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豆》林徵

41、知否

　　校长敲着桌子强调：“靳北淮是这一届高三的好苗苗，无论是走竞赛还是高考，都是没得话说的，现在这种关键时期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是是是。”靳北淮班主任李老师不住地点头，伸手挽了下头发，余光从旁边那人身上扫过，“靳北淮这孩子平日就沉迷学习，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受了别人的影响。”

　　“李老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旁边那人立刻就不干了，这人是戚红豆班主任王老师，三十来岁，虽然没结婚，但看这群孩子就跟自己孩子没什么区别，这会儿立刻就开始护犊子，“什么叫受了别人的影响，我们班戚红豆成绩也是不差的，至少一本没问题，你说这话就太过了吧。”

　　“王老师，我也没说什么，您就在这儿急赤白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校长办公室干嘛呢。”李老师带过好多届高三火箭班，外号麻辣师太，跟人呛声那是绝对不会落后的。

　　可王老师是谁啊？任教十多年，专带高一这群新蛋子，老油条这外号不是虚的，当场就要反击来个一较高下。

　　“行了行了。”校长拍拍办公桌，打断两人，“俩孩子都不差，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谈恋爱，都给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记住了，方式方法一定要委婉，不然显得我们太......”

　　“行，知道了校长。”李老师踩着高跟鞋，拿着教案起身，走时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看一眼王老师，然后在内心疯狂diss。

　　矮冬瓜！

　　狗男人！

　　王老师不理会她的眼神，大摇大摆地出去。

　　校长叹了口深深的气，这俩人，平时就不对付，一个是高三的扛把子，一个是高一的扛把子，一个收尾，一个开头，都是学校的优秀教师。

　　这下子直接对事儿杠上，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呢。

　　戚红豆是在第二节课下大课间的时候被叫去办公室的，同桌的宋迪和后桌的秦清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你咋了，她表示她也不知道，一脸懵来着。

　　办公室里就王老师一个，她乖乖敲门进去。

　　“坐。”王老师面色平和，从抽屉里拿出罐水蜜桃汽水来放她面前。

　　这么平静？看样子......事大了！

　　戚红豆心虚的同时趁机瞄了眼，传闻果然不虚，班主任肚子这么大全是吃零食吃的，门卫那里的包裹基本每天都有他的。

　　“老师，有什么事吗？”她连忙坐直了问，没去碰汽水。

　　“就聊聊。”王老师笑呵呵的，又拿了两包瓜子出来，一包五香的，一包原味的。

　　“......”

　　这架势是要找她唠嗑？

　　门外传来课间操集合的铃声。

　　戚红豆不确定地问：“老班，我真不用去做操？”

　　“今儿不去，除了身体健康，对于学生的心里健康我认为也是很重要的。”他磕着瓜子一本正经道。

　　“......”戚红豆确定今天班主任找她肯定有什么，“老班您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行，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和......”王老师遵从校长嘱咐的委婉，一字一句往外蹦。

　　戚红豆耐心地等着，实际上已经要抓狂了。

　　“哎呀，反正就是，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他玩不来委婉，索性直接问道。

　　戚红豆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啥玩意？谈恋爱？她跟谁谈呢？

　　“其实吧，老师，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就是没人选。”她开着玩笑说道。

　　王老师正了脸色：“那靳北淮是咋回事儿？”

　　戚红豆呆住，怎么又关靳北淮的事儿了？

　　王老师看她表情，以为自己说中了，有些痛心疾首：“你们俩可都是好苗子啊，你们这样......唉！我知道，青春期呢，是有些悸动，可你们也不能在这种关键时期......”

　　“等一下。”戚红豆打断。

　　王老师立刻闭紧嘴巴。

　　“老师，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眨了两下眼睛，“我跟靳北淮是发小，死敌呢，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给我补数学我们关系才缓和的。”

　　“......”王老师抓了把瓜子在手心，慢悠悠但却不确定地问，“是吗？”

　　“那肯定啊，说真的老师，我觉得你们都不了解我。”戚红豆的表情特认真，就差没伸手比划来场演讲了，“我跟靳北淮，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当然了，我才是那个天，不过我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样世界还不得毁灭。”

　　她想了下，要是她跟靳北淮在一起，照着两人谁都不让谁的性子，可能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三天干一架，四天掀房瓦。

　　门外有人敲门，戚红豆说的太专注，王老师听得太专注，没人注意到。

　　“你知道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什么情景吗......反正就是不可能，而且他跟您可不同，他可太爱欺负我了，不像老师您，其实我的理想型一直都是像老师您这样......”戚红豆说着说着害羞了起来，“人对学生又特别负责，完了性格吧，还幽默，性格开朗乐观，有上进心......”

