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体质》桃弋

4、第 4 章

　　你放心，孩子我会自己养大。你去追你的白富美吧！

　　这种话谁信谁是狗。
　　于是，喻狗立马致电。
　　陆明娇酸他，哟，谁啊，这不是我们自在娇莺恰恰啼的喻六六吗？
　　他此刻不想理娇莺，开门见山道，学校里闹分手的那对是不是你们？陆乔，我叫你一声大爷！之前哭得昏天黑地的是谁？现在还玩倒带重启？
　　正触中雷区，她说你少装了，你们根本一直有联系。你的朋友圈我还看到他点赞了！
　　喻啼就反驳，你不是把他删了吗，你怎么还能看到？
　　然后就被挂了电话。

　　“看吧。”他对孟泱之摊摊手，“她还是没有解气。”
　　学校里有伤风化的大戏被第一时间传上了网，他想看不见都难。正在犹豫先和谁联系的时候，找回行李的孟泱之就来到跟前。
　　他说：“什么都别问。我疼死了。”
　　因为陆明娇在他的腿上踢出了一个洞。

　　孟泱之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把她惹急了，想追她奈何真的使不上劲。不过相比于腿上那种钻心的疼，她的一番渣男控诉更是把他拍死在了原地，脑子也在震荡着。
　　饭最后是没吃成的，他下午到北泽大学附属医院[1]的时候，甚至于都有点瘸。

　　喻啼带着他到外科处理伤口，裤腿剪开，看到大片浮肿和粘连血渍，两人都有点沉默。
　　女医师按按周边，这是磕到哪了？我看要不要拍个片子。
　　喻啼唯恐天下不乱地告知，女朋友踢的，都上网了，我回头把图分享给你。
　　“闭嘴。”孟泱之的脸色沉得要滴墨。

　　陆明娇、喻啼、江知遥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比和他亲近。陆明娇那天单方面官宣，当晚就和他们喝到疯癫。三人在朋友圈刷了几十条，他最后看到的照片，是喻啼两位佳人在怀，亲在了陆明娇的左脸，江知遥一手掐住一个的下巴。笑得多么开心。
　　看吧，他们闹矛盾，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的身边。

　　喻啼是打定主意不回家的。但是白天闹这么一出，伤残人士还带着一个行李箱，好汉如他自然是得护送。关上车门，他给小孟的手里塞了一瓶敲开瓶嘴的葡萄糖。
　　“什么东西？”
　　“带回去给你家孕妇的。”
　　……他不理会调侃，自己仰头喝了，举起来眯眼看成分表。他说自己的隐形眼镜掉了，刚刚还顺道验光。
　　喻啼腹诽，怕不是被陆明娇给一记打出了眼眶。

　　好奇心作祟，他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还是忍不住打探：“真的假的？”
　　孟泱之已经平复下来，看起来没有那么生人勿近，冷然道：“你不知道讲话的是谁吗？”
　　是了，那个爱恨如巨浪翻涌的陆明娇。
　　“我真不懂。被甩的那个是她，现在回来惹事生非的是你，这什么新时期分手礼仪。”
　　“我们没分手。”孟泱之闭上了眼，一丝表情都没有，“她只是在闹脾气。”
　　喻啼默了默：“你别自欺欺人了。”
　　他气息沉沉，“我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
　　又是一对虐恋情深。喻啼问：“所以你回来干什么？求和吗？”
　　“办成绩单。补作业。”
　　？？？
　　你他妈的……喻啼在心里小小地问候了一下孟院长和沈老师。

　　喻啼原先选择这套复式，也是因为大客厅、多卧室，且临近大学城，即便不住也可短租。等到江知遥和陆明娇先后考到北泽，他便也从家里搬了出来，楼上归她们，楼下归他，一直就差个孟泱之。
　　而现在，他又在想，多着的那间房就应该改成游戏室，不给小孟任何机会。
　　连着两晚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再次提着行李箱上楼梯，拍拍肩：“自己按电梯。”
　　孟泱之不放，一个侧身拦住他：“上去坐坐。”
　　他提醒：“兄弟，那是我家。”
　　“上去请我喝杯茶。”
　　“……”喻啼险些笑出声，“我今晚值班。再说，你不是还有一条腿呢嘛，真打起来你就跑，她未必追得上。”
　　但是，陆明娇有丰富的追孟经验，她还未必追不上。

　　进屋的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的音乐节目声音很小，也没人在看。江知遥在给她编辫子，她百无聊赖地抓着另外半边碎发。两人原先不知道在聊什么，听到门响，看到他时非常惊讶。
　　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江知遥打破沉默：“行李找到了？”
　　孟泱之冷冷地应了一声，推着箱子回了房间。
　　门被关上，没有多大的声音。但是她确定：“他在生气。”。
　　陆明娇懒懒地：“谁管他。”
　　“他好像真的瘸了。”
　　她这回变作愤愤，特别大声地叫了出来：“谁要管他！”
　　直接被捂住了嘴，江知遥拍她的后背：“别气、别气。”

　　话虽如此，入夜时分，陆真香还是敲响了那扇房门。
　　亮着灯，但是无人应答，响了几次没有反应，她直接推门而入。
　　这间算是客房，才被打扫出来，根本没什么零散物品。简单的原木家具，窄小的单人床。墙边摆着怀旧投币游戏机，一旁书桌上是电脑、平板和打印纸张。
　　那个人只穿了长裤，左边裤腿卷起。低头可见泠冽锁骨，凹陷出一个性感的洼地，她想起自己之前问过，可不可以在里面养金鱼。
　　他听见声响，甚至不曾抬头，专心换着手机卡，旁边摆着新的包装盒和旧手机。等到再度按上手机壳，他看过来，眼神满是挑衅。
　　空气中暗流涌动。
　　她神色微敛：“你脱成这样干什么？”
　　“我让你进来的？”
　　床头摆着带回来的药。陆明娇以为一张速愈贴可以解决的事情，居然还有纱布。刚刚洗过澡，全部揭开之后，那处更显得惨不忍睹，手掌大的一处高高肿起，他根本无法屈膝。
　　虽然她觉得自己铁石心肠，真的看到那一大块破裂的伤口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红了眼。
　　气氛很压抑，孟泱之却笑了，他为数不多的怒气荡涤得烟消云散。只问：“哎，你怎么老哭？”
　　“猪才为你哭。”
　　“就是你。”他说，“陆猪。”
　　他笑起来的样子没有平时那么冷清，有如和风霁月，生生逼出了陆明娇的委屈。眼里的一泓泪波忍得困难，她说，我不想和你讲话。
　　只是这个伤残人士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大得很，直接把她拽到了怀里反压在了身下，然后就被捂住了嘴。
　　这是要做什么！
　　一只冰得透凉的手塞进她的衣摆里取暖，她急得在他身下蹬来蹭去，模糊喊叫：“遥遥救命！”

　　江知遥此刻正在房里，戴着耳机和喻氏兄弟语音通话，外界一切声音都被隔绝。

　　更何况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一个紧闭房门的屋子是否真的有人在里面安眠，也不会有人在意游戏室的里为何会有细语缠绵。
　　她悄悄进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会有人救她。

　　床头手机陆续收到消息，屏幕忽闪忽灭。屏保是一片绿色的叶子，上面挂着大颗露珠。

作者有话说

　　[1]北大附医，我不想碰你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