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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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又摔倒了。”
“肯定很疼。”
“她站起来了，赫拉，上啊！”
响应鼓舞，赫拉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忒堤斯则将手放在身后，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因赫拉的韧性而欣慰.
然后，微笑着扇飞了她。
仙女们惊叫，急忙跑到赫拉身边扶起她。呸呸嘴里的泥，赫拉虽然狼狈，但气焰嚣张。
“再来！”
“今天就到这吧。”
忒堤斯离开后，仙女们欢呼雀跃，娇笑着拉起赫拉浮上岛屿，尽情浴光嬉闹。她们中大多是大洋神女的后代，比起先辈，她们的生命像是被海浪裹挟的泡沫，美丽却短暂。所以不可避免的，谁都想用短暂抓住藏在永恒中的秘密。
那么，赫拉就是吟唱诗人，而对象则是奥林匹斯诸神。可是，或许出于女性的好奇天性，最后的话题一般会偏向莫名其妙的地方。
比如，宙斯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
“天空时刻在变化，所以赫拉啊，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呢？”
“赫拉赫拉，我也想知道，听琉刻说，当直视宙斯的眼神时，那温柔得仿佛在花瓣间酣睡。”
“问这个干什么？”有个海洋仙女毫不掩饰情绪，“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对待墨提斯的。”
话题降到冰点，每位仙女的脸都染上伤感。
“我好想墨提斯啊。”
“嘘，你想让忒堤斯伤心吗？”
“难道还不能说了？对不对啊？赫拉。”那个海洋仙女游到赫拉身边，挽住胳膊撒娇道：“你是我们之中最博学公正的了。”
可博学沾上权力便不能公正，赫拉岔开话题讲起岛屿内色泽鲜亮的大嘴鸟，众仙女立刻讨论起这鸟羽该如何装饰衣裙。
在一片热火朝天中，墨提斯离开时的那抹微笑又悄然浮现，赫拉闭眼沉入水中。
即使德墨忒尔几番邀约，我都不曾踏足陆地，所以——
你为什么看着我……
嘤——嘤——嘤——
赫拉睁眼，顺着岛屿底部的洞穴往海游去，深海为何会有婴儿的啼哭声？
视野内，几抹黑影十分矫健，正排成队列追击着前方的，少女？
因为海水传递，赫拉尝到了她的惶恐。此时又传来几声高亢的婴儿啼哭，少女慌不择路一头扎进珊瑚礁林，身影紧随其后。
海豚？
哦！赫拉想起来了，立刻动身跟了进去。
是波塞冬霸王硬上弓，驱使海豚强抢仙女啊！真是跟宙斯一个窝里出来的！
可是晚了，背着少女的海豚尾鳍一摆，即刻游出几十米。只要一点点时间，这名少女就会被送到波塞冬前，接受苦苦逃避的命运。眼泪无声无息地融入海水，少女掩面浑身颤抖。
“安菲特里忒，不愿意就下来吧。”
少女转头，见到一名女神手扣海豚尾鳍。这璀璨的眼啊，仿佛深海至极的凝结，正浸在波澜中蓬勃。因海纹自上倾泻，不着寸缕的肌肤上光辉流动，如海藻般飘动的金发是威严中的柔软。红唇泄露气泡，她说——
“我是赫拉，前来保护你的意志。”
少女停止哭泣，将手递来，赫拉携她游向岛屿。
“赫拉赫拉，你去哪了？”寻找赫拉的忒提丝（非忒堤斯）随后惊叫：“姐姐！你来看我吗？”
这两位海洋仙女都是友善海神涅柔斯和大洋神女多里斯的女儿，作为同胞姐妹，重逢时比起其他人可要激动很多。见海豚不愿离去，赫拉带领仙女们沉入海底，那是大洋神夫妇的领域，就算是波塞冬也不敢轻举妄动。
安菲特里忒余惊未消，在忒堤斯还有姐妹们的安抚下再次落泪，她只是与姐妹在海边嬉戏啊，就因为貌美被波塞冬看见，被迫离开家乡。
逃到，终至绝望。
安菲特里忒想念父母想回爱琴海，但在赫拉劝说下最终先留在世界边缘，因为她的父亲在新一代神权建立后势力渐渐衰弱，对上海洋新贵受制良多。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作为老派海神，大洋神夫妇何尝不是如此，想到这，赫拉有些焦躁。
