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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维克多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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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从出生起就几乎没有见过父母,米诺告诉他,他的父母都是狂热的食死徒,比起他,他们更爱伏地魔,没人知道他们是否是因为相爱才结婚,还是因为繁衍是父母的要求才结婚,不管起因如何,他们结婚了,然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生下了维克多,完成这项任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心过维克多的死活。
在维克多的身体成长到不得不离开婴儿床前,他的每一晚都是在婴儿床上度过的,唯一陪伴他的是年老的家养小精灵米诺,米诺是个忠诚的仆人,但绝对不是个合适的养育者。
“亲爱的小主人,今天想吃什么?今天想做什么?”这是米诺在维克多起床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完全遵守维克多父母布置的任务,不让维克多离开屋子,但是相对的,维克多想要的任何东西想做的任何事,只要是在这个屋子里面用的做的,都可以满足他。
就算是朋友,米诺也可以用钱买来给他,腻了就换一个人,直到维克多不再想要。米诺根本不会瞒着维克多关于朋友是用钱买来的的事情,每个朋友到来的前一天,米诺都会告诉他,这个朋友是花了多少买来的,每天支付多少钱。一个才几岁的小男孩会怎么想,这几乎是不言而喻了。
“滴答滴答。”除了米诺的声音外,维克多最经常听见的就是钟表的声音,指针的声音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每天他都在听,从某一天开始,就算把钟表丢出房间,他的心底也可以响起精确无误的钟表声。
再也无法消失的、宛如刻进骨子里一般的、指针的脚步声。
“米诺,可以给我买新出的漫画周刊吗?”
“米诺,我想要吃杂志上写的烤牛肉。”
“米诺,把那本书给我。”
“米诺,你知道我要什么。”
“喂。”
不论维克多的态度如何改变,米诺永远恭恭敬敬地、用他丑陋的身躯鞠躬,挣得大大的、仿佛铜铃一般的眼睛里面倒映出维克多的脸,这让维克多感觉很不舒服。维克多不想把米诺当成仆人,想要作为朋友或者家人,但是米诺从不这么想,或者说,从来没有想的意思,如果维克多命令他、要他做牛做马、对他苛责,他似乎反而会开心。
理所当然的,米诺把这当成了正常的交流方法,不仅仅与家养小精灵,甚至是对巫师、对所有人,他都用同样的方法交流,他认定所有生物都从出生起就分为命令者与被命令者,而他是前者。
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中,维克多逐渐长大,某一天他看见了米诺放在他父母房间里面的报纸,上面写了关于他父母是食死徒,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大牢的信息。又过了几年,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学校里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母都干了什么、除了他自己。于是他靠自己的力量查到了关于父母的信息,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是混蛋。
如果说素未谋面的父母是英雄,就像哈利波特一样,那么父母的故事一定会成为自己的慰藉,成为自己的风向标,但是如果像维克多的父母那样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更是黑魔王的帮凶呢?维克多应该怎么想,引以为豪吗?作为人生目标吗?怎么可能,他又没有见过他们,除了血缘之外毫无关联,甚至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不值得一提的人罢了。
后来,黑魔王复活了,他的父母越狱了,维克多承认,他确实期待过他们来看他一眼,但是没有。那一年,他被米诺带回了家,一整年都过着和前十一年一样的生活。
再后来,哈利波特打败了黑魔王,第二天他收到了麦格校长——当时还是教授的返校通知,他的父母被当场抓获,问他想不想看一眼他的父母。于是他让米诺带自己幻影移形回了霍格沃兹,那是他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看见自己的父母。
瘦小、有着苍白的皮肤、眼睛里面是他陌生的欣慰。麦格校长说,他们不过是屈服于伏地魔的胆小鬼,他们根本不在意纯血与否,也从来不认为纯血有义务统治麻血,他们和大部分食死徒一样,不过是屈服于力量,将自己伪装成狂热的崇拜者,以此换取生存,将他交给家养小精灵也是如此,不离开家养小精灵侍奉的土地,对房子设下咒语,只有米诺可以带人进入,每次最多带一人进入,且一旦对维克多不利,就用家养小精灵的手段处理。他们用这样的办法确保不会有仇恨食死徒的人,连同无辜的孩子一起仇恨,特别是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从来没有和父母相处过的时候。当然,米诺的关于维克多父母的说法也是他们事先交代的。
越惨的童年,越能引起人的同理心,越多人知道维克多的过去,他们的连带仇恨就更有可能变成同情。
“能够决定你是怎样的人的,不是你的出生,而是你的选择。”
但是,如果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这个人可能会成长的方向呢?那么他的选择是否还能说与出生无关、父母无关?
见到父母的那一刻,维克多里闪过的,正是对于邓布利多校长喜欢说的这句话的质疑。他目送父母被带走之后,麦格校长让他去见了自己的院长,弗立维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什么,维克多至今都记得弗立维教授说的话。
“那么你呢?你希望自己的选择与父母有关吗?即使是在潜意识中?”
维克多摇摇头:“我的父母不是什么英雄,就算明白了动机,他们依然是胆小懦弱的自我主义者,我理解他们想保护我,只是这样的保护太沉重了。”他想想,补充道,“您要指责我不懂父母心了吗?”
“怎么会,十一年都无法离开家,自己的床直到自己就算蜷缩着都睡不下之前都要睡,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就算是爱也太过沉重。”弗立维教授掏掏长袍口袋,摸了半天后掏出了几个糖果,“这一年你也看见了,很多学生被迫对自己的同学使用不可饶恕咒,不论他们是否是食死徒的子女,都有照做了的学生,毕竟都是孩子,不可能人人都是DA军、都是哈利波特。这之后,霍格沃兹里大概会被分成不同的阵营,一定会有学生认为当时使用不可饶恕咒的都是食死徒的子女,反过来也成立。同样,也有不认同这个观点的学生。虽然我们的准则是尊重学生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们也不想看同学们的关系真的恶化到见面就要决斗的地步。你愿意成为食死徒子女不应该因为父母的罪名而同罪的阵营的代表吗?”
“不论这个人是否自己也对同学使用咒语?”
“不论,他做错了的事的责任在他,仅仅是没有父母的连带责任这一个观点。”
维克多盯着那个糖果,许久,他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能保证你绝对没有受父母的思维影响。你是最有资格说父母的罪行不应该让孩子承担的学生。”
“明白了,我接受。”维克多接过了糖果。
后来,他让传闻的走向倾向自己是被迫接受,他苦笑了一下,自己还不是和父母一样,在利用他人的同情心。
“毕竟同理心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同样被选中的雷蒙德这也和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