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以下犯上》文刀耳东

42、第 17 章

　　对黎纱有意？

　　莫说黎纱是个女子了，就是个男子，让她对当小辈对待的孩子产生爱慕之情也太过荒谬。然而不知怎么的却又想到昨日的情景，宋浣溪心中苦笑。

　　“陛下，并没有。”

　　皇帝见她方才一番变幻神色，又如何会相信，他深深地看了眼宋浣溪，“你回去吧。”

　　“是。”宋浣溪低头行礼。

　　方才未曾细想，如今想来，皇帝留下她也不妨有那日菊花宴的原因，只是不知为何又不说了。既然皇帝不追究她自然也不会傻了提出来，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总管太监张福将御书房的门关上，退回晋临帝身边给他烹茶，“陛下，奴才不明白，看宋先生神色似乎并不如她所说那般，对四皇子没有丝毫男女间的好感。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趁势赐婚他二人呢？如此不就能将宋先生与皇室紧紧绑在一起了吗？”

　　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这些话自然能无顾虑的问出来。

　　“咳咳”，皇帝低头咳嗽两声，张福连忙给他顺气，他摆摆手示意无事，慢慢端起茶杯，神色悠长。

　　“昨日周丞相进宫，跟朕说了菊花宴的事……你觉得，朕能放心在这个时候将宋浣溪指给老四吗？”

　　“陛下是怕……可是以四皇子的身体大可……”

　　“没有可是”，皇帝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宋浣溪已经是朕最大的变数，朕不允许出现第二个。”

　　张福缓缓垂下眼，“是。”

　　“你说……若是把宋浣溪指给老大怎么样？”晋临帝轻掀眼皮，被茶杯挡住的脸上神色讳莫如深。

　　张福大惊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还请陛下三思！”

　　晋临帝看着跪到地上的人，皱起眉头，“你反应如此大作甚，朕自然知道不可，起来。”他自嘲一笑，“怕是还不待朕的圣旨到宋宅，铺天盖地的民怨就能把洛阳掀了。”

　　张福哪敢说话，将额头上的虚汗擦干，低着头站到皇帝身后。

　　“陛下，周贵妃问您何时去延芸殿，她做了您最爱吃的糕点。”忽然殿外有宫人来报。

　　皇帝皱眉，突然觉得疲惫，他怜惜爱人不光是因为这是他的初恋，更是觉得她善解人意懂他的心，不知比那位恪守礼节、知书达理的发妻强多少倍，如今却一次又一次失望。

　　自从他身体出问题后与周贵妃的感情也淡了不少，更是在她不经意露出几次对储君之位的觊觎后心烦不已，昔日的百般疼惜如今也生了三分倦意。定又是为立储之事而来，明明就是她碗里的东西为何还如此不放心？

　　“告诉她，朕今天不去了。”

　　*

　　“事情就是如此，陛下说今儿个就不来了，让娘娘您早些休息。”

　　“这……”

　　周贵妃抓着一旁婢女的手，咬着唇一脸不甘，还欲说话，却被婢女拉着一阵耳语，她垂下水眸，“也罢。”

　　将来报信的小太监谴出去后，她蹙眉，“也是我最近急了些，见那小杂种得了势，平白惹了陛下不喜。”

　　一旁的年长婢女开口，“娘娘知道就好，要我说娘娘大可不必如此。”

　　周贵妃朝她看去，示意她继续说。那婢女见此，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以陛下现在的身体，那个位置不迟早是大皇子殿下的，四皇子一个残废，就算有宋先生支持又如何，文武百官不可能让一个瘸子当皇帝的。”

　　“大胆！”周贵妃看了眼周围，神色一厉，支退下人，忽又掩嘴高兴笑起来，呵斥道：“有些话知道就是了，不要说出来。”

　　“是，奴婢知道了。”年长婢女一屈身。

　　“行了，扶我去歇息吧，今儿个陛下不来了，也不用费心收拾了，作何也没有人看。”

　　那婢女连忙站起身去扶她，“是”。在周贵妃没看到的身后，婢女眼神一动闪过狠厉，然后若无其扶着她往里屋而去。

　　*

　　“先生，今儿个可还要继续读昨日那本《山川录》？”明月从书架上将书取下来，转头问站在书桌前疑似出神的宋浣溪。

　　“嗯？”宋浣溪回过神，“不用了，你出去吧。”

　　将人支走，她起身负手走到窗边，神色若有所思。

　　照顾黎纱这么久，她从未刻意去规避男女之嫌，知道黎纱女子身份后就更是不在意了。然而昨日那件事却提醒了她，黎纱明面上的身份如此，且已是适婚年龄，若是不想造成误会，以后该规避的还是得规避。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诸多无奈。她本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对黎纱好也是对小孩子小辈的照顾和宠溺，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却不得不遮遮掩掩，怎不叫人无奈。