思绪让赫拉无眠，却没想到夜间散步还有陪伴。寂静廊下，安菲特里忒与赫拉面面相觑。
真是个想捧在手中怜爱的美人啊，赫拉赞叹不已。
真是个一眼就沦陷身心的女神啊，安菲特里忒由衷欣赏。
发光海藻自动聚拢，荧光下，两人对视后微微一笑。
许久，安菲特里忒打破了沉默。
“赫拉，我感到害怕，但我不知该向谁倾诉，请原谅我的鲁莽。”
赫拉朝她笑，“别害怕，说出你想说的，我和波塞冬关系可差了。”
“您，真不一样。”
与赫拉成长的大洋神女们早已离开，栖身于陆地的山川河流，留下的海洋仙女大多年少天真，体会不到她的内心。可是安菲特里忒是五十海仙女中的佼佼者，思想开阔度能与墨提斯一较高下，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言语流转间忘记时间流逝。
忒提丝梦中醒来，一找到她们就扑了过去，希望能用天真可爱缓解她们脸上的凝重。她虽然小，但耳濡目染下也明白察言观色。
可不论是姐姐还是与她关系最好的赫拉都没笑，她被赫拉揽过，接着，赫拉在她头顶用种沉沉似雨天的口气朝对面问：“你会嫁给波塞冬吗？”
安菲特里忒坚定道：“我不想嫁。”
“对啊对啊，他就是海洋中的宙斯，你不要嫁给他！”忒提丝无比赞同。
“别闹了，去睡吧。”赫拉发话，忒提丝见好就收挽住胳膊撒娇道：“我要你们陪我一起睡嘛~走吧走吧，不想这些了。”
躺在大贝壳中，赫拉轻抚忒提丝的胸口哄她入睡，心情变得平静。本以为忒提丝单纯就是对不起她的抚养之情才拒绝宙斯，原来是真的讨厌。
小家伙刚来的时候成天跟在赫拉身后，求她借头发编辫子玩，谁能想到这个娇憨的仙女日后会成为五十仙女中最贤能者，时间过得真快，而她也在海洋度日已久。
亦有倦怠。
安菲特里忒翻身，赫拉伸手顺顺她的背，示意这里可以安稳入睡。
本以为这次风波就此翻过，赫拉猛然在巡视时看见那几只海豚还没反应过来，忒提丝远远游来，气愤不已地朝她说道：“安菲特里忒答应求婚啦！”
“嗯？”
几只海豚鸡贼地离赫拉远远的，之前的死亡凝视实在太有阴影。
“波塞冬待会就要带走她！”
“嗯？？？”
内殿中，波塞冬满面春风，安菲特里忒与他并肩接受忒堤斯的审视。就在波塞冬难得弯下桀骜不驯的腰时，赫拉进来飞起就是一脚。
“波塞冬，你要不要点脸？！”
端庄什么的都去见鬼吧！
惊讶于赫拉的直接，海仙女们都躲了起来，然后更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原来海王吵起架来更像个小孩子，什么叫‘是不是没看上你生气啦’，如此幼稚。
“别说我了，宙斯更，赫拉，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弟弟！”
忒堤斯扶额，手中权杖砸向地面，“够了！赫拉，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传授你技艺。波塞冬，你也不是因为这样而勤增实力吧。”
言下之意，你们打得真难看。
头发都被薅了的波塞冬冷哼不已，要不是为表诚意没带三叉戟，看他不把赫拉戳成筛子。赫拉按住火辣辣的头皮暗骂，活该你被我坑两次！
安菲特里忒搭住赫拉，四目相对中，她说——
“我愿意嫁给他。”
波塞冬嘁呲一声，赫拉回头吼他安静点，转头又是风雨皆静。
安菲特里忒的真心不容怀疑，因为她眼中的坚定与那晚是一样的，赫拉的心在松开中猛然下沉。
原来事情会有变化是妄想，结果还是如此。这次谁也不理解的情绪外泄，其实是藏了不能言说的侥幸。
“祝你幸福。”
安菲特里忒离开前的一眼也投向了赫拉，比起墨提斯，她的眼神更为清亮，还流出了面向挑战的振奋。
“赫拉，你为何低迷？”忒堤斯靠在王座上面色疲惫，“因为安菲特里忒违背了你的预期？”
“是，也不是。但这是她的意志，我无权干涉。”
“你会出席吗？”
“我不会。”赫拉朝忒堤斯笑，“我猜您也不会出席吧，这次还是爸爸吗？”
忒堤斯也笑，“墨提斯离开后，我便不想离开这了。”
我也是，妈妈，赫拉心想，但那是不可能的。
离开时，赫拉回望王座，这片宫殿似乎没有刚来时的亮。忒堤斯坐在王座上垂头不语，弄不清在想什么。
时代毕竟变了，宙斯精心编织的权利统治已达到成熟与平衡，
赫拉日复一日提起刀剑，将所学融入血肉，即使非战斗系神职，至少要拥有反抗的武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