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十分香》胡辰浩

5、第 5 章

　　晚上，陈归发来微信，问宣榕招工的事。宣榕简单地说了，陈归表示也非常意外：“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还不要工资只要手艺？”啧啧两声后，说：“你以后恐怕有对手了。”
　　宣榕说：“我一看她的眼神，我就觉得，我得教她。况且，她都没要工资，就当是缴学费了。”
　　“行吧，别忘了答应我的抹茶奶酪蛋糕。”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小姑娘来得非常准时。宣榕低头一看手机，准得和陈归有的一拼。小姑娘换上宣榕准备的工作服，一边看着冰柜里的各色甜品，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哇……”，然后说：“老板娘，你真是太厉害了。”
　　宣榕拍拍她的肩膀，“以后你也一样可以做到的。”
　　说着往后厨去了，“好好干啊敏闵，我去后厨了。”
　　胡敏闵使劲点点头。

　　在后厨忙碌了一阵子，把甜点都端到前台去。宣榕见到客人稀了，也就找了个位子坐下。
　　做什么给对面送过去好呢？
　　宣榕想，既然人家都送了面包过来，自己也不能当没看见，理应送点东西过去。
　　胡敏闵坐着估计也是无聊，看到宣榕坐着发呆，走过来朝她挥挥手，“老板娘，你在想什么呢？”
　　宣榕想，“在想做什么蛋糕好。”
　　“啊？”
　　宣榕侧头，说：“对面不是有家面包店吗？那个店主送了面包过来，我想着回点过去。”
　　胡敏闵想也没想，说道：“送巧克力戚风蛋糕吧。”
　　宣榕“嗯”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哦，这个嘛，因为简单的款送人比较合适呀。”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我觉得不如直接做戚风蛋糕合适。”
　　“啊，还是加点巧克力吧。”胡敏闵想了想，说：“纯戚风蛋糕腥味比较重嘛。”
　　“也对。”宣榕刚想就这么决定了，后来想到陈归想她预订的抹茶奶酪蛋糕，又改口了，说：“要不抹茶吧，抹茶也一样。”
　　“不行不行，”胡敏闵非常干脆地摇头，说：“不可以。”
　　宣榕奇怪了，“为什么？”
　　“抹茶……抹茶……抹茶盖不住戚风蛋糕的腥味的……吧。”胡敏闵说。
　　“真的吗？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今天倒是涨知识了。”宣榕站起来，伸伸懒腰：“那就麻烦自己一点吧。”

　　两个六寸的蛋糕刚烤好，宣榕拿出来晾凉。脱模以后，她拿出冰柜里冷藏好的榛子巧克力奶油，开始涂抹。然后，没有加其他装饰，摆在平常放蛋糕的硬纸板上，端着走向面对去。
　　越走越近，宣榕莫名其妙开始紧张。统共也才这么几步路，宣榕骂自己怂。

　　这也是自宣榕看到这家面包店开始，第一次走到内部来。
　　宣榕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温馨。
　　没错，温馨。
　　虽然主基调是棕黑色，一列过去也都是清一色非常齐整的凳子椅子的灰暗配色，但是莫名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这是宣榕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不由得站住，打量着这家神奇的店铺。
　　“你好。”
　　清澈的声音传来，宣榕回过神来，看向前台。虽然前台坐着一个人，但并不是她之前看到的男人。
　　“你好，这里。”
　　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宣榕耳朵根有点红了。她再粗略地一扫视，才看到在她前方几步远的桌子边上，坐着那个带着绿色手表的人。
　　宣榕走过去把蛋糕轻轻放在桌子上，内心想的是，糟糕，围裙忘记摘了。
　　不过那个人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泰然自若地望着她，然后一指他对面的位子：“多谢。要坐吗？”
　　宣榕：“……”
　　难道不应该是“请坐”吗。
　　宣榕摇摇头：“谢谢，不坐了。”
　　他倒也没有挽留，点点头，“那好。”

