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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筹备迎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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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前些日子还和师姐商讨着新弟子的事,转眼便已然近在眼前了。
每到这时,师姐总会安分许多,玳双心里清楚,她怕他会难受,可本质上,师姐和自己的处境一样。
小辈总劝着长辈不要多想,长辈嘴里总是云淡风轻地说着不在意,玳双不知道别人,反正他自己或多或少会在意些,尽管他也会如其他人一样,装作毫不在意。
那次挟持过后,本以为还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警惕了几天,却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直至今日。
玳双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树干上,看着下边忙活的小辈们东跑西跑的样子,好不惬意。
若不是师姐例行下山了,这些事情还真轮不到玳双监管,不过他也就是在场看看罢了,这个桌子摆的差强人意,他提点提点,那苗花插的不合他眼,他指点指点。
可能就是刷个存在感吧,告诉大家他还在呢。
要比起称职,那是和师姐差出十万八千里。
再者说,除了师姐,他还有个师兄呢。
往常都是他们二人料理这些琐事的,如今只能委屈一下那个师兄,和玳双搭档了。
这么说可能不是很合理,实际上基本是那个师兄一个人在做事,玳双玳双负责在场就行了。
倒不是说玳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只是他总是觉得做这些没必要,今日准备好了,明日就撤下去,与其布置这些,不如去后山修行,花里胡哨的形式主义他是看不上的。
另一方面,师姐行政能力远远大于玳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师姐觉得她能完成的事情,就绝不会让玳双出面,除非迫不得已,比如这次。
可若是派内真有什么事,玳双比谁都冲的靠前,比谁都容易急眼,就看师姐会不会把他揪回来了。不管大小杂碎,多数人装作不知道,而两个人却争先恐后要赴一线,生怕被另一个抢先。
倒是还有其他几个旧人想去试着处理,可哪能抢过俩巨头呢
就算可以和师姐商量着换他们去,可只要玳双知道了师姐把处理权拱手让人,他势必会马不停蹄的找到那些人“商量”,到头来又会被师姐夺回主权。
久而久之,其他人也便不争了。
所以,真不是玳双懒。
师姐临下山前,前安后顿滔滔不绝的教导了玳双一番,而今看来,也不知道玳双听进去几个字。
“师叔!小师叔!”
“师叔!”
“他在那儿!师叔!”
玳双飘出去十万八千里的思绪被这几声宛如叫魂的声音彻底拉了回来,若不是喊前两嗓子的时候他们没找到玳双,不然一定会看见玳双被惊了一个激灵。
几个白衣少年连跑带蹦直往玳双所在的那棵树底下蹿,就这么几步路,却给了玳双一种他们恨不得御剑飞过来的感觉。
玳双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是平时那几个爱说爱闹的小生,比他晚了不知道多少辈进来的门生,和他的关系却出乎意料的不错,是那种没事就喜欢找他打闹的门生。
难道他就没点师叔的架子吗?
啧…
还真没…
不过玳双倒也颇有些自得其乐,偶尔向师姐提起的时候,师姐总是表示很欣慰。
但是这么多年了,孰轻孰重玳双也清楚,掌门空有其名,时常打着闭关的噱头一去不复返,理事的便是他们这一群旧人,而师姐更是挑大梁的,所以玩闹什么的,也只能是偶尔。
玳双稍微直起了身子,假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是说了……”
不等玳双说完,小生中最出挑的一个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小师叔,云臻师叔说准备好了,让我们来找您去验收一下。”
“对对对,就在那边。”说罢,这个衣襟处蹭了点灰的少年回身指了指方位。
玳双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样子。
“他说行就行,太远了,我懒得动。”玳双作势要继续躺下,连眼睛都闭上了。
“哎,小师叔,我们特意跑来的啊。”
“是啊师叔,云臻师叔今年布置的特别好看,比往年任何一年都好看
“师叔…”
“走吧师叔。”
“师叔师叔…”
玳双心说你见过几年的布置,这不明摆着瞎扯呢吗?
可左一句师叔右一句师叔的,眼见着几人商量着要爬树了,玳双没办法,一骨碌坐起来道:“打住打住,这老树经不住你们折腾。”
几个已经摆好姿势正要叠罗汉的少年停下了脚下的动作,问道:“那您去吗?”
见玳双不应答,几个少年又动作起来。
“去去去,去就是了。”
玳双在他们的注视中一跃而下,正准备前往场地,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站定,走在他正后方的那个少年没留神险些撞上去。
几个人好奇的看着他,玳双回头,微微笑了一下。
“陆一玄,说了多少次不可随意打断别人,你说说你有一次是过脑子的吗?”
那个一看就是这几个聚众小生里的首位连忙低头应道:“错了,师叔,下次一定,下次一次。”
刚才被他们折腾的够呛,好歹自己给自己一点点面子,不,一点点不够,要一大点。
玳双心里好笑,可这表面还得拿捏着三分愠味来,难得有一次教育他们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玳双。”
正准备大展身手的玳双闻声回头。
“云臻师兄?”
几个小生纷纷抱拳行礼。
呵,两个师叔,两个标准。
“去看看吗?”云臻浅笑。
“好啊,刚才他们过来叫我的时候,我可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玳双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众小生腹诽,这行云如水的回答是换头了还是换魂了?
好像是为了再次显显那点少的可怜的威风。
玳双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放你们一马,陆一玄,你去清扫会场外围,小惩大戒,就这样…”顿了顿仿佛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那边的树杂七杂八的分枝太多了,该处理的处理一下,省的哪天有人路过不小心划伤了。”
“对了,其他人没事的也跟着去吧,树枝挺多的很容易伤人。”
众小生用复杂且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玳双。
容易误伤人吗?身高得多高??
脖颈以下腿长十来米怕是都不太够的着最底层的树枝。
让他们清理,他们还得消耗灵气御剑上去。
也不知道谁这么不长眼能让树枝划了。
咋的,攀岩走树?
云臻噗嗤笑了一声,询问道:“这不算大惩吗?那么多树。”
玳双脸不红心不跳道:“这怎么能算。”
二人边说边准备向布置好的地方走去,众小生欲哭无泪地望着二人准备离开的身影,还能听到玳双义正严辞地道:“偶尔锻炼一下他们不也挺好吗?我这不是……”
后面的没怎么听清,但是怎奈他们眼睛够尖锐,其它的没看到,却看到了云臻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摇了摇。
这意喻还能再清晰点吗?
这简直就是石头缝里往出崩草苗般的希望。
以陆一玄为代表的几个小生顿时有了底气,就是那种走路都带风的底气!他们一身正气地去了会场外围,打算观摩一下可以划伤人的树枝是有多么可怕。
顺便想叠个罗汉,看看最上边那个人踮着脚铆足劲,能不能有幸摸到那最底层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