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我先生》林茵曳

13、你等等我呀

　　第二天早上，沁缘早早起来，顺便把蓝悦叫醒，洗漱过后，坐在桌前跟蓝悦一起化妆，主要遮了遮自己的黑眼圈，涂了一个比较显气色的口红。

　　想起那天迟到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还是不要迟到的好。提前了几分钟跟蓝悦出了宿舍楼。沁缘有点怕上欧穆的课，又有点期待。生活，确实不一样了。

　　欧穆今天换了一套西装，看起来精神很好。

　　沁缘还没见过大家上课这么认真过。欧穆一直全程日文授课，看来还没暴露自己会中文这件事。

　　“接下来大家以课本52页花火大会为背景进行情景练习，十分钟后提问讨论结果。”欧穆发布了课堂任务。于是教室声音渐起，大家热烈讨论起来。

　　欧穆走下讲台，查看大家的讨论情况。“老师！老师！这里！”蓝悦高举着手，想叫欧穆过来，沁缘赶紧拉了蓝悦一下，小声问：“你干什么呀？”

　　蓝悦重新把手举起来，跟沁缘说：“当然是有问题要请教老师呀。”

　　欧穆看到之后，走到蓝悦桌子旁边，中间隔着坐着的沁缘，蓝悦用日语问：“老师，你去没去过花火大会？”

　　“去过。”欧穆回答。

　　“哦，那老师，你跟我说说花火大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应该看过烟花吧，比平时放的烟花规模更大，人更多。”

　　“还有吗？”

　　“嗯……我都替你说完了，你还怎么练习呀，你可以问问你的同桌，看看她有没有经验。”说完笑着看了一眼沁缘。

　　沁缘心里想，我有没有经验不是你最清楚吗。

　　十分钟过去，欧穆示意大家安静，等完全安静下来，欧穆点了几个同学分别进行了对话，欧穆频频点头，“夏日，绚烂，浪漫等”都是日本花火大会的关键词，大家总结得很好。还有同学要发言吗？”欧穆已经很明显地看向沁缘。
　　“沁缘，你来回答一下。”

　　沁缘站起来，盯着欧穆说：“花火大会本身没有意义，看花火大会时身旁那个人赋予了花火大会意义。”

　　花火大会真是一个能催生情愫的好场景。

　　班里一片嘘声，“沁缘，你这答案也太酷了。”坐下后蓝悦小声说。

　　欧穆点头，说道：“请坐。沁缘同学说的很好，听说一起去过花火大会的情侣不会分手，大家有机会可以去看一看。”

　　大家又很有热情地讨论起来，把花火大会收进了愿望清单。随后欧穆宣布下课。

　　沁缘没等欧穆，跟蓝悦一起出了教室，去食堂吃饭。

　　刚吃完，沁缘手机震动了一声，

　　“在哪儿？”欧穆来短信了。

　　“食堂。”沁缘回复。

　　“等我。”只有两个字的回复。

　　沁缘跟蓝悦说还有点事情，蓝悦就先回宿舍了。

　　沁缘在食堂门口等了一会儿，欧穆的车就停在了一边，沁缘上了车。

　　刚坐稳，欧穆一只手托着沁缘的头，另一只手抬高沁缘的下巴，突如其来地吻了上去。沁缘没有准备也并未设防，欧穆舌尖轻轻一撬，沁缘瞬间感到一抹柔软。沁缘实实在在地推了一下欧穆，虽然这点力气也不足以推开欧穆，但是欧穆感受到了抗拒，离开了沁缘的唇，坐回了原位。

　　欧穆一句话都没有说，车开动了。

　　沁缘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想是不是刚才推开他的那一下伤了欧穆，想道歉又觉得自己没错，但沁缘也没见过欧穆这个样子，车内的沉默不知道怎么打破，沁缘就乖乖地坐着。

　　车驶入了一个豪华小区，门禁自动识别欧穆的车牌，抬杆放欧穆的车进入，拐了几个弯，在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好。

　　“下车。”

　　“哦。”沁缘自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了车，跟在欧穆后面，坐电梯到了7楼，出了电梯，欧穆停在一扇门前，点亮门的密码锁，密码是0707，沁缘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他们两个初遇那天。