　　宣榕走出店门，像逃脱牢狱一样舒了一口气。刚呼出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怕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该心虚的应该是他吧，背后嚼舌根，非君子所为啊……”
　　到并不是宣榕一直以来刻板认为的“鬼屋”让她不舒服，而是这个人，给了她莫大的心理压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宣榕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躲，是避。
　　回到店里，胡敏闵走上来问她：“怎么样，老板娘，他应该很喜欢吧？”
　　宣榕有点丧气道：“我没看见他的表情。他也没有吃。”
　　胡敏闵看宣榕垂头沮丧的模样，安慰道：“没关系，他肯定喜欢吃的。”
　　“但愿吧。”其实宣榕想的是，不喜欢也不关她事，反正她也送到了，吃不吃是他的自由。
　　宣榕回到后厨去准备给陈归的抹茶奶酪蛋糕。刚在撒上抹茶粉的时候，手机收到一个短信。宣榕打开一眼，看完就傻眼了。
　　短信的大致内容是，这一条街要开发成美食街，希望已经在这一路段上的店主联合起来，配合着做一份宣传推广。
　　虽然有劳务费和补贴费拿，但是宣榕心里还是有点虚。
　　联合？蛋糕配面包，简直不要太天经地义了。宣榕想了想，这条街的两个对面，基本都是快餐、便利店、小餐馆等等了。总不能让她和一个餐馆老板配合出一个酱油年糕蛋糕吧……
　　头大。
　　宣榕正想打电话给陈归说一下这个事，冷不丁门口就传来了她的声音：“我来啦！”
　　还有胡敏闵小姑娘的愉悦的声音：“欢迎您来！”
　　宣榕听到两人“合奏”，笑出声来，陈归也“噗嗤”一声，对胡敏闵说：“你就是那个不要工资的小姑娘吧？”
　　胡敏闵很意外地看着她：“您知道我？”
　　陈归点点头，说：“我是你们老板娘的闺蜜，你一被聘上，我就知道了。”
　　宣榕挑了一张空桌子，把抹茶奶酪蛋糕放到上面，拉开椅子自己先坐下了。陈归坐到她对面，看到抹茶蛋糕，照例先“哇”了一声，然互拿起勺子吃起来。
　　宣榕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点评下？”
　　“好吃。”陈归满嘴抹茶粉，活像中毒了一样。
　　“唉。”
　　陈归听到宣榕叹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是在怪自己没有好好说，于是就补充道：“这个蛋糕嘛，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好。我没有拍马屁啊，是真的好。这个蛋糕胚很软，是你的独家配方我知道的。然后奶酪嘛，你用的最好的奶酪我也是知道的。至于这个抹茶奶油，有股很清甜的味道，甜苦刚好中和了，很不错。上面的抹茶粉虽然是苦的，但是很少，也基本被中和了，而且，这样才显得正宗嘛……”
　　宣榕听她说了一长篇，说了句：“其实，我叹气不是因为这个。”
　　这回轮到陈归愣了，“那你是哪根神经又搭错了？”
　　宣榕说：“有个联合的推广，需要我们这条街上的老板一起配合。”
　　“那就配合呗。”
　　宣榕说：“你说的轻松，我哪里找人去宣传。我总不能找个饭馆老板吧。”
　　陈归想一想，认真道：“那好像也不错，很有创意。”
　　宣榕道：“你去死吧。”
　　陈归“嘿嘿”一笑，说：“你可以再找一家蛋糕店老板嘛。”
　　“问题就在这里，”宣榕说：“这条街上没有其他蛋糕店了，就我一家。”
　　“老板娘，蛋糕店没有，但是有面包店啊。”胡敏闵刚才空着，也就托着脸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
　　陈归点头，“对呀，你可以找家面包店嘛，比如，对面那家。”
　　宣榕一个白眼抛过去——你这是故意的吧。
　　陈归挤挤眼睛——合作一下，又不是要你做什么牺牲，也还好吧。
　　宣榕撇撇嘴——那就是最大的牺牲了。
　　陈归嘟嘟嘴——随便你喽，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胡敏闵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嘟嘴的，一脸懵逼，正好有客人进来了，她就去前台忙了。
　　宣榕叹一口气，对陈归说：“你不知道，你来之前我送了一个巧克力戚风过去，好家伙，我差点窒息死。”
　　陈归：“咋？下次你过去还得戴个氧气罩？”
　　“说正经呢。我觉得倒不是那个地方不好，就是这个人，我有点……就是感觉这人，不太好相处。”
　　陈归说：“你们都没怎么见过面，陌生人一样，当然不好相处了。谁没事对着一个陌生人嬉皮笑脸的。”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算了，我说不明白。感觉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很不一样。”
　　“那这事总得解决。你打算怎么办啊？”
　　宣榕愁得皱着眉头，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还没有等宣榕把这个具体的办法想出来，街道办事处那边就打电话来催促了，“您好？这个宣传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尽快将方案交给我们，我们也好提早进行准备……”
　　宣榕想，这下真没办法了。
　　行吧，就他了。

　　这天晚上九点左右，宣榕关了门要打烊了。路上灯光昏黄，她转身，被眼睛看到的场景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路的那边，小姑娘胡敏闵亲昵地挽着那个面包店老板的手臂，笑得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