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风呼弟子咋跟水呼的玩啊》风铃夜语

3、第 3 章

　　[10]
　　整整半个月，师兄带着我在附近的城镇中奔波，为其量身定做的日轮刀还未送到，因此只能用师父给他的那把已经有些破损了的日轮刀斩鬼。我有些担心那把刀是否会断裂，因此多带了一把，但好在师兄是稀血体质，大多数鬼一闻到他血的气味便变得疯狂，对于师兄而言斩杀它们不费力气。

　　但他还是不免受伤，在得到日轮刀后出的第一个任务，他在师父的默许下带上了我，但与从前所见到的鬼不同，那是一只异能之鬼，拥有瞬移的能力，师兄因此吃了不少亏。

　　师兄在那只鬼使用血鬼术的时候反射性地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察觉到这一点的鬼想要拿我先开刀。我几乎是尖叫着挥出刀的。

　　我原本只会一招“干天的慈雨”，那是因为我连一之型那样迅猛的出招都做不到，因此干脆反其道而行，放慢速度这才练成的，而在生死关头，我情急之下反而使出了水之呼吸的一之型，甚至由于恐惧而用力过猛，哪怕已经斩下了鬼的头颅也没能停下，在想要来援救我的师兄脸上留下了又长又深的一道血痕。

　　我太过没用了。

　　鬼已经被斩杀，我也没有受伤，我应该带师兄及时就医，免得伤口发炎，但我那时却呆在原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呼吸也要停止了一般，而师兄只是若无其事地还剑归鞘，毫不吝啬地对我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微笑。

　　他说：“干得不错。”

　　[11]
　　最后是偷偷跟在后面的师父及时给师兄包扎，带着六神无主地我回到了山上。

　　我宁愿师兄把我狠狠骂上一顿，他的夸奖反而令我心神难安。除此以外，慌乱中使出得到水之呼吸也令我有些难以面对师父，但他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挺起胸膛，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培育师的职责是教导他的孩子们在与鬼的战斗中活下来并且斩杀鬼，你已经做到了，使用的什么呼吸法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否奇怪，那天之后我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峡谷中打坐冥想，有时甚至到了忘记饮食的地步，在某个夏夜忽有所感，我轻柔地握住剑，朝着悬崖壁一招一招地使出风之呼吸的剑技。

　　风之呼吸·一之型 尘旋风·削斩；二之型 爪爪·科户风；三之型 晴岚风树；四之型 升上沙尘岚；五之型 寒秋落山风；六之型 黑风烟岚；七之型 劲风·天狗风；八之型 初烈风斩……最后是，以风之呼吸所挥出的一刀水面斩击！

　　短暂的平静后，崖壁轰然崩塌……咦？什么东西怎么了？！

　　这可怎么办……

　　正当我想着跳崖逃走能不能装作是有鬼袭击我奋力抵抗无果毁坏了崖壁的时候，师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饶有兴致道：“你的动作比水之呼吸的第五型还要轻柔，速度、力度却并不逊色，怎么做到的？让我再仔细看一遍。”

　　……于是那一天，我一整晚都在使用呼吸法。

　　[12]
　　最后，那道脱胎于风之呼吸与水之呼吸第一型的剑招被命名为“微风”。顾名思义，它是如微风一样，轻柔地、却又让鬼无处可躲的一招。

　　在我过去的十余年生命中，我从未见过鬼，也不知道鬼意味着什么，直到师兄试炼结束后的那十来天，他半逼迫地使我亲眼见到鬼的丑恶，但对我来说，比起鬼，那些被鬼夺去了珍视之人，或者被鬼夺走了生命的那些人，他们的苦号在我耳边回响，有痛苦或愤怒的质问，也有不甘或是恐惧的哀嚎，直到亲眼所见，我才真正懂得我所要斩却的是什么；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从前挥剑的理由轻飘飘到了可恨的程度。

　　那不是一笔就能带过的血泪，但实在是诉说不尽。

　　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挥出那样软弱无力、轻描淡写的一剑微风的呢？

　　我憧憬着师兄那样，如龙卷风一般强而有力的剑术，自己却又一次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明明厌恶着轻飘飘安慰，到最后自己所能给出的却只有连安慰都比不上的一个拥抱，而自己的剑法路数更是柔弱不堪，虽说能斩落岩石，可真菰所提到的手鬼据说脖子比石头还要坚硬，我真的……能做到吗？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最终试炼的时间到了。

　　[13]
　　我在藤袭山的入口处与锖兔重逢了。

　　两年不见，锖兔长高不少，已能与我比肩。与他同行的是一名叫做富冈义勇的少年，据说是我离开后不久入门的。

　　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未被时间冲淡，尽管两年间我与鳞泷爷爷他们偶有书信往来，但亲眼见到曾经还那么小只的锖兔，现在也跟我一样高了，这种心情有些微妙……

　　锖兔对我发出了邀请，说是一起同行。从我离开家之前锖兔便已经很强了，经过两年的打磨想必在这藤袭山中少有敌手吧。同锖兔一道的话也许可以很轻松地通过这时长七天的试炼，但我本就缺乏锻炼，虽然很害怕，但我希望能靠自己斩杀更多的鬼……

　　大概是对于我所杀的第一只鬼记忆太过深刻吧，一想到杀鬼，我就想起它，还有……手脚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擅自颤抖着，锖兔想必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邀请我同行的吧。在师兄身边，我是说，无论是在实弥师兄、锖兔师兄或是真菰师姐，还有那些已经离开了的师兄弟们，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我总能感到安心，虽然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比我年轻，但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依靠他们。但是，然后呢？

　　难道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只能颤抖着，祈祷我的刀不会斩向鬼以外的地方吗？

　　不。我会克服它，我自己也能跨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