　　*

　　枫宁轩。

　　黎纱正要带着银霜往主院而去，却在门口碰上了过来报信的明月。

　　“先生说今晚她有些乏了，四皇子若是还要看书可以自己去。”

　　“啊？”银霜惊呼，“先生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僵硬地把眼神从不住冲她摇头的明月脸上移开，扭头看向双手紧紧捏着轮椅一脸漠然的黎纱，闭上了嘴。

　　黎纱低下头，眼神一动，“回去吧。”说罢调转轮椅就往回走。

　　“啊？不去了吗？“银霜看了眼明月，追上去。

　　“不去了。”

　　*

　　千伯最近舒心了不少，因为他家小姐总算知道和那个小冰块皇子保持距离了，这不，好几晚上都没一起看书了。他心情颇好地带着跟着出来采买的下人回府，却在城门口看到了两个眼熟的人影。

　　“齐大夫和赵公子？他们不是离开洛阳了吗？又回来了？”正欲上前打个招呼，却被人流一冲失去两人踪影，他摇了摇头，没再去管，唤人打道回府。

　　然而刚回府却见下人们急急忙忙往宅子西面跑，他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拉住一人，“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厮都要急哭了，“千伯您总算回来了，四皇子病发了！先生都快疯了，整个洛阳的大夫请遍了都没用，太医都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轰！

　　四皇子的腿不是已经快要痊愈了吗？怎么又复发了？管家袖子一甩急忙往枫宁轩跑去。

　　“无法，老朽无法，控制不住啊，这不把脉光是开药明显不现实啊。”

　　“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止痛的吗？！止她的痛就行了！”

　　管家甫一入门就见宋浣溪焦急地对着太医说话，而她对面数位太医一脸束手无策。他往床上望去，四皇子黎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早已没有往日的“嚣张”模样，心中顿生不忍。纵然他向来不喜欢这个似乎总在打他家小姐主意的小皇子，却也不愿意这么个孩子承受痛苦。

　　眼见宋浣溪神色越来越焦急，他突然福如心至，“齐药！”他跑过去，“小姐，我刚才在城门口看到齐大夫和赵公子了，他一定有办法救四皇子的！”

　　宋浣溪猛一回头，欣喜若狂，“快派人去找！”

　　*

　　“怎么样？你不是说已经快好了吗？为何把脉这么久？”

　　齐药看了眼担忧焦急的宋浣溪，又看向一旁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的赵谴，一时无语。半晌，他才磕磕绊绊僵硬道，“偶尔……还是会发作。”

　　“那当如何是好？”宋浣溪看了眼床上一脸虚弱的黎纱，焦急问道。

　　“先生”，齐药还未说话，黎纱开口了，她伸出手颤巍巍地去拉床边的宋浣溪。

　　宋浣溪心都碎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俗言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黎纱抬脸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满是委屈，“纱儿疼，先生今晚和纱儿一起睡好不好，先生已经冷落纱儿三晚上了。”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宋浣溪看着她虚弱可怜的模样，心中疼的不行，什么规避，什么世俗，全被她抛到脑后了，她只觉得肯定是这几天对黎纱的冷淡才让她心境出问题，才会旧病复发，都是她的错。

　　周围人震惊了，千伯欲说什么却被明月银霜合力拉了出去，房间中一时只留下眼神复杂的赵谴和心中震惊无比的齐药。

　　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他实在没眼看装得跟真的似的某人，拉过赵谴就往外走，“药方我给明月，不是大问题。”

　　*

　　晚上，枫宁轩，吃了药折腾了许久，黎纱总算缓缓睡去。

　　宋浣溪看着躺在她怀里，呼吸吹在她脖颈处的黎纱，手脚僵硬无比，一动不敢动。她心中一遍遍催眠自己：纱儿是女子是女子。可那日街上的场景却跟她作对似的，一遍遍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联想到此时两人的姿势，她更是觉得尴尬不已。

　　她不禁心中苦笑，以后若是纱儿还要提这种要求，虽然不能推拒，但一定要换个别的法子，这真的太折磨人了。

　　脑海中就这么和自己谈判了许久，她总算沉沉睡去。自然也就没看到她以为睡着的人此时睁开了眼睛，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哪里还有白日的半分虚弱憔悴。

　　这人明明就对她有感觉吧，否则为何会全身僵硬不自在。

　　黎纱黑亮的眼神落在她的唇上，最终俯身印了上去。

　　女子又如何，你注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