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剑灵》酒酿桂花鸭

3、吾之夙愿

　　【哦】司一诺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小孩子有点野望很正常，但他不想陪小朋友过家家。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恐吓道：

　　【即使汝通过试炼获得资格，吾也不会与汝签订契约。而当汝参与神剑试炼后，不论通过与否，此生都将失去与其他灵剑契约的资格。】

　　【如此，汝可要参与试炼？】

　　白尘回答地毫不犹豫：“晚辈愿意一试。”这辈子他就是为他而来，其他灵剑他不会契约，也不愿契约。

　　系统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原著中心机深沉的大反派幼年居然是这么个呆头呆脑的性格。但它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数据简直崩成一团马赛克：“男神不可以啊！这小孩是反派啊！反派后面要得到一个关键道具，那个道具只有作为剑修的反派能拿到，而且是打通通天路的关键啊！”

　　司一诺也被这小孩的回答噎住了。再听到系统慌乱的科普，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他就说，这样天赋绝佳又心性坚定的孩子在原文中怎么可能默默无闻——虽然好像反派混得并没有原文中那么凄惨。

　　至于系统说的那个剧情，他当然记得。原文中，反派表面上是个小可怜，实际上身世爆表——父亲是魔界天尊，母亲是九尾仙狐。这种身份的大佬即使被族群驱逐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东西自然不少。但是反派之所以为反派，除了天赋过人，还要脸黑如墨——反派父母留给他的财产，被一个筛选剑修的小秘境覆盖了！

　　小秘境灵气稀薄，修士难以察觉，一直不为人所知；秘境结界又完美隔绝了反派与父母尸体间的血脉联系；剑修秘境导致非剑修之人不得进入。

　　如果不是后来经历重重背叛追杀迫害导致黑成了碳的反派在一次逃生途中意外遇到了这个秘境，可能这个格外稳定的秘境可以带着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一直躲到反派枯骨成灰。

　　每次把原文看到这里的司一诺：……这个反派运气好差哦。

　　而那堆遗产里，除了各种天材地宝，戏份最多的就是当初给他父母带来杀身之祸的仙器，通天引——以天火点燃通天引，其烟将会指引通往仙界之路。而最后主角也正是顺着烟雾指引的方向才成功打通仙路的。当然，对普通修士而言，打通通天路什么的并不是他们的梦想，他们冲的是通天引可以无视修真者境界，引持有者升上仙界。

　　咳，扯远了。

　　虽然但是，总而言之，反派必须要成一个剑修。剑修没剑？抱歉，那个秘境筛人的第一步就是看你有没有契约灵剑。

　　虽然司一诺觉得这个秘境着实太过死板，但这也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所以他想了一下，然后把小破孩扔进了试炼幻境——大不了他随便拿把灵剑来跟他契约就好，不过这下估计只有普通契约了。毕竟要给这小孩一个教训。

　　然而，白尘的天赋超出了司一诺的预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个小孩就过了色欲、贪欲、伪善等曾经困死了无数修士的关卡。

　　司一诺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这小孩还没开窍。马上手动添加了诸如庙会、糖果城、万众宠爱之类的幻境，坐等小破孩知难而退。于是在白尘斩杀了那个貌似一个无依无靠带幼子逃难而来的假寡妇真强盗并端了他们老巢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糖果城。

　　白尘：天光大人这么童趣的吗？

　　一盏茶后，白尘成功通关，睁开眼后与蹲在他面前的天光剑面面相觑。

　　白尘：……

　　司一诺：……

　　抢在司一诺前，白尘首先开口：“请与我签订契约！哪怕是因果约也可以的！”因果约是一种约束力特别弱的契约，一般常用与陌生人间互相帮助后，对方给予一个承诺。不仅要求因果两端等价，而且即使违约也不会有什么切实惩罚——只是身上多一条因果线而已，而一般修士身上的因果线何止千万。所以现在这种契约已经销声匿迹，大家普遍不愿浪费心力定这么个没有卵用的契约。

　　司一诺：所以你是从哪里翻出的这个契约啊？

　　不过，这个小孩看来不是想要用神剑耍威风？被反派天赋打击到的司一诺感觉他之前的猜测可能是错的。毕竟因果约甚至不能用来召唤他。对于搞不懂的问题，司一诺向来直接问当事人。

　　【汝为何想要与吾签订契约？】

　　苍老的声音带着些困惑。白尘勾了勾嘴角，想起了前世那个风姿卓绝的身影，似乎看到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剑灵歪着头在问他。

　　“我想带你出去看看。”白尘答得光明正大。哪怕你不愿与我共同战斗，我也希望，我能带你去看这片大陆上最美的风景。

　　这是他前世的夙愿——你是天上落下来的光，不该拘于一人之手。

　　前世那个人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实际上不过是个低劣小人。在看到神剑的力量后，惧怕神剑离去，故而强行将神剑拘于识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出。这样下来，神剑从离开剑冢到最后以身破道，所见之景竟全是血色硝烟！

　　他怎么敢！记忆中，那个前世的白尘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那是天上的光啊！你怎么敢，将他困与你小小的识海之内！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前世的白尘想，他一定会将他奉于神坛！

　　若他想受万人敬仰，他便为他建造圣祠。若他想见识世间万物，他便背着他游遍八荒。若他想……战斗，他一定会握着剑柄，感受他的每一道剑光！

　　那是……神啊！

　　白尘痴痴地看着天光，像是被蛊惑一样伸出了手，又在最后一秒突然醒悟般猛地收回：“我想带你出去看看啊，这个世界，这个……我一直生活着的世界。”

　　“我是无垢仙骨，而且还是天生魔心，不管你是想我为善还是成魔，我都可以做到的！”像是害怕天光拒绝，白尘慌忙抛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筹码。

　　我很有天赋的，你想让我成为怎样的人都可以的！所以……可以不要拒绝我吗？

　　毕竟……

　　【悟性不错。】那个梦幻的虚影端坐在竹亭之内，眼底流过一丝赞赏。【真是……当年若是与你签订契约就好了。】

　　前世年纪尚小的白尘握紧竹剑。

　　“我……也可以……和您签订契约吗？”

　　【现在不行了。】修长挺拔的身影摸了摸小白尘的头，像是有些感叹。【现在不行了……】

　　小白尘愣住。那个人以为他是因为这难得的亲近害了羞，在离去前还留下了一声轻笑。

　　但他知道。他不是因为害羞。

　　在那个身影消失后，小白尘呆立在石台前，直到露水沾湿衣角。

　　我曾经……也是……有机会的吗？

　　前世那个白尘一生都没能问出这个问题。一生都被这个问题所累。

　　他不敢问，因为不论答案是什么他都无法承受。

　　但我此生拼尽全力，为此而来。

　　我想要，与您签订契约。

　　现在的白尘缓缓跪下，匍匐在地——前世无数大能魑魅都没能让他完成的动作，现在他做的心甘情愿——他祈求道：“请您与我签订契约。”哪怕，是主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