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除了你以外》闲琴书

4、与弦一郎的情仇

　　再一次见到阿出，已经是立海大附属的开学典礼了。新生们照着分好的班级坐在大礼堂里，听校长训话。校长先生的脸板得跟每一个学校都有的严厉老头没什么两样，致新生欢迎辞也老套得与电视里政治家们的演讲相仿佛，这些新生先还兴致勃勃地听了五分钟，等明白这位老先生上台前讲的那句“我简短地说几句”其实纯属客套之后，立即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沉的睡眠。
　　幸村倒是还不至于这么离谱。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对他而言，新的一切正在开始，还有许多东西值得计划一下。怎样跟同班同学相处，怎样给新的老师一个好印象，怎样在即将到来的开学测验中取得一个好分数，怎样分配接下来国中一年级的时间，都是很重要的问题。无论怎样，国中和小学是不一样的。台上的校长虽然套话连篇，有一句话总算还是提醒得很及时：在立海大附属，只靠所谓的天才和一点点敷衍的努力是没法蒙混过去的。因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所谓天才。
　　还有一样幸村在意了很久的事情。立海大附属的男子网球部号称全国四强，实力究竟是怎样的呢？他能在其中获得怎样一个位置呢？未来的队友会是怎样的呢？至今没有见过的网球部部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幸村不会怀疑自己的网球水平，小学时代的经历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自信。所以，他在意的并不是自己有没有资格进入网球部，而是现在网球部那些前辈中，有没有实力强大到他也挑战不了的人。
　　如果有就好了，幸村真心地这样认为。追逐对手其实远比被对手追逐来得有趣，前者的境界是热血沸腾得浑然忘我，而后者，简直寂寞得难以忍受。
　　——很久以后，当幸村第一次告诉阿出这个想法，阿出立即喷茶：原来你是独孤求败啊，失敬失敬。
　　现在的幸村当然还没有到那么寂寞的境界，他只是兴致盎然地准备挑战网球部而已。
　　校长先生的演讲在幸村发呆的时候结束了，照惯例是二年级的学生代表致欢迎辞。上台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据说是内定的下一任学生会会长，无论脸蛋还是演讲的措辞都相当端庄，一段话温文尔雅地说了下来，尽显上位者的风度。演讲结束前的最后一句话尤其精妙：“……另外，学生会的风纪委员长托我转告各位，如果现在不仔细学习一下我们的校规，未来的一段时间他将会亲自督促大家，请诸君谨记。”
　　一堆新人顿时抖得跟筛糠一样。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幸村循声望去，就看见阿出坐在他斜后方，偷偷朝那位学姐竖起了大拇指。学姐也在台上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用目光向他示意。
　　幸村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不大感兴趣地转过头来，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内容。
　　“下面，请新生代表发言。”
　　今年成绩最好的新生大踏步走上演讲台。不得不说，立海的校服真是正经极了，穿在他身上几乎压抑住了全部桀骜不驯，只剩下一头硬得像野地里荆棘的小短发还竖在那儿张牙舞爪。
　　“大家好，我是一年级D班的真田弦一郎。”
　　表情和声音都又冷又硬，脊背挺直，手脚以一种特别僵硬的姿态放着，确实是真田弦一郎的风格。幸村噗嗤一笑，却在同时听到不远处另一个人的笑声——是阿出。正在低头念稿子的真田分明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抬起头瞪了过来。对上幸村笑吟吟的眼神，他分明一愣，也腼腆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地把全部气势转移到了阿出那边，瞪得阿出那个方向快要着火了。
