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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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夜游舞会准时开启。
在管家罗宾的带领下，十二名玩家依次进入舞会厅。
舞会厅一如既往的神秘又幽暗。
十二张椅子整整齐齐摆在上面，大家按照昨天的顺序各自入座。
不过金色椅子摆在中间，椅子的主人却还没到，让张三颇为失望。
他的直播间粉丝还等着看池眠呢。
少了池眠的出境，他的打赏都变少了。
这时，副本boss欧文的脚步声“哒、哒、哒”，再次从门外走廊传来。
那股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可怕氛围，让玩家们的心脏紧绷，明明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却还是提起了心。
罗宾下跪，门被推开，都像是昨日重现。
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欧文进来没有收敛气势。
因为舞会厅里，并没有值得他绅士的存在。
欧文裹挟着满身邪恶与危险的气势，步入舞会厅。
在他身后，跟着三个裹着黑色袍子，戴黑色兜帽的身影，显而易见，正是罗宾口中的新客人。
这三个身影身上同样散发着让人忌惮的气息。
“我幼时很爱到处探险，城堡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欧文站在舞会厅中央，面对着玩家们，仰头闭目，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喃喃道，“尤其是晚上，到处都很安静，所有人都睡着了，整个城堡就是我一个人的地盘。”
“夜游舞会，是我最爱的舞会。”
听着欧文慢悠悠追忆的语气，大家不禁焦躁，迫不及待希望他说明今晚的游戏规则。
欧文却还是那样慢吞吞的，睁开眼，神情难受，语气沮丧：“不过在某一次的夜游中，我不慎弄丢了母亲给我的玻璃球。”
“那是我很爱惜的礼物。”他强调。
“我白天又梦到了它。”
“所以，今天的游戏很简单，我想要请大家帮我找回我丢失的玻璃球。”
“找回它，我会很高兴，或许能提前结束舞会也说不定。”欧文补充，“当然，命运的勇士也将一如既往，获得命运的馈赠！”
夜游舞会，寻找玻璃球？
这就是今晚的游戏规则了吗？
“不，当然不是。”不知道谁问出了声，欧文微笑着看过来，“今天城堡新来了三位客人，他们也想参与你们的游戏。”
在他的笑容下，三名裹着黑袍的身影向前走了一步。
玩家们心神一紧，等着欧文接下来的话。
欧文：“作为新来的客人，他们不是很熟悉城堡的布局，所以大家不用太害怕，它们不会到处走动，只会停在某个地方等待，除非有人路过。”
“相信大家不会嫌弃他们参与进来对不对？”
呸，当然嫌弃！可是嫌弃有用吗？
玩家们心想，什么话也没说，于是游戏就这样决定下来。
随着欧文一拍手，三个黑袍身影离开了舞会厅，紧接着，才轮到玩家们离开。
今夜还是圆月，只比昨天稍微差一点。
城堡笼罩在月华下，仿佛多了一层薄纱，有种朦胧如童话的美感。
十二名玩家簇拥在一起出来的，站在走廊里，左右环顾，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杨树生低声问：“如果三个客人不会到处走，那我们也不动，留在这里等天亮可以吗？”
张三：“只怕天永远不会亮。”
杨树生愣住，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不然这场舞会可以钻的漏洞也太明显了。
叶哲看了这边一眼，眼神不善，抛下一句警告，他带着人下楼走了。
“各走各的，别跟着我！”
红裙女人名叫白茹，见状皱眉道：“什么人啊，楼梯难道是他家里的不成。”
她有一丝嫌弃。
像她这样年轻貌美又有魄力的单身女郎，看不上叶哲这种小气暴躁的男人。
上次为了奖励合作，合作时她就后悔了，没想到叶哲竟然是个万事只想着推别人上去，自己躲在后面等好处的小人。
于是在今天上午的站队中，她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江川青队伍里，没有去对面。
张三对她印象良好，安抚道：“没事，不用理会他的话。”
“就是，他说不让走就不走了？我们偏走！”杨树生同样道。
江川青收回看向客房方向的视线：“那就走吧，下楼，我们去后院。”
张三眼睛一亮：“对了，后院一直没有开放，今晚应该会开放，正好去看看。”
他们得到的地图上，也有后院的布局图。
但是地图再详细，也不如实地考察，副本线索也不可能光看一张地图就能全部找齐。
之前后院进不去，今天的游戏是找东西，必定会开放城堡全部地方，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说不定玻璃球就在后院，一举两得。
江川青一行八人下楼。
这一路上，都没碰上先走一步的叶哲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大家最终停在前往后院的后门前，看向江川青。
江川青伸手，门一拉就开。
“真的开放了！”杨树生欢喜道。
白茹最先迈出脚步，在门口试探地伸出手，看了看左右，回头道：“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杨树生闻言挤了出去，蹦跶一圈，回来道：“我看到了一个小屋。”
后院和前院差不多，都是满地凋零破败，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多了一栋孤零零的小屋。
