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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入夜 ...

  •   回到沈国公府后,冬芮就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沈国公说了。
      沈国公一惊,错手打碎了一个茶盏,可沈国公丝毫不在意被打湿的衣袖,急急忙忙地跟着冬芮去清漪苑。
      “娇娇,你没事吧?”沈国公道,他吩咐春晓去找府医过来。

      沈画娇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爹爹,我没事,也没摔着碰着。”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容容揽住了她,她才没有跌落马车。
      或许是之前太过害怕,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回想起来,沈画娇只觉得自己的腰烫烫的。她长那么大,还没有哪个人搂过她的腰,她也知道那是情急之中,但心里还是免不了羞涩一下。

      沈国公看着女儿通红的一张脸,哪还相信她说的没事,当即又派人去催府医。
      “爹,我真的没事。”沈画娇抠着袖子上的纹路,小声说道。
      “爹爹相信你,但咱们还是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沈国公哄着她,“冬芮,快把娇娇扶上床 。”

      很快,府医和方氏一块来了。
      府医仔细把脉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便开了几副安眠的汤药。
      “我不想吃药。”沈画娇垮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国公。

      “姑娘也收到了不小的惊吓,大夫也是担心您晚上做噩梦。”冬芮道。
      府医也道:“都是些温补的药物,不是很苦。”
      沈画娇抿了抿嘴,妥协了。

      “娇娇乖乖的,咱们吃了药就不做噩梦了。”方氏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
      “娘您又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沈画娇有些不好意思,她扑在方氏的怀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娘,如果不是容容我说不定就摔下马车了,您一定要奖赏他!”
      方氏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好,好。”

      屏风外的沈国公听到他们的对话,沉思了一会,听冬芮说那个车夫身强力壮,能几下打死马驹,应当是有些功夫傍身。
      “娇娇啊,以后出门你一定得带多一些护卫,就算武功不行,但站一块也能唬住人。”沈国公苦口婆心道。
      沈画娇悄悄吐了吐舌头,她今天出门就是嫌跟的人太多了,想着只是去茶楼,所以就带着冬芮出门了。

      等沈画娇喝完药后,沈国公夫妇才离开清漪苑。
      天色已晚,小厮和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
      晚风徐徐,带着微凉之意。

      这时的沈国公已是沉着脸,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付奉亲王小世子。
      他跟奉亲王同朝为官,关系不好不坏,但也深知奉亲王很宠这根独苗苗,在宠孩子这件事上,两人不相上下。原因无他,奉亲王膝下女儿众多,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子,自然是全府都宠着,所以就养成了小世子嚣张跋扈的性子。
      对此永昌帝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一个养废的侄子,对他的皇位丝毫没有影响。

      回到书房后,沈国公写了一张折子。
      随后又叫人去查查这个容九的底细。

      -

      月明星稀,此刻的皇宫早已下钥。
      但有一人可以随意出入宫门,那就是锦衣卫的容指挥使。
      巡逻的侍卫看到一袭黑衣的容谢,赶紧行了礼。

      容谢的青面獠牙面具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有些胆子小的宫人都不敢抬头。
      “嗯。”容谢并未停下脚步,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带起凌冽的弧度。
      现在已是亥时,但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

      听到宫人来报,永昌帝放下了奏折,他捏了捏鼻梁,才缓缓道:“让他进来。”
      容谢行完礼后就静静地站在一侧。
      永昌帝喝了一口参茶,幽幽开口:“你去见了老五?”

      “是。”
      永昌帝探究地看着容谢,意味深长道:“老五挺闲的。”
      许是上位久了,一开口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虽已年近五十,但属于帝王的威压是越发深厚。

      “五王爷回乡探亲,顺便邀请微臣吃了一顿酒。”容谢解释道。
      五王爷的母族是襄州望族,回去省亲也是说的过去的。
      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永昌帝也不例外,更何况现在储君未定,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惹人猜忌。

      “容谢,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永昌帝敲打道,“朕是最信任你的。”
      容谢是他手中最趁手的一把刀。
      身为帝王,他自然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恐怖的面具下,容谢冰冷一笑。的确,永昌帝对他的信任就连那几个皇子都比不上,这独一份的信任,还挺招人嫉妒的。
      可事实上,永昌帝不会信任何人,他只信他自己。
      永昌帝问:“沈国公府那边查到了什么?”

      “回陛下,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继续查。”那语气似乎不查个一二三出来永昌帝不会善罢甘休。
      “是。”

      又批了几本奏折,永昌帝看了看角落里的更漏,似乎已经很晚了。
      他看了眼还立在一旁的容谢,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拿去吧。”
      “多谢陛下。”容谢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他拿着瓷瓶就退了出去。

      离开皇宫后,他径直去了北镇抚司。
      锦衣卫得知容谢过来,赶紧把这段时间攒的密折拿出来堆放在桌上。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除了掌诏狱刑法外,还会培养探子秘密监视官员们私下的行动,顺便处理一些景昌帝不好插手的事情。

      容谢摘下面具坐在圈椅上,并没有动桌上的密折。
      屋子很明亮,男人微醺的桃花眼半耷下来,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他凝视着不远处高脚凳上的烛盏。
      子时一过,容谢只觉一股熟悉的痛觉席卷全身,深入到四肢百骸。

      容谢面色不变,尽管已经疼的像是骨头都要碎掉,他依旧能坦然若之。这种经历以前他每个月都要经历一遍。
      如果有人在场,绝对会惊讶不已,因为此刻容谢的脖子处浮现了暗红色的纹路,就像蜘蛛网一样,慢慢地爬到了脸上。
      妖冶神秘,宛若鬼魅。

      坚持了许久,容谢似乎是终于承受不住了。他起身把桌上的密折挥扫在了地上,手背上青筋暴起。才不过一盏茶时间,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头滴落了好几滴汗水,滴答地溅在桌上。
      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血迹,容谢浑不在意地用手拂去。
      原本有些泛白的嘴唇被鲜血染上,多了一丝靡艳的美。

      周围的几盏烛灯因为快要燃烬而变得昏黄。
      半明半暗间,男人硬朗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些。
      只不过那暗红色的纹路渐渐泛黑,十分诡异。

      过了许久,男人终于坚持不住了,拿出小瓷瓶,单手取开瓶塞,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就滚落了出来,躺着手心。
      容谢仰头,把解药放进嘴里。
      然后转头看着灰蒙蒙的窗户,好像黎明快要来了。

      容谢讽刺地想,这次倒是比上次坚持久一些。
      解药的药效很快,不一会儿,脸上的黑纹就尽数退却,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男人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容谢趁着天色还未大亮,使着轻功回到了沈国公府。
      洗完澡后,从容的戴上面具,然后才准备去马厩干活。
      没多久,其他下人也陆陆续续起来干活了。

      管家过来后一眼就看到那个长相平凡的容谢,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他施施然走过去道:“你就是容九?”
      “是。”容谢点头。
      “介于你昨日救了咱们姑娘,所以老爷特意提拔你到清漪苑去当护卫。”管家轻咳几声,“好好干,国公府不会亏待你的。”

      容谢扬扬眉,倒是觉得意外。
      周围的奴仆们也听到了,他们看向容谢的目光羡慕又嫉妒,如果昨天当车夫的是他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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