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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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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泊里的欧弟被发现后,立刻被送到了离军营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里,他也痴痴的妄想过,她会来的,她会来看他的,他每天都会念上许多遍。
但是他等来的是爸爸。爸爸拉着他的手,给欠条上盖上了手印。
鲜红的手印,就像他伤口里流下来的血直接按上去的……
爸爸走了,欧弟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
他整夜整夜的睁着眼,完全无法入睡。欠条上的天文数字,是一个普通人100年也还不清的。
所以爸爸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咯?所以他才敢欠那么多债,拿自己的命来抵债。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普通人吧。欧弟在黑暗里无声的笑起来,笑得眼泪不断的从紧闭的眼里流出来。
记忆又是那么不受管束的飘回过去。还记得第一次和makiyo吵架,她就告诫过了自己,“欧弟,我实在很讨厌你哭。”
“男孩子应该要有担当,我不喜欢太软弱的人!”
“我喜欢看你搞笑的样子,你要一直都是这样才好,小猪就比你更man喔。”
……其实,她对小猪的好感,那时候就已经很明显了吧。
而自己,显然是个衰得不能再衰的倒霉蛋,谁惹上谁都会犯一身晦气。因为这次割腕,医生在做体检的时候,居然查出了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结果——
“欧汉声,你这么严重的腰伤,根本就不用服兵役啊。”
五雷轰顶里,欧弟想起来了,小猪就是因为扁平足而且心脏也有一点小问题,逃过了此劫。
而他欧汉声就是个衰神,腰椎间盘都快突出了,硬是没去做体检。
这又能怪谁呢?!
……
算了。Makiyo的选择怎么看都很正确。
爸爸呢。他来的时候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要去埋怨他也不忍心。
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吧。这一生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如果这就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天,那还是保持微笑吧。
明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来,而他又能见到漂亮的护士美眉了。
窗台上陪着他的那只蝈蝈,还会继续唱歌吗。它也是天生的歌手吧。
欧弟也是天生的歌手,臂膀上的蝙蝠纹身这辈子也不会消退的,欧弟要用超声波占领全世界哦。
小时候的梦,站在绚烂舞台上放声高歌的梦,还记得吗?那时候爸爸妈妈,街坊邻居,都是自己的忠实听众呢,原来已经走过了这么久……
就在服兵役前的半年,四大天王都开了演唱会,他还独唱了一曲《用一生够不够》。那些难道也是梦么。
他还记得那种为了理想而燃烧的兴奋,台下的人群热切的目光快要把他湮没。他更确切的知道,他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改变,也不应该改变。
所以,还要重来一次么……
重来一次吧。
应该已经是惨得不能再惨、最惨的时候了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就竭尽全力的去赌一次,看看老天究竟还想玩什么把戏。
黑暗里,欧弟睁大了眼睛,被单下簌簌响动的,是握紧的、捏进肉里的拳头。伤疤崩裂了,新鲜的血再次涌出来,却觉察不到痛感。
再哭最后一次……就这一次好了。无声的剧烈的哽咽,流干身体里全部的水分。
从那一天之后,欧弟就发现自己再也不会轻易的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