小屋的造型方方正正，看起来还有点童趣。
不过历经岁月，和城堡一样，小屋也有点破旧了。
大家先检查了一圈后院，确定除小屋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碰上新客人，才聚到小屋门口。
“上锁了。”大家嘟囔道。
张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生满绿色铜锈的钥匙：“让开，让我来。”
钥匙很神奇，插进去，小屋的门应声而开，露出黑洞洞的内部。
张三一惊，握着钥匙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相处一日，白茹也知道张三这位前辈的胆子有多小了，善意地笑了两声，走上前道：“我来吧。”
她虽是女子，胆子却比很多男人都要大。
刚才是她第一个探出头打量后院，现在又是她第一个要进小屋。
张三连忙道：“等等！”
他不知道怎么，摸出一盏露营灯。大家惊讶地看他，像是在看叮当猫，怎么感觉他什么都有。
这时候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发生了。
张三一把将露营灯塞给白茹：“去吧，这下可以看的清楚一点。”
敢情他并不是担心白茹，想要绅士一把，自己冲在前面。
不过有照明总比没有照明要好，白茹谢过他，提着露营灯走进小屋。
一股浓烈的、让人作呕的气息传来。
白茹没有防备：“呕……”
她转身就要出来，扶着门槛，差点晕过去。
中年妇女一直想要出力帮忙，但是没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这时候，赶紧主动跑上去扶着她，将她拖了出来。
她自己也被小屋里面的怪味熏得不轻。
“这是什么怪味啊。”
小屋一直封闭，很久都没有打开过，里面的气味攒了多年，慢慢飘出来，连外面等待的人都闻到了，捂着鼻子远离。
江川青皱眉，轻声道：“闻起来像是肉类腐烂的味道。”
听到“肉类”两个字，大家一愣，同时想到了那个不好的可能。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吗？
站在远离小屋的地方，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承受巨大压力。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进入游戏后，马上调整好状态，看见尸体也无动于衷的。
想到里面或许有一具同类的尸体，压力骤增。
“把门打开一点，通风散气。”江川青吩咐。
站在靠近门口的中年富商往后缩了缩，假装没听到。
他旁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新人宅男主动过去，打开了门。
江川青目光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感觉小屋的气味没有那么浓厚了，江川青接过露营灯，率先进到里面。
其他人不敢留下，赶紧跟上。
江川青举高露营灯，在门口停下，目光扫了一圈。
小屋的内部空间出乎意料的大。
里面的东西也出乎意料的杂乱，木桶、浴桶、奇奇怪怪的打水工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中年妇女瞪大眼，面色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尖叫。
江川青将露营灯照向那个方向。
一个类似人形的铁俑。
在昏暗的情况下，这个铁俑很容易被错看成是一个躲藏在暗处的人。
中年妇女看错了，所以才会尖叫。当露营灯照射到铁俑，发现不是人之后，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其他人却没有像她那样放松下来。
杨树生走上前，迟疑地拉开了铁俑上的一个小把手，暴露出里面的空心和尖刺，以及底下十分明显的黑色粘腻物。
这是……
恶名昭著的西方刑具铁处女吗？
杨树生回头看向众人，脸色有些惶惶。
他是个高中生，进游戏前正好在课外书上看过西方出名的一些刑具，其中铁处女威名赫赫。无论怎么排序、盘点西方刑具，它都能占据前三的名次。
铁处女是一个形状类似人形的空心铁俑，可以打开变成两个半柱体，柱体内部有锋锐的尖刺。
行刑时，将人压入其中，闭合铁俑，内部密密麻麻的尖刺就会刺入受刑者的身体。
最可怕的是，这些尖刺避开了身体要害，就算刺入体内，受刑者一时半刻也不会死去，而是在经历长达几个小时的失血痛苦后，才会闭上眼睛。
不，不对，眼睛不能闭上。
因为还有两根尖刺，特意镶在铁俑上方，对应着受刑者的两只眼睛。
人一关进去就被戳瞎眼睛，又怎么能闭上眼？
铁处女的可怕，由此可见。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可怕存在，竟然会出现在小屋里。
杨树生咽了咽口水，简直不能想象，这栋小屋，到底曾经发生过怎样的可怕故事？
江川青的脸色同样不太好。
他走近看了一眼铁处女，眸色沉郁。
铁处女是一件刑具，可是看里面留下的痕迹，这栋小屋似乎还不仅仅是用来放置刑具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在这里就有无数人受刑而死。
好端端的城堡，为什么要特意设置这种地方？
江川青暂时无法理解。
不过他知道，这里必定和城堡的秘密有巨大关联，否则不必封闭后院。
他举着灯，看向小屋里其他的物品，依次走近打量。
无一例外，每个物品上，都染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粘稠物。
