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以下犯上》文刀耳东

69、第 22 章

　　更衣室只有最里面的一盏灯开着，从外面看去见不到一丝光亮。

　　此时，更衣室里，林王二人扯着圆脸女孩的头发，迫使她跪在地上。而在她面前，文慈月抬着下巴、架着二郎腿，用脚尖勾着女孩的脸，轻轻地晃，那女孩披散的乱发和泪珠也跟着头顶的惨白一起晃。

　　那女孩，正是黎纱班上的齐月。

　　文慈月手里拿着个粉色的手机把玩着，低头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被迫仰起头的齐月，嘴里啧啧有声，“看啊，多么恶心，这么多照片，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写作业的，跑步的，走廊上的……你恶不恶心啊！”她话音一落脚上也使劲，把齐月推得整个人身体一歪摔在地上，手机从她耳边飞过，砸到后方的墙上后落地，发出重重一声响。

　　“咚！”

　　这声音顷刻间惊醒了门外如坠梦中的黎纱，她用力推开门，大喝一声，“住手！”

　　林王二人看到有人来了有些惊恐，赶紧放开齐月，下一秒见来人是黎纱，却又肆无忌惮起来。王倩慢吞吞地拍了拍手，满脸不屑地走到文慈月身后。林静还不忘往齐月身上啐了口唾沫，眼睛扫过黎纱，嫌弃道：“呸，恶心死了，两个变态。”

　　黎纱扫过满地的杂乱，校服，书包，书本……她看着眼前这场荒唐的校园霸凌，眼神顿时黑沉下来。

　　她快速走过去将地上的齐月扶起来，齐月嘴巴被布塞着，低声的呜咽痛苦又绝望。她脸上有不甚清晰的红肿，像是巴掌印，应该是之前被文慈月等人打的，这一发现让黎纱眼神更愈深，手指不由自主蜷缩在一起。

　　看到黎纱时，齐月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上滑落。

　　黎纱深吸一口气，将齐月嘴里的布拿出来，又把人扶到墙边坐好，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好，除了脸上的巴掌印，暂时没发现其他伤痕，她松了口气。

　　然而……她眼神兀而一转，射向有恃无恐的文慈月几人。

　　因为强势不轻，就能肆无忌惮地对弱者进行校园霸凌吗？她不是没听过文慈月等人做的事，然而今天竟然让她碰到了，这个被霸凌的人还是为数不多在学校里对她态度不错的人。

　　这几个人……她忍很久了。

　　黎纱慢慢站起身，凤眼沉沉，像凝聚着无尽的黑暗，看向对面的几人，“这里没监控，知道吗？”

　　“嘁，白痴啊你，哪个更衣室会有监控？”林静笑看傻子一样和王倩对笑，“她傻了吧？”

　　王倩瞥了眼地上要死不活的齐月，讥讽道，“谁知道呢，应该是吧，她不是本来就是个神经病吗？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吧？说不定是听到齐月喜欢她开心坏了也说不定呢，两个变态，呸！”

　　两人妖魔鬼怪百态尽显，文慈月则站在她们面前，百般无聊地扣她的裸色美甲。

　　几人这作态，是笃定了黎纱不会拿她们怎么样。

　　搬着小板凳围观的系统边嗑瓜子边唏嘘一声，完咯，完咯。

　　“那就试试。”

　　“黎纱不要！”

　　“试……什么？你干什么？你别过来！”王倩脸上的嘲讽转还不待换为惊恐便尖叫一声，被极速冲过来的黎纱抓住头发一巴掌扇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黎纱看了眼哭得厉害的齐月，微微皱眉，却没停，又转向身后的文慈月二人。

　　文慈月在她的逼近中一步步往后退，眼里带着震惊和一丝恐惧，“你干什么？你疯了！林静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过来！啊——”

　　她疯狂的话语结束在“啪”啪啪啪”几个清脆的巴掌声中，途中文慈月想往外面跑，却被黎纱抓了回来。

　　几个小女生的武力值怎么可能和“身经百战”的黎纱比，不过几个转身的时间，两人就被黎纱一手一个，扯着头发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墙角。