　　欧穆进门后，拉着沁缘进来，沁缘环顾看了一下，是简洁的装修风格，黑白灰色系为主，简约又不失格调。家具一切从简，有点冷清。欧穆揉了揉沁缘的头发，走到沙发前坐下。

　　“这是你租的房子吗？”

　　沁缘实在憋不住了，问欧穆。

　　“不是。”

　　“那这儿是......？”

　　“我买的房子。”

　　沁缘又四周望了望，咽了咽口水。望江市中心的房价可不是说买就买的啊。

　　“欧穆，你父亲的小公司，你认为的小是多小啊？”

　　“你想什么呢，这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哦。”沁缘噤声了

　　“小傻瓜，你还真以为我靠教书匠那几个钱养活自己呀。”

　　“那你……？”

　　“我在做投资，在日本的时候就开始了。教书倒只算是一个兴趣爱好。”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爱好就是爱沁缘。”欧穆笑。

　　“咦——太肉麻了吧。我看你不是爱我，是想过过瘾。”

　　欧穆不置可否。

　　“沁缘，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嗯。”沁缘答应到。果然轻松的气氛不会持续太久。

　　“沁缘，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我没有啊。有变化的是你吧。好像是完全崭新的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我的心意没变，你我都知道，至少我是这样想的，你我相爱不是因为外在条件。”

　　“你是一个打工仔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难道现在因为你的优秀我反而不喜欢了吗。”

　　我爱你的温柔，爱你逗我开心的孩子气，爱你陪我奇思妙想，我对世界有疑问的时候，你总能给我答案。这些爱，我从哪儿开始说起，怎么说出口。这些话在沁缘的心里转圈。

　　“你刚来日本的时候，我可以照顾你，爱护你，带你散心，让你高兴，你处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我有信心成为你的依靠，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在这里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但是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

　　下课后不给我打电话，我联系你你也只回一言片语，拒绝跟我的身体接触，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来这里没有要绑架你的意思，你说一句不喜欢我，我第二天就离开你。不要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

　　沁缘好像有点懂了，对于欧穆来说一个人来到这儿，也是不安的，也是不习惯的，似乎沁缘把他想的太强大，又或者是他新的身份给了沁缘这样的错觉。

　　但是要知道，两个人相处是不能求付出与回报完全成正比的，如果是自愿的付出，就不要想对方回报的事，如果对方没有回应就患得患失，就去把自己的付出拿出来自我感动，会让自己很累，也会让对方很累。

　　但是还好。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一厢情愿的。

　　沁缘知道欧穆说这些话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还没习惯而显现出来的冷漠让欧穆不安了。

　　沁缘叹了口气，拉开袖子，欧穆看到了那只手镯，因为是普通饰品店的手镯，洗澡睡觉沁缘也没摘下来过，原本玫瑰金的颜色也变得不那么鲜亮，连那个小十字架都被磨掉了。现在戴在手上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丑的镯子。

　　“你别急啊欧穆。”

　　欧穆看到了一下就懂了，拉过沁缘伸着的手，把沁缘抱在了怀里。

　　“沁缘，对不起。”

　　沁缘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欧穆的怀抱。沁缘从小就像一支小舟在水面漂流，找不到岸，不敢靠岸，对于这一刻，欧穆的怀抱才让沁缘有岸。

　　沁缘抱着欧穆的手打了几下欧穆的后背。当初欧穆走了之后的场景又在沁缘眼前徘徊。有点忍不住眼泪。

　　“当初你走之前，你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我。我一个人去吃拉面掉眼泪，一个人工作掉眼泪，闻到薄荷味都掉眼泪。我为了渡过你不在的时间，我只能忘了你。

　　直到前几天你来，我才发现我原来对你一无所知，原来我认识的那个你不是完整的你。

　　我为了让自己好过，为了不再天天想着你，我骗了自己这么久，终于放下你了，你又来到我面前。

　　我已经很努力地适应你的新身份了，但是我也要时间，你等等我……欧穆……”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欧穆愧疚地说。

　　“凭什么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要照单全收，你在我最依赖你的时候离开，又在我放下你的时候回来，欧穆，不是所有人都能耗得起的。”

　　“那你耗不起了吗？”欧穆松开沁缘，眉头微皱，帮沁缘擦着眼泪。

　　“幸好我比较厉害，等到你了。”沁缘破涕为笑。

　　“小傻瓜，辛苦你了。”欧穆现在只剩下满眼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