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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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望生推了推手：“不敢当，明小先生。”
杜望生真实的模样很出众，有些男生女相，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人，却丝毫未见老态。奇怪的是，当你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你就会瞬间忘记他本来的样子，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他甚至没有多少存在感。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杜望生看着他，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不必怀疑什么，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我的异能，对于人的相貌与身形上的细节可以观察的一清二楚，虽然你现在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但是对于我来说，要认出你，还是非常容易的。”
说罢，为了证明自己一般，他变成了明灯的样子。
明灯收回了绷带：“我不喜欢看着自己的脸说话。”
杜望生又变成了姚夜的样子，看着明灯手腕上的绷带：“看来明小先生这些年，收获也不小。”
姚夜啧了一声，抬起覆着冰霜的手：“我不介意给你做一副冰棺。”
杜望生对着明灯低调做人，那是因为明灯的地位高，不是他脾气好。
听着姚夜狂妄的言语，杜望生也抬起手，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幻化出姚夜的异能，当下看着姚夜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果然，明小先生即便不是明小先生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招惹得起的。”
杜望生是鲜为人知的SS级，有些猜测的结论，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明灯避之不谈：“真正的白路在哪里？”
杜望生微微一笑：“一个刚觉醒了变异型异能的孩子，失去了白桦的庇护，能去哪里？好在他死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才能让我有机会代替。”
“你们能想象，看到一个几岁的孩子，被家族里的人打得全身没有一个好处，多处骨折，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的场景吗？”
“那是我变过最困难的一个人形，要还原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或新或旧。”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想到的却是这个星球。这成百上千的伤口细节，就是他们一道一道添上去的，而我们，就像白桦，只能徒劳无功地做一些治标不治本的保护。”
明灯突然呲笑一声，嘲讽地看着他：“杜副将，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了责任心了？”
恍惚间，一道清亮失望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杜望生，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杜望生眸子一闪，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被明小先生看透了，那我就不走抒情这一步了，咱们开门见山吧，明小先生有什么想知道的？”
和杜望生打交道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对于人心的把握简直登峰造极，就好像无论你怎样选择，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明灯说：“我的问题不急，杜副将可以先说说，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杜望生意料之中地颔首，笑道：“好，那请问明小先生，还记不记得钟升案？”
明灯：“当然记得。”
钟升案，是一切的开端。
“当年白桦一直在为钟升案奔走，试图寻找翻案的证据，这件事您也都知道吧？”
“知道。”
杜望生顿了一秒，仿佛要积攒什么力气一样的，用平静的语气说：“白桦，是死在寻找证据的路上的。我当时找到白桦，想要阻止她，却最终和她吵了一架，怒而离去，等我冷静下来再回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
杜望生的眼神冷得瘆人：“还是以那样难堪的姿态，被人挖去了后脑。”
“我本来以为是她得罪了钟升案背后的人，但是当我将她的尸骨送回白家时，却看到了白帆用着她的异能招摇过市。”
明灯心思一动：“钟升案背后的人？”
杜望生看向他，弯了弯唇：“怎么，难道明小先生也觉得，钟升是那样的人么？”
他玩味道：“我以为这件事，我们是心知肚明的，明小先生不也是不想自找麻烦，才默认了这一结局吗？”
明灯没有接话，姚夜却直接飞过去了一片冰刃，杜望生一偏头，侧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别拿他跟你比。”
当时那样的局势，明灯若是执意为钟升翻案，只会彻底引起人异对立。
钟升案造成的烂摊子，是付出了周常和管营两个人的梦想才收拾好的，那是明灯心中永远的痛。
杜望生摸了摸脖子，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明灯不是那样的人，他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剐明灯的心，是为了报复刚刚明灯说的话。
