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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陌上谁家少年郎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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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法净望了一眼身後芙蓉楼的灯笼。秋雁在前面等他,楼上窗口是濮阳攸半露的脑袋。他笑了。已是傍晚,这半日居然就这麽偷得闲暇,一切已然不那麽重要了。
他什麽也不需要做,只是等著,等著好消息或者坏消息。
一日,两日,三日。
梅清云几乎天天来,一待就是二,三个时辰。他没有再说濮阳攸的事情,只是在一旁等著自己开口。
於是,那日法净忽然开口让梅清云陪自己下棋後,秋雁便成了法净贴身的伺候,居然比以前在濮阳攸身边还要勤快的多。法净推脱,他不习惯被日伺候著,梅清云笑笑说,随他去吧。他意不在你,而在我。法净看了一眼瘪嘴的秋雁,再也没说什麽。
第七日,内院院子的池子里并蒂莲开了。法净递给梅清云一盆百合,这云裳仙子,如若起舞,从风偃柳,含露低垂,娇羞带臊。梅清云摆在石景台上,用有轻轻一碰,这露水滴在了大理石上,滑落下去。
梅清云回头对著内院看莲的法净笑道:“你瞧,这些花被你养的,比濮阳攸养的好多了,连我姐姐也不及你了。”他并不避讳在法净面前谈起梅香云,谁让法净也并不在意呢。
青莲几许,皎洁清芳。那木桥上合手凝望河面的身影,让梅清云收起了笑。霎时,脸上笑意更浓了,用食指敲著自己的下巴,嘴里念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有眼不识金香玉啊。真是宝贝,宝贝。”
“公子,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旁边秋雁不知什麽时候出现,斜睨著自己说道。
梅清云白了他一眼,眼睛继续回到法净身上:“我总算明白,濮阳攸为什麽这麽快对他动心了。有的时候,人缺的就是有股清泉,把心洗涤干净。”
“公子也觉得少爷表现得太明显了吗?”秋雁问道,“我起初讨厌这人,少爷除了就寝从来没让我离他那麽远。谁知道他一来,少爷就把我打发了。他们以为我笨看不出端倪,其实,这床上换下的还是我进来拿的,我能不清楚吗?还想瞒我。若说起初少爷确实是假的,那这假戏也真做了。本来我真的很讨厌这和尚,现在....反而佩服他了起来。”
“你这小东西,一个月前我让你破坏你少爷和法净,谁知道你那麽没用。拿著我的犒饷投军叛敌了。我真是太悲哀了。”梅清云叹了口气。
秋雁嘟了嘟嘴:“我可不敢真去做。”
法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暗自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已经不介意了,可这话说出来毕竟让人不好受,好歹也只跨了个院门。这梅清云仿佛从来便是如此,放任不羁。可如此潇洒的人,怎麽会答应姐姐那麽无理的要求。想必是至情至孝之人。
最难过,情字决。并蒂莲,满庭芳,到头来,空残塘。
法净来到他们面前,款款得施了一个礼:“梅公子,我有件事想问你?”
梅清云摆弄著手里的山丹,浅浅的勾著唇问:“怎麽了?”
“算来,天佑寺那事也该到头了吧。”他没有问过,梅清云和秋雁自然也没有和他讲过,甚至连濮阳老爷仿佛也不当他存在了一般,只是昨天抽开柜子,发现里面的药已经不见了。恍惚间想起前天晚上似乎有人来过,那除了濮阳攸还会有谁。
“快了吧。也许就这几天了。所以....”
“所以?”
“若他能平安回来,你是想留下呢?还是想离开...?”
法净没有再回答,答案早已浮出心头,只是到了喉咙口,又溜了下去。只是没有波澜得说:“我明白。”
恩,梅清云点点头。又继续摆弄手里的花。
哎,有心人养无心花,无情人得有情果。这算不算是濮阳攸因祸得福呢?若是真的被自己拆散了,那...自己岂不是罪过了吗?可是,濮阳攸也该是个明白人,胡闹了这麽些年,到弱冠之岁便该娶妻生子了。与自己还是与法净,只是往事尘封下的一片可笑的错缘。
濮阳攸看了眼,回到窗口,开始抄经书的法净。默默得叹了口气,对著秋雁抬了一下巴道:“走咯。我到莫愁坊找翠屏姑娘去了。”
又过几日,肚子里胎儿安定的很,这怡然的时光忘却一切忧扰,关心念佛让法净无比释然,连身上也多了些肉。
进补不断,虽然那个汪二听说这和尚被老爷打之後就停了食补,但迫於秋雁横眉怒责只能继续下去,想来也是少爷看重这人的。算了,反正自己也亏不了多少,食材什麽的都是现有的。能讨好一个是一个嘛。
法净再也不出去,这杨欢儿的事情,他更是做不了什麽。每日除了去外院的书房,就是在醉栏轩念佛求福。也是偶然,法净才看见一本医书上写著关於橘皮饮的东西,原来...那次自己释放不了,像回了下去,濮阳攸是以为他...哈,想来也正是那次,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体质才能怀了身孕。不止此,这橘皮饮还能抑制孕呕,到可以喝些看。
师傅来了信,大意是问自己平安,隐约催自己回寺。法净倒想回去,可若师傅和方丈知道自己没有忍住诱惑,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三个月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乱棍打死。
抬手回了一封,涂上糨糊。交於秋雁,顺口问濮阳攸最近几日有没有回来过?秋雁答曰:“三日前刚回过。只在前院住了夜。”
法净缄口不语,拿起桌上的佛珠念起了心经。
小院里安定如昔,却不知道院外已经翻云覆雨,连梅清云都不再天天来。
其实,就在法净去芙蓉楼第三天,濮阳攸就已经进寺,见过了主头的方丈,本想依计行事可无意中发现,这最上的并不是那个方丈。而是所谓的高僧,高僧十分隐蔽,只有点选的时候才能见到。便只能待到所谓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又一批点选那天。
他与那天佑寺方丈结交,只说是想赎□□,这□□不甚乐意可这天佑寺的方丈却比他奸诈得多。
某次无意见到在南厢外的杨欢儿,才知道,她被抓後,被囚禁与此。装疯卖傻才换来保住了命,成了伺候那些妇人的丫鬟。
这便成就了一个更好的里因外合的契机。
可也正是这个契机差点葬送了整盘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