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自闭了》Dual

7、深不见底的梦

　　很快，救护车来了，荀镆被抬上救护车，尤瑀紧随其后，嘈杂的马路上传来了警笛声……
　　“嘿，你到底咋回事儿？”尤瑀看荀镆现在状态还行，嘴上又开始跑马了，“你知道那傻.逼是谁吗？唉，你竟然还跟他打了一场，你牛啊，竟然没被打死……”
　　荀镆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嘴上却也不留情：“托您的福……你不说他是跆拳道黑带吗？听说你跟他打的还挺惨烈的，你竟然也没被打死。”
　　“哎，你话不能这么说，小爷我可是黑带九段，要是被打死了不很丢人吗？再说那傻叉，才黑带七段……”
　　“说这话你脸不疼啊？人家黑带七段都跟你打了个平手。”
　　“喂，我可是赢了呀。”
　　荀镆没好气的回应：“那是险胜，你不是也差点挂了？”
　　尤瑀感觉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在颠簸的救护车上俯身向前，一只手很欠的捏着他的脸：“你嘴咋这么损呢？我都救了你。”
　　荀镆感受到来自少年的炽热，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一种来自少年的占有欲笼罩了上来。尤瑀半个身子都俯在他身上了，他身上有一种洗衣粉的味道，还挺香的。
　　荀镆很想把他那只欠手给拽下来，奈何手动弹不得，只能下巴被迫捏着抬得高高的，怒视着他。
　　尤瑀被这个表情给迷到了，看到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感觉他特别委屈，又很可爱，手又忍不住捏了两下。
　　“艹。”荀镆喉咙里低哑地骂出了一句脏话。
　　这时在一旁的护士忽然转了过来。
　　“你干什么？”
　　“没，我，我就看看他脸有没有受伤。”
　　“到医院再去检查，你先坐回去，不要去影响患者。”
　　尤瑀讪讪地坐回位置上，护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叫家长呢？叫个孩子，你们老师怎么不长点心呢？”
　　“他们忙。”荀镆轻声答道。
　　护士的表情面露不忍：“再忙也不能这样，孩子都伤成这样了，总该来看看吧。”
　　荀镆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他可不想影响他爸的闲情逸致，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很少信任他爸了。
　　荀镆觉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他沉入了记忆的深渊。
　　那天下着大雨，母亲如平常一般骑着电动车回家，她骑过了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这时，一辆宝马车突然疾驰而过，像喝醉酒了似的，横冲直撞。路上其他车辆都堪堪避过了那辆车，这时宝马车一拐弯刚好撞上了骑着电动车的母亲，母亲被撞飞了10米远，马路上鲜血淋漓。
　　雨越下越大，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血混在雨水里面，马路上就像血河。肇事的那辆宝马车车主是他父亲公司的老板的儿子。最终母亲被抬上了救护车，经抢救无效，死亡。宝马车从此成为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父亲公司老板的儿子酒驾，当老板得知被他儿子撞死的人是公司员工荀建横（父亲）的妻子。他就去找了荀建横，许诺给升职，给荀建横加薪，给他股份。于是，荀建横就没有去追究酒驾交通肇事的后续了，他母亲被草草地葬了。
　　父亲升职加薪，成为了公司的重要职员之一，分得了1%的股份。从那时起，荀建横对妻子的死也没有那么在意了。那时，荀镆十岁。
　　母亲去世后，好几天他都撕心裂肺地问荀建横，问他母亲去哪里了，问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这些往事荀建横总是糊弄着糊弄着，想把小荀镆糊弄过去。但是，荀镆已经懂事了，父亲不告诉他，他就自己查，他在父亲好几次接电话的时候，荀镆都有偷听，他根据谈话的内容，找到了当天的目击者，大概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当然，分股份这件事情，是他偷偷听到的。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是崩溃的。那天晚上又是雷雨天，大雨倾盆而下，他当场跟父亲撕破脸皮，荀建横当时愤怒地扇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痛感至今还能清晰的感触到。
　　荀镆当时像是疯了一般，嘶吼着，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后……
　　他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红肿的眼睛，眼球上有着细细的血丝，他深深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冷笑，他带着深深的恨意，一字一句道：“我去找警察……”
　　这时，荀建横忽然一脚踹了过去，将荀镆打晕了绑到床上。
　　荀镆醒后，荀建横突然站在他的面前，发狠地威胁道：“你妈的骨灰盒还在我那儿，你想不想要她的骨灰？如果想要你妈在阴间过得好一点的话，就乖乖闭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骨灰在我手上，你知道会做什么的？”
　　“你无耻。”荀镆嘶哑地吼叫着，他的嘴唇干裂，流出粘稠的血，此时，他面容苍白，眼眶发红，上身被紧紧固定在床上。眼前，这个父亲仿佛魔鬼一般站在自己面前。
　　母亲已经枉死了，不能让她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消失……他母亲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剩这一抔骨灰……
　　即使他想到检察院去揭露，年仅10岁的他，是做不了的……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也不提这件事情……”
　　黑暗中，这可怕的约定终究是定了下来。
　　过了一年后，荀建横打算给他找个继母，找了很多年轻的，跟荀镆年龄差不过7岁的小妞儿都找过。
　　荀镆觉得恶心……痛苦的回忆潮水般涌来，他感觉自己坠入深渊，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四周都是空的，他在无尽的深渊里不得翻身，他也不能走，走了就会掉入下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梦境里，他又看见他的母亲微笑着向着他走来，牵起他的手。
　　“妈，我好想你。”荀镆喃喃道。
　　牵着他的女人轻轻一笑：“孩子，我们回家吧，你迷路了。”
　　“好。”荀镆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牵着母亲的手走着，突然眼前一道亮光，母亲消失了，他忽然颤抖起来……
　　他在梦境中，厉声哭喊道：“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等等我……”
　　“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等等我……”荀镆受伤的位置已经被处理好了，左手臂做了一个微型小手术，肋骨也接好了……
　　他此时躺在病床上，竭力的呼喊着……
　　尤瑀听到他的声音，坐了起来，在医院宽大的病房里，守在了荀镆的病床边。他轻轻捉住了荀镆的手。荀镆的手还是很冰凉，有些苍白无力。
　　这时荀镆似乎冷静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尤瑀想起了荀镆刚刚的梦话……
　　谁不要走？
　　谁不要离开他？
　　谁要等等他？
　　这些疑问在尤瑀脑海里仿佛一串，他很心疼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少年……
　　他正在做噩梦……
　　这个噩梦似乎很恐怖，荀镆条件反射，紧紧抓着尤瑀的手，五指插.入了尤瑀的手掌缝隙中……
　　十指紧紧相扣……

作者有话说

　　感觉没什么人……
　　这一章主要写的是荀镆的家庭。他在我这里的设定就是比较惨的。小鱿鱼会相对幸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