　　“试试我是不是真的神经病。”
　　黎纱拍了拍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扫把，慢慢把棍子抽出来，抬头看向王倩，意有所指道。

　　她脸上分明带着一丝罕见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冰冷彻骨。

　　黎纱看了眼仿佛灵魂出窍还没回过神的文慈月，一寸寸抚摸着木棍，漫不经心道：“想叫人，就叫吧。”

　　文慈月听到这话，灵魂归位似的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个一激灵，看向黎纱手里的棍子。她没由来的相信，黎纱是个疯子，只要她敢叫，这根棍子就能落到她身上，黎纱就是个疯子！

　　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恐惧，此时在文慈月脸上无限放大，武力值的差距让她终于想起了上一次差点儿被黎纱拿凳子打的事。

　　黎纱看着鹌鹑一样缩着头的几人，扯了扯嘴角，果然，有的人，只适合以暴制暴，不，这些东西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把齐月的东西还给她。”
　　她冰冷没有感情的目光从几人身上划过，刚才文慈月分明扔了齐月的手机，她进来时却没看到，明显是被林王二人捡了。

　　她声音一动几人就颤抖一下，过了半晌，林静抖着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缓缓举起手，黎纱两步走过去接过来，“是你的吗？”见齐月点头，她把手机递给齐月。

　　“还……还有，视频，她们还让我录了视频……”
　　齐月这时候已经没哭了，只是小声道。

　　黎纱闻言目光转向几人，言简意赅道：“视频，手机给齐月。”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陪她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简直无趣至极。

　　文慈月看向王倩，后者哆嗦着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齐月，齐月颤抖着手指删除了视频，一行泪又挂在她脸颊上，她冲黎纱点点头，黎纱了然，“去拿你的东西。”

　　地上掉落着不少东西，齐月的外套，还有被翻乱的书包。

　　她收拾好，背上书包，还理了理头发，黎纱看了她一眼，转头扫了眼文慈月等人，带着齐月往外走。

　　“啊啊啊啊啊黎纱……”
　　“月姐我们打不过她……”

　　两人走到外面操场上，齐月听着里面传来的隐约可闻的声音，条件反射的颤抖一下。

　　“黎纱……”

　　黎纱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齐月担心道：“万一……万一她们把今晚你发打人的事说出去……那你……”她说着眼里又蓄起泪水。

　　黎纱一顿，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她们不敢说的。”

　　“好……好的。”

　　“你身上除了脸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齐月听到她问，愣了一下才道：“没有，没有，你来得及时，她们就打了我几巴掌，翻了我的……东西……”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这场沉默持续很久，直到快要到女生宿舍门口，黎纱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齐月，迟疑道：“文慈月说……你喜欢我？”

　　齐月顿时脸色一白，路灯下她脸上的惶恐一目了然，“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就是……总之，我不会打扰你的！”她摆着手慌乱解释着，眼泪又落下来，不住鞠着躬，“对不起，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马上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我不会再偷拍你了，对不起……”她一个劲儿摇着头解释，哭得很厉害。

　　黎纱见此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你别哭了，我没凶你，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她皱着眉头看向远处，“女生……也能喜欢女生吗？是哪种喜欢？”

　　她看向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的齐月，继续道：“难道是……男女相爱，结婚，一辈子那种喜欢？”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此时略微拔高的语气中，含了几分无由来的欣喜雀跃。

　　齐月小弧度点了点头，小声道：“嗯，对，无论什么性别，相爱都是可以的，只是，现在社会对同性恋接受度很低，所以文慈月她们才会说我恶心……”她说着说着低下头，像株自卑的柳。

　　过了好半晌，却没听见黎纱说话，她疑惑地抬起头，便见黎纱看着远处，脸上是似苦恼又似欣喜的表情。

　　她心中一惊，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黎纱，你和宋浣溪学姐……”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道冷凝的声音打断，“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黎纱道，她回过头，阴鸷地眼神落在齐月脸上，吓得齐月后退半步。