　　她叭啦叭啦一大堆，小嘴就没停过，都口干了，目光多次落在汽水上。

　　王老师咳了一声，他被吹得飘起来的同时，也有点儿虚。

　　莫不是这姑娘喜欢的是自己？那可不行！

　　戚红豆瞄了眼老班，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信了吧。

　　“靳北淮？什么时候来的？快进来！”王老师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赶紧站起来。

　　靳北淮？

　　戚红豆身子一僵，有些不敢回头。

　　他咋来了？

　　“资料啊，行，等我找找。”王老师开始翻箱倒柜。

　　靳北淮就站在门口，没进来。

　　她不知道他是刚来还是一直站在那儿，那岂不是她刚才说的那一大堆他全都听到了？

　　不是，她没有，她没有那个和他不可能的意思，哎呀，也不是和他有可能的意思，反正就是糊弄老师的嘛，要真弄到请家长，那她还要不要脸了！

　　王老师可精了，找资料故意找半天，怕情况又回到刚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在戚红豆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被一道眼神给盯穿的同时，王老师终于不负众望找到了。

　　“谢谢。”他低声说了一句，拿着资料就走了。

　　期间没跟她打过招呼。

　　戚红豆抠着指甲，老班突然找自己谈这事儿，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那靳北淮岂不是也被他们班班主任给找了？

　　“行了，你回去吧，既然没那个意思就好好学习。”王老师大手一挥，放过她了。

　　戚红豆连忙起身：“谢谢王老师。”

　　她说完就跑了，想去问问靳北淮那边咋样，可出去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她只好往班上走。

　　楼梯杂物间，靳北淮从里面出来往楼下走，气息低沉，碰见几个小女生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讨论他，人更烦了，加大步伐离开。

　　刚才班主任来找他他以为就是学习上的问题，后来提到谈恋爱，他也没觉得怎样，直到提到戚红豆的名字，他才正襟危坐，面色不变地把这事儿给圆回去了。

　　临走时，知道班主任要去高一年级组办公室那边拿资料，他担心戚红豆也被她班主任给找了，特意借着帮老师拿资料的名头来看她。

　　结果人没事儿不说，还在办公室里吹水，踩一捧一，说跟他完全没可能，你说这气不气。

　　他简直都要气笑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人从办公室里追出来，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闪身就躲进了杂物间里，直到人走了才出来。

　　厉害，他看上的人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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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红豆回到教室的时候，只有秦清一个人。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你怎么不去做操？不怕被逮啊？”

　　“你觉得我怕过吗？”秦清啃着苹果冲她放电。

　　戚红豆没心思搭理她，在座位上趴下。

　　秦清坐到宋迪位置上，八卦的意思很明显：“诶，老班找你干嘛啊？”

　　戚红豆本来不想说的，但看靳北淮那样多半是生气了，可她不理解为什么要生气，他们俩不就是这样的嘛，将来也不会在一起。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把这些都跟秦清说了。

　　秦清早先就有猜测，这下更确定了，但她没有说破，只道：“甭管是谁，哪个男的不想自己有魅力吸引广大女性，你这样说也忒不给人面儿了！”

　　“真的吗？”她歪着头，眼神疑惑。

　　“真的，所以你还是找个机会跟他道个歉吧。”秦清耸了耸肩膀。

　　这几天，戚红豆都没再和靳北淮偶遇过，无论是早上上学还是晚上回家，她端着阮姨做的红豆派和包子去过靳家好几次，都只有靳爷爷在，她也不好意思问靳北淮在没在，送完就回来了。

　　搞得她要道歉都没机会。

　　这天放学，戚红豆下定决心在家门口堵他，可远远地，就看见他跟一姑娘走来。

　　（ps：想要你们祝我今天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