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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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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高晨这边依旧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所有人都被元帅和他父亲两个人的嘴硬深深折服,能嘴硬到两个多小时里什么都不说的嫌疑犯还是少之又少的。
高晨坐在审讯员的位置,手中转着黑色碳素笔,他表面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波澜,但是内心火急火燎快要把法医室的门敲烂了,检测结果还没出来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元帅□□了罗笙。
审讯室的铁门推开,魏昇叼着烟走向高晨,身上浑然天成的大哥气息让焦急得高晨定了定神,魏昇烟灰往烟灰缸中一弹,单手拍了拍高晨的肩膀道:“不要着急,马南那边快了,到时候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时候元帅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他迟疑得一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眼帘一垂用嘴型轻轻说了两个字:“放心。”
得到父亲的支撑,元帅又恢复了先前的胸有成竹,他相信父亲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医院走廊里,贺沅双手撑额把脸埋在掌心中,刚刚护士来通知过他只是食物过敏,可相处了这么久苗邈从没告诉过他对什么食物过敏,是苗邈自己也不知道还是苗邈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关于他的一切,贺沅心中敲起了小鼓,麻痹的刺痛感和血液上头的窒息感让他越来越难受。
不多时苗邈就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惨白的脸色在深蓝色的医护被褥上显得更白皙,贺沅一见苗邈被推出来忙不迭得把手机往旁边一放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帮着护士一起推床,可怜的手机就这么孤零零的被遗忘在了冷排椅上。
刚出院不到一个半月的苗邈就这么又被推到了病房里,依旧是脸色惨白挂着点滴,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有意识的被推进病房,在护士交代好注意事项离开后,用沙哑到如同撕裂声带一般的声音道:
“贺沅……菜里有毒。”
贺沅扶着床沿一摸苗邈脑壳,无奈的摇摇头:“护士说了你是过敏性休克,菜里没毒,乖好好躺着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找点温水润润喉。”
苗邈微微闭起的眼睛稍稍睁开,无力的瞥了一眼床边的贺沅,用打着点滴的手轻轻扣了几下床面,低声道:“我只对芹菜过敏,那菜里……”
贺沅伸手握住那根不老实的手指,沉思了几秒道:“菜里有西洋芹,你没注意到吗?”
手中的手指左右一晃表示没注意到。
入夜,医院走廊一片寂静,病房里的苗邈已经熟睡过去,贺沅背着手小心翼翼的在走廊中寻找着自己的手机,在他的记忆中实在想不起最后一课手机掉在哪里去了。
突然,一片安静中突兀的响起了贺沅的手机铃声,他加快脚步寻着铃声的方向终于在急救室门口冷排椅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贺沅拿起手机的同时点了接通键。
“说。”
“老贺,元帅那小子招了,你不知道哟,高晨把法医报告往他面前一甩,他和他爸的脸色都快青成苦瓜了,一开始还给老子叫喧着说上头有人,不怕咱们这些穿制服的,现在倒好栽了吧。”
魏昇的声音带着轻蔑的笑意和满足,看样子审讯的结果很尽人意,贺沅还没开口,魏昇又接了一句:“苗邈怎么样了?”
“唉——”贺沅一叹气:“现在睡着了,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芹菜过敏,给我吓坏了还以为哪家监狱跑出来个死刑犯给他投了毒。”
魏昇在电话那边发出一阵震天狂笑,许久才笑的有些脸疼,压了压笑意道:“你放心,餐厅那边说了不会举报咱们的,你就放心吧,都处理好了。”
贺沅苦笑了几声:“行了,有什么情况再报道吧,我回病房了,大夫说今天晚上要没什么情况,明天就能出院,剩下你看着处理就行,不好弄的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等我明天回市局再说。”
魏昇一口应允随后挂了电话。
走廊中,白纸似的灯光从头顶一泻而下,照在贺沅手机上向四周反射着光芒,他站在走廊中朝着病房的方向看了几眼,心头那块巨石终于尘埃落定,原来是苗邈没注意到那块西洋芹。
次日清晨,时间才刚过六点半,一向睡觉赖床不醒的苗邈睁开双眼环视了一圈病房,许久才缓慢的坐起上半身侧脸看了一眼隔壁床上还在熟睡的贺沅,他对着贺沅的侧脸微微一笑又静悄悄的躺回了被窝中。
在这个年轻人普遍赖床的潮流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神秘现象,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一看时间还早,想再睡五分钟的时候,再一睁眼就会发现过去了一个小时。
