指着窗户旁边的衣柜，“你上去拿一下吧，我上不去。”
　　“我操，”顾北骂了一句，“这么高我怎么上去！”
　　“爬窗户上去。”赵川说。
　　“赵川，”顾北黑着脸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应该给你颁发一个最佳好友奖。”
　　“谢谢。”
　　顾北手拄着窗台，修长的腿毫不费力的蹬了上去，汗珠渗出了白衬衫，后背湿了一小块。
　　灰尘趁着顾北爬窗台的时刻，侵入了他的鼻孔直至咽喉，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这个窗户竟然还贴了磨砂，”顾北抻了抻被汗水粘在后背的衬衫，“也不知道是怕被别人看见什么。”
　　“这就是个垃圾堆，”赵川轻哼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顾北，“快点，老李还等着咱们呢。”
　　“麻烦。”
　　顾北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从柜子顶上拿球，眼前一片漆黑，只是靠着自己的感觉摸索：“我靠，全他妈是灰！”顾北迅速把手伸回来看着自己的手心，粘了一大片灰。
　　他拍着手上的灰尘，嘴里念念有词：“操他妈的。”余光不经意间向窗外瞟了一眼，竟看到了一个带翅膀的少年！
　　身穿白T恤的他，几颗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了清晰可见的锁骨。身后的那双正在滴着血的翅膀那么真实，鲜血顺着羽翼一滴滴的留下来。
　　他靠着身后那堵用红砖垒起来的墙，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残留着几处血红色的道道，像是刚和别人打斗过。
　　顾北站在原地惊住了。一切显得那么真实。
　　他垂下的眼帘缓缓抬起来，看到了顾北。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顾北看清了他的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海一般宁静。他的眼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舍离去。似谨慎却又认真。

　　“……”
　　“顾北，你傻了吧！”赵川叼着烟，推了一把站在窗台上的顾北，“叫你好几遍都不说话，看什么呢啊？”
　　顾北被推的脚有些没站稳，稍微晃了晃，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赵川。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
　　“哦，没什么。”顾北摇摇头。
　　他的脑海里依旧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