那句话，也同样很剐他的心。
白桦，显而易见是因为搜查证据惹怒了别人，如果只是图谋她的异能，不会那么巧合地死在接近真相的路上。
那么也差不多可以得出结论，钟升案的幕后之人，和异能移植的幕后之人，是同一拨人。
钟升案过后不久，明灯的移植实验也有了进展，之后刚刚安排好周常与管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些年明灯一直在想对方的动机。
私仇不太可能，那就是他挡了别人的路，这种的话，可能性就多了。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移植实验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明灯才终于想明白，是有人看中了移植实验的价值，看到了它能带来的庞大利益。
异能移植的幕后之人，也是当初刺杀他的人。
知道了敌人只有一个，明灯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这盘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明梨在返程途中失踪，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绑架程奇和赵鑫的地点，和姚夜所在契约处的基地一致，也是这一波人的手笔，那么利用绑架程奇赵鑫杀死江渔三人，又是因为什么？
杜望生继续说：“我顶替了白路之后，一直在暗中跟踪白帆，我跟着她去过她和那些势力的人交易的基地，也看到了交易过后的人的改变，这让我极其震惊。”
这就是明灯为什么会试探出“白路”潜意识里认为这件事是个大麻烦的原因。
杜望生说到这，停了一下，看着明灯感慨道：“只能说，明小先生不愧是明小先生，对吗？”
他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猜到了那个实验，更是直接与明灯联想在了一起。
这纯粹是因为对明天的盲目信任。
论在星空法则与异能研究上的造诣，有谁能赶得上明天？
所以杜望生断定，利用白路的身份说出的关于异能移植的猜测，明灯一定会相信，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明灯的反应，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
甚至有可能，明灯才是起源。
因此，杜望生这句话是赞誉，也是试探。
明灯果然没让他失望：“杜副将还是一如战场上一样敏感。”
明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件事：杜望生明明可以扳倒白帆，却再次因为不愿引火上身，而选择了漠视。
“不过看你对白桦的真情，也不过如此。”
杜望生笑道：“正义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为自己而活，我宁愿麻烦一点，也不愿意没命。”
对于杜望生的选择，明灯不做评价，他只关心正事，凭着杜望生的谨慎，与他合作是利大于弊的。
“现在，杜副将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给我的信息了。”
杜望生道：“让明小先生去假装和白帆交易，并不是做无用功，我只跟着白帆去过交易的地点，却并不知道货源的地点，那都是由孟秋棠直接提供，谨慎起见，我并没有跟踪过他。”
“孟秋棠就是那个孟堂主？”
杜望生嗯了一声：“我知道明小先生只对销毁他们的货源感兴趣，但这件事，只能靠两位自己去解决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我只有一个请求，将白帆交给我。”
杜望生走后，姚夜看着明灯的手腕：“说实话，我对这个东西也非常感兴趣。”
明灯：“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
姚夜平白做出一副失望的模样：“明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学生不知道问，你就不说吗？哪有你这样教人的？”
他的反应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以至于每一次交谈，明灯都会不由自主地期待姚夜的回答，他不断地带给他新奇的感受。
明灯好笑地解释道：“这条绷带的原材料是可变形的纳米粒子，它们本身就处于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而我又加上了星空法则，所以它现在可以根据我的意识变化成不同的形态，且拥有那种形态时应该具有的功能，比如变成星空武器时有杀伤力，变成花朵时有生命力。”
姚夜又问：“那7120呢？”
明灯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经会用了吗？怎么还需要问我？”
姚夜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记仇？”
明灯自认宽宏大量地退了一步：“机器人的变形是早就有的技术，它和机甲变形成机车的机理相同，比如宠物店的管家机器人就能变形成一辆银色机车，我又在这个技术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星空法则，让他可以像巴克珠一样变化形状，但从实用性上来说，它只是个有记录功能的便携式机器人而已。”
姚夜听他解释着，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明灯包裹着绷带的那截胳膊。
“你这胳膊真的是有够细的。”
火炉一样的热度与难以忽略的心跳作为信号，透过冰冷的纳米粒子相互传递。
明灯睫毛狠狠一颤，他下意识地抬眼，原本以为只能看到姚夜侧颜的视角，却看见了他如岩池一般的双眼。
明明身处其外，却仿佛深陷其中。
灼人的不止掌心，还有脸庞。
明灯没有如往常一样露出自信而又张扬的小表情，他甚至想说，这条绷带又算得了什么，小玩意儿罢了，他这十年最大的收获，一旦公之于众，将会引起比异能移植实验更大的轰动。
他竟然想要在姚夜面前表现自己。
这种失去了一切沉稳冷静的令人难以启齿的感觉，让明灯慌乱而又莫名沉迷。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