等苗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出头,贺沅早已洗漱完毕换上一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新衣服,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轻声吩咐着什么。
好半晌苗邈才缓缓坐起身体,向贺沅投去一个“我饿了”的表情,贺沅一抬头正好对上苗邈的表情,手上依旧是举着手机但身体已经站起。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保温桶中老王家的鸡汤倒入碗中,随后把碗往苗邈面前一送颔首示意让他先喝:
“嗯,行,元帅那边趁早和法院交接一下,他爸的资料调查一下发我一份,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背景的大人物能一大早就跑到市局叫嚣。”
“等等,不用发我了,直接给魏副看吧,让他处理,行了不说了苗邈醒了,有什么事先让魏副处理,我下午去市局看看。”
贺沅又是一手挂掉电话一手接过苗邈一饮而尽喝空了的碗,深邃的眼眶下微微泛起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他拿着筷子从鸡汤中夹出几块鸡肉送到苗邈面前道:
“大爷,你知道你昨晚把我吓成什么样吗,我都以为你是被人下毒了。”
苗邈张口咬住贺沅夹来的鸡肉,矜持的咀嚼了几口后,轻声说:“我没注意昨天饭里有芹菜,当时光顾着看你了。”
“看我?”贺沅一愣。
苗邈:“昨天吃饭你得眼神一直在我这,弄得我怪不自在的。”
贺沅眨了几下眼,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昨天吃饭时候自己确实一直盯着人家看,他的内心一瞬间被内疚感塞的慢慢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我没看你你吃都吃了,也得过敏啊,从一个锅里出来的芹菜还怪我头上,我不服。”
苗邈盯着面前端着鸡汤的那条袖口挽到肘间,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紧接着又看了看自己搭在深蓝色被子外面消瘦白皙的手臂,点了点头:“不怪你了,反正是我的身体。”
端着鸡汤的手微微一顿,贺沅立刻开口:“别别别,怪我都怪我,出院了我带你吃好的好不好,都怪我,宝贝我错了。”
“认错态度诚恳且及时,原谅你了。”苗邈接过鸡汤又是一饮而尽。
病房里暖风习习,鸡汤浓郁的香气还飘荡在空气中,床上的人已经下床整理衣服,窗边贺沅站在那里阴着脸声音低沉在打电话,苗邈一边穿鞋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有多少记者?一律拦在市局外面,口风严谨点别嘴瓢了,我这办完出院就过去。”
“什么?!嗯……让魏副去。”
“只要张局没开口说能公开办案流程,谁要是说漏嘴了我下午就把他砌进马桶里。”
“挂了,我马上到。”
苗邈赶在贺沅挂掉电话的那一秒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轻声问道:“怎么了?”
“钱明明……”贺沅狠狠叹了一口气掏出烟盒,想到这是在医院里又把烟盒装了回去:“他的爸妈是临港电视台的投资人,现在电视台那边来了不少记者堵在市局门口,都等着报道韩箐案子的一手消息。”
苗邈白皙的额角微微抽动了几下,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有钱人都这么干事吗?”
“嘿——我说宝贝别把我和那臭小子混为一谈,我再有钱也是我爸妈的,再说了我要是遇上这种事我就去花钱找私家侦探了,不仅显得我有身份而且还很牛逼,像这种让电视台给公安试压的行为我干不出来,忒不要脸了。”
苗邈一扯嘴角:“社会群体眼中一件案子只有被公众全部知晓以后,警察才会竭尽全力去调查,你不能怪钱明明找电视台那边跟进这件案子,这只能说明他有钱。”
他蹲了蹲,继续说道:“贺沅,回市局吧,我和你一起。”
“你不去,你这身体不行。”
“我担心你这脾气再和记者打起来……”
贺沅一笑,整个身体向苗邈的方向一倾,顺势把额头抵在了苗邈的额头上,右手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抚摸到肩头。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力:“宝贝,你要是担心我就直接说,怎么还担心我和记者打起来,理由太牵强啊。”
苗邈没哟推开贺沅,而是就着他手心的温度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许久爱才吐出一句有些闷的话:“回去吧,我和你一起。”
冬日里城市间阳光暖暖地洒在街面上,连寒风都被照暖了几度,市公安局门口熙熙攘攘的记者们裹着羽绒服举着摄像机,都盼着自己能够挤进去或者被市局的人相中可以独家报道这件案子。
不远处途乐车内,贺沅放下车窗重重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那群记者,许久拿起手机:“喂,老魏,门口那群记者是不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除了新闻频道的其他赶紧都弄走,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我苗还在车上,这刚出院再让这群记者惊着了,谁报销医药费?”
魏昇正在站在市局门口应付这群记者到头皮发麻,接到贺沅的电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在记者们的摄像头下不好发作,看似刻意提高声音又把语气放得很平缓:
“好的,贺队我知道了,麻烦您快点回来,新闻频道的记者已经在等您了。”
贺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