　　齐月不明白，方才还疏离礼貌的黎纱怎么就变得如此可怕？她慌张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知道了……”她看了眼黎纱，小声喃喃：“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黎纱点了点头，看了眼宿舍楼，“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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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角落里，黎纱熄灭手机，静静地站着。她伸手捂着胸口，那里，有什么在疯狂跳动，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方才齐月的话和搜索出来的资料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她看向远方，目光沉沉，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越翘越高。

　　【同性恋很正常，不是病，多国同性恋婚姻法通过……】

　　【女生也可以和女生结婚，一辈子在一起，朝夕相处，相濡以沫，永远不分开……】

　　“一辈子不分开……”黎纱喃喃。

　　原来，她对学姐，是对伴侣的那种喜欢吗？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想看她笑，想被她触摸，不想让别人接触她，想独自占有她……

　　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甜蜜，整个人像是泡进了蜂蜜的海洋中，足足过去好几分钟，她脸上的神色逐渐化为坚定。

　　——她一定会努力追上学姐，然后再跟她告白。

　　无论能不能成功，她都要试试。

　　想到最近的学习进程，是该找时间练练手了。所以，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学姐的性向……

　　黎纱深吸一口气，蹙了蹙眉，但愿，学姐可以接受女生吧。

　　“原来你在这儿，怎么不在亮堂点儿的地儿啊老大，害我找了半天！我跟你说，这赵兮也太疯狂了吧！这么晚了还在教室里我的天，拖着我讲了两道题我快要疯了，要我说学校晚上就该把教学楼封了！省的给赵兮这种疯子留场地！”

　　黎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被一道熟悉的聒噪男声打断，她无所谓道：“就在路边上，看不见就是你瞎。”

　　她说安驰怎么去这么久没回来，竟然有人在教室里，看来没被发现还算幸运。

　　安驰还在一个劲儿的吐槽他的不满和震惊，黎纱也有些无话可说。也不知道安驰怎么就和这个赵兮这么有缘，两个都是学渣改过自新，赵兮平时还喜欢逮着安驰一起学习，别说，安驰班里人人对他的观感都不怎么样，偏就赵兮，一点儿不嫌弃他以前那头黄毛。

　　“行了，差不多了，赶紧走，回去还要学习。”

　　安驰闻言一脸震惊，看了眼时间，哀嚎道：“不是吧，这么晚了啊，老大，11点了，你认真的吗？”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黎纱骑自行车离去的背影，他骂咧两句，快速扫了个自行车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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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60年校庆啊！连带着今年的运动会一起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个班得出1-2个节目，管他最后能不能选上，兄弟们都来捧捧场呗，还有每年都滞销的长跑你们也积极点儿啊……”

　　八班文艺委员拿着张单子，进门就开始吆喝，顿时一堆人围上去，看热闹的挺多，不过报名人数嘛……看文艺委员表情就知道不太乐观。

　　“害，看吧看吧，凑个热闹，反正我才不会报名呢，没才没艺的，惨哦。”

　　“文慈月今天请假了没来诶，要是她在，肯定第一个就去报名了。”

　　“没来才好，她真的太讨厌了，还有她那两个跟班。”

　　“这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少想咯。话说，这次校庆一班的方启肯定会报名吧？听说他的钢琴弹得很好诶！长得又帅，又会弹钢琴，他要是给我弹一曲梦中的婚礼，我得幸福死呜呜呜。”

　　“你一天天脑子里想啥呢，方启给你告白？做梦来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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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两个女生讨论着这次的校庆，黎纱本来没什么兴趣，在听到某个字眼时手里的笔一顿，心念一动。

　　梦中的婚礼？告白？

　　她想到什么，嘴角慢慢勾起弧度，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文艺委员身边，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淡淡礼貌道：“节目我报一个名，长跑也报一个吧。”

　　节目就用来“告白”，长跑的话，学姐肯定会在终点接住她吧？

　　众目睽睽之下。

　　她嘴角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