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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陌上谁家少年郎番外-相遇记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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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这十一年,让杨欢儿变了那么多。比如,当她听见丈夫在宫中见过卢贵妃后的担忧,心生的那一计。比如,石竹斋里的法净并不是唯一一个怀孕之人,恰恰确实杨欢儿最满意的人选,现在唯一不可低估的却是这两个人对骨肉的执着,但是,这也恰恰是杨欢儿最得意的把柄。
濮阳攸关上了门,他连连摇头。
“这个客厢里奇怪得很。只有远远的有护卫,按理说若是招待贵宾,这防卫应该是要好的。”
“兴许,我们是我们不贵呢。”法净摇从床上下来,“到院里走走。”
“不然,我到看见旁舍亦有几处住着人。只是院门紧闭得,我敲了两处也不见有人应门。”濮阳攸扶着他。他搬了一个竹椅放在一旁,让法净坐着。
“对了,上次你说在京城遇见我师傅后没消息了吗?”自宗净大师五年前圆寂后,海空大师就接任了住持的位置。几日前,濮阳攸偶遇卧莲寺里的僧人,才知道海空大师来了京城。说是京城皇家御寺觉恩寺请大师讲经,便不敢去打扰。让那僧人带了个信说了京城濮阳老宅的地址便作罢了,可一连几天也不见海空大师来。
濮阳攸拿了一个矮凳。
“也不知那僧人带到信没有,还是师傅有事不能前来。我已近三年没有看望他老人家了。”法净把脚架在了矮凳上,“总觉欢喜马上就来了。欢喜...”说话间,法净又有了困倦之感,靠在一旁站着的濮阳攸身上睡着了。
“欢喜...”濮阳攸也喃喃得重复着。
欢喜是第二日一早来的,太子并没有陪同前来。卢贵妃此番是作为卢府的嫁女回府的,按常年本应在卢老元帅府里,但是有七个多近八个月的身孕,皇帝本不想她回来,但卢贵妃执意以孝为先,又应下左右看护不下百人之约。皇帝又怕老元帅府里人多嘈杂,卢贵妃才转而安排在卢贵妃的二哥卢照于的府里。
卢贵妃是欢喜名义上的姑姑,贵妃回门,还是回门这三叩九拜自然少不得。加之,卢贵妃向来喜欢这孩子。认为她面带福相,能给光耀卢氏一门。
欢喜来的时候,是濮阳攸从春喜口中得知的。在帐子里的法净有些激动,却听见濮阳攸半响不说话,拉开一角才发现他在写些什么,毕,他把信递给春喜说:“那请春喜姑娘将信交给卢夫人。”
法净默默点点头,为人处世还是濮阳攸周到,现在他们近乎被软禁的状态,怎么能妄自行动。
信交与春喜的中午,卢夫人就回信给濮阳攸:明日定相见。
毕竟这贵妃回门,住上三,五日。太子妃前两日自然要相伴吧。
下午的时候,远处传来锣鼓鞭炮的声音,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在片刻静默后,响起几声响亮的报告:贵妃娘娘回府咯。
法净站在门口,濮阳攸才从门外进来,见他静静得看着天,眼神飘出石竹斋之外,一脸得憧憬。
“见到了吗?”
濮阳攸点点头:“远远的,看了一眼。气派。”远远地一眼,那华丽的衣饰,以及匍匐的人群,让濮阳攸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悬殊感。自己的小欢喜,原来离他们那么远了。
法净看见他的落寞神情,用手拂过他的脖颈,濮阳攸对他一笑。法净问道:“怎么了?你怕她忘了你?”
“也许,我怕见到她。”濮阳攸叹了口气,“我刚才忽然想到,这十一年的寻找一旦有了结果。我们接下去该做什么呢?”
法净有些吃惊:“我想不到你居然会怀疑我们的努力?”
“不...我不是,只是...当结果在眼前时,我感到茫然了。”濮阳攸说道。
“阿攸,我们并不只有小欢喜啊。是,她是不可代替的,但她不是我们的全部。我们还有那些孩子们,还有这个。这尘世间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们都不过三十六,七的年纪。又不是生命的终点了,你为何要这样想。我从未见过你讲这样的丧气话。”
濮阳攸摇摇头:“我不过是因为这几天所见所感,和刚才见到欢喜....”
“你知道为什么供奉佛主的佛殿被称为大雄宝殿吗?大雄,在梵语中是大无畏勇士的意思。佛主有一手势,被称作无畏印,就是教化世间万物要不畏周遭和心中的妖魔鬼怪,佛主居无畏之中教化万物无所畏惧,作无畏之人。你居然到眼前了不敢伸手去探。”法净心中莫名有种焦躁。这是他十几年了第一次对着濮阳攸几近责怪的语气。
濮阳攸有些不快,这些年他不是没与法净争吵过。只是这近五六年来,这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到了今时今日竟能吵起来:“我不是和尚,不与你这和尚说理了。我出去走走。”说完,出了去。
法净抚了抚肚子做在床边,吐了吐气。这怀着孩子的人就是容易情绪激动。他拍了拍头,濮阳攸只不过有些担忧,是自己紧张了。
不过,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濮阳攸就回来了。关门时看着他衣服上的青苔看来在门口坐了坐。
他走过去,抱着躺在床上的法净:“和尚,我错了。”
“我也不对。”法净摸了摸他的头发。
濮阳攸亲了亲他的手背,躺在一旁,抱着他有些倦意。
也不知是不是真累了,两个人居然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是天上的烟花一串连一串惊醒了他们。推门出去,竟然发现春喜和几个丫鬟站在门口,手里拖着酒菜。齐刷刷的站在一旁。
“姑娘你们...等了很久了?”濮阳攸见到有几个女孩手已经有些抖了,连忙让她们进去。
春喜恭敬道:“不久,我见爷和夫人在休息,叫了几声不敢打扰。”
“姑娘太客气了,你大可叫醒在下。”他向丫鬟们拱了拱手。
“濮阳少爷,你不用这样客气。我常听我家夫人说您是谦谦君子,果真如此。”春喜含笑说道。
濮阳攸见她不急着走便问:“外面的烟花放了很久了吗?”
“有段时间了,刚才在远处放。现在在前面荷花池这边。不过贵妃与将军,夫人已经去戏台看戏了,等开场就不放了。贵妃身子重,所以这些都早早开始了。想来看一,两场戏也都散了。”春喜一下子说了很多,像是闲聊,可有意无意像是在透露什么消息。
送春喜到门口时,濮阳攸看见旁边一间闪进去一个人影,从身形看出是个成年人且身怀武功。
难不成,旁边住的是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