　　阿出只装作没看到，很俨然地端坐着，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真田杀气更浓，念稿子的语气更加咬牙切齿，前排同学开始还很纯真仰望他，到后来一个个在他逼人的寒气下冷得牙齿直打颤。幸村抿着唇，憋笑憋得格外辛苦。
　　典礼结束后，两个人碰面，当头就是同一个问题撞在一起。
　　“三云，你认识真田吗？”
　　“幸村，原来你也认识弦一郎啊？”
　　语气中明显听得出亲疏。幸村与真田并不是很熟悉，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我是在去年一场网球比赛上跟他认识的。因为他水平不错，所以我关注了很久，到最后终于跟他好好比赛了一场。”
　　阿出眨了眨眼：“谁赢了？”
　　幸村腼腆地低头：“是我。”
　　阿出眉眼一弯，窃笑：“看来弦一郎也不过如此啊。”
　　“我是不过如此，但你也不怎么样。”蓦然一句话插了进来。两个人齐齐转头，就见弦一郎从后面快步赶了上来，看阿出的眼神极其凶恶。
　　幸村看了看真田，又看看阿出，为了表示礼貌，没有对双方任何一个人的评价作出回应，只是语气平和地问道：“你们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啊，三云不是一直呆在琦玉县么，怎么会……？”
　　弦一郎沉着脸不愿意说，阿出就笑眯眯地讲起了这其中的典故：“那是因为……”
　　话说，三云家跟真田家本来就有些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姻亲关系，逢年过节偶尔也会走动一下。只是阿出性格跳脱，弦一郎则因为出身剑道世家的缘故，打从心底看不上这样轻浮的人，所以双方一直不大合得来，彼此都将对方当成空气无视掉。原本还算是相安无事的，却不料一件意外彻底让他们相看两相厌起来。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新年，真田弦一郎随同父母到表姐今日子家作客。今日子早些年也在真田道场学习过剑道，弦一郎一向很喜欢她。进门之后，弦一郎正恭恭敬敬地给姑父行礼，就看见旁边的沙发上阿出扑在今日子身上蹭来蹭去：“我喜欢今日子，将来今日子要当我的新娘哦。”
　　弦一郎额上顿时青筋直跳。
　　“呐，答应吧答应吧。”阿出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弦一郎握拳。
　　今日子笑眯眯地说道：“好吧，阿出要长成一个出色的男孩子哦，不然我可不乐意。”
　　什么？！
　　弦一郎悲愤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今日子那句“好吧”、“好吧”、 “好吧”、 “好吧”……
　　这个臭小鬼！居然敢欺骗他最尊敬的表姐！
　　弦一郎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朝阿出的脸上挥了过去。阿出一愣之下脸上中招，心里顿时郁闷至极，也挥着拳头朝弦一郎冲了过来，两个小孩子就扭打在一起……
　　“就是这样。后来我仔细琢磨，总觉得弦一郎揍我很没道理，除非他想跟我抢今日子，”阿出一脸狡猾的笑，转向弦一郎，“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真田斩钉截铁：“胡说八道！！”
　　幸村打岔：“谁赢了？”
　　“诶？”两个小孩的脑袋齐齐转向他。
　　“我是说当时，你们两个谁打赢了？”幸村摸着下巴，非常好奇。
　　两个当事人对视一眼，真田脸一黑，阿出也无奈地摊手：“弦一郎虽然学过剑道，但其实不会打架；至于我，学了空手道也不会用，所以没办法分出胜负，是大人把我们拉开的。”
　　幸村哦了一声，深深地刺激了弦一郎的神经。
　　“既然上一次没有分出胜负，那么……”他挑起眉，把手指关节掰得格格作响，眼睛坚定地望向阿出，“决斗吧！”
　　“啊。”阿出眼睛一亮，微笑。
　　总觉得这一次如果决斗成功，有可能会出很大的事故。幸村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远处教学楼的钟声，他不由得迟疑着问了一句：“那个……今天要上课吗？”
　　阿出回忆了一下，点头：“好像是要的。”
　　……
　　“要迟到了，呜哇……”三个小鬼得出结论，拔腿就往教学楼冲去，身后卷起烟尘滚滚。

作者有话说

　　撑着脑袋,等俺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