张三怕死，但是胆子并不小，跟在江川青身边，见状悄声道：“这些都是血吗？”
江川青不是法医，不懂这些。
但是如果非要说这些粘稠物像什么，他觉得张三的猜测是对的，这很可能是多年前留下的血液干涸物。
“大概吧。”江川青说着，眸色奇异，“你们听说过血腥玛丽的故事吗？”
大家都竖着耳朵等他发话，闻言有人愣住，有人举手。
又是杨树生：“我知道！”
“血腥玛丽有五十多种传说版本，但是普遍流传较广的，是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版本。”
“传说里，这位伯爵夫人艳倾一时，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貌，她在年少时爱上一名路过的神秘男人，为了保留美貌，用最好的状态等待爱人的回归，她以处女的鲜血沐浴，一生中为此残杀了两千余名少女的性命。她认为少女的尸体可以为她驱走衰老和疾病，将这些少女的尸体都埋在她的城堡之下。她死后，挖出来的少女尸骨堆积成山。”
高中时期不愧是人一生中智慧最高的时间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杨树生对任何西方典故都有所涉猎，能娓娓道来。
说完之后，他想到什么，整个人一愣，露出迟疑的表情：“对了，也有传说，说铁处女这种刑具，就是血腥玛丽发明的……”
众人都是一愣，看向角落里的铁处女，又看向面前的水桶、浴桶等物品。
一个有些大胆，但是在副本里显而易见的猜测在每个人脑海里浮现。
这个城堡里，曾经也有一位血腥玛丽吗？
江川青知道的信息多，比其他人更加确定。
雷契尔家族是世袭的伯爵爵位，伯爵，一个有趣的名词，和血腥玛丽的传说契合。
而且在雷契尔家族史里，每一代的伯爵夫人都有所提及，只有欧文的母亲，不曾出现在家族史上。
那位生下欧文的伯爵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抹去名字？
看看面前的小屋，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最重要的是，副本boss现在变成了吸血鬼。
而血腥玛丽，曾是最初的吸血鬼传说缔造者。
也就是说，母子俩都疑是吸血鬼。
到了这里，其实城堡的秘密已经解开的差不多了。
只差最后一点点衔接的细节。
还缺少一点证据。
江川青开口：“到处翻翻，看看玻璃球是不是在这里。”
众人一愣。
“我下午去图书室看了一会儿书，发现了一些东西，没有来得及和你们说。”
江川青神色平静，语言简短有力：“这个城堡属于雷契尔伯爵。”
“副本boss欧文是尚未继承爵位的伯爵继承人。他的母亲是一位伯爵夫人，为了永葆美貌，在小屋里用铁处女压榨少女的鲜血沐浴。副本boss幼年夜游时，无意闯进来，发现了这个秘密。因为惊慌害怕，他紧张地逃走，将玻璃球遗落在这里。”
“他身为城堡的主人，真的会在意一个玻璃球吗？不会，他在意那个玻璃球，只因为害怕目前发现他曾经进过小屋。”
“他明明知道玻璃球丢失在哪里，可是想到那一晚就会做噩梦，再也不敢进到小屋。”
“多年后，他大概已经长大了，对小屋却还残留着阴影，不愿自己进来，于是他让玩家进来帮他寻找玻璃球。”
江川青说完，看了众人一圈：“这个故事合不合理？”
合理，当然合理。
大家的脸色震惊钦佩，情绪激动过后，双眼亮了起来，捏着鼻子到处寻找玻璃球。
过了一会儿，白茹的声音惊喜响起：“玻璃球在这里！”
众人回头，看着白茹一手拎着裙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沾着黑色粘稠物的玻璃球，站在铁处女里面，抬头和大家说话。
她神色嫌弃，又似乎松了口气，看大家都盯着自己，解释说：“我胆子比较大，看里面好像有点反光，很像玻璃球，就进来试了试。”
众人不得不承认，她的胆子是真的大。
铁处女里面，不知道惨死过多少名少女，一想到这，大家就倍感压抑，恨不得尽量远离铁处女，更别提站到里面去搜。
即便他们发现里面有反光，大概率也会逃避，选择无视。
白茹一个漂亮的女郎，却敢不声不响地站进去，还真的在粘腻作呕的血液干涸物里，将玻璃球翻了出来。
太厉害了，太猛了！
杨树生眼睛发亮，竖起大拇指：“白姐，以后你就是我姐！”
白茹露出无奈笑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
其他人也为白茹的大胆和勇敢而赞叹。
不过这一晚的夜游舞会，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找到东西。
江川青：“玻璃球暂时不要交给boss。”
白茹愣住：“嗯？”
江川青看了看小屋外洒落的月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副本只有三天，时间稍纵即逝，很多地方的线索都没有来得及找齐。既然没有找到玻璃珠，就不会天亮，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寻找白天来不及找的线索。”
牛啊，大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卡bug吗？
大家纷纷赞同。
当然，虽然是利用bug继续找线索，可是别忘了，这场舞会里，还有三位新的客人。
他们的存在，极大程度地威胁着玩家们的性命。
安全着想，还是要组队。
不过，江川青对其他的线索都不太感兴趣，他现在更想回到地下室图书室，继续翻看那里的书籍，寻找能够拼凑出故事细节的拼图碎片。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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