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恶毒女配也在努力修炼》迨暇

27、第二十七章

　　“师父”萧柏进屋后朝冬青真人行了一礼，在他示意下踞坐到了对面。

　　“如何？可有探查到什么？”

　　“二师弟遭遇的应是一起意外事件无疑，虽然对方态度顽劣，却未设下什么后手，二师弟并非被专门盯上的。”他走访调查了很久，各种对方可能埋下的手段都有进行过侦测，最终排除了这一可能性。虽然白费了一番功夫，但能够解除二师弟的后患也算有所得了。

　　对于这个结果冬青真人并不觉得意外，一些远古存在活得太久，保不齐哪天无聊了就会出来捉弄人，这种情况在元界并不罕见。只是冥河老人向来低调，所以此次难免叫人在意，而且他与那位曾有过同僚之谊……

　　眼角注意到萧柏面有疑色，似乎有话要讲，冬青的眼神增添上一抹凝重，望向萧柏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萧柏不知道自己发现的与师父关注的那件事是否有关联，因此有些迟疑，但觉得是否有关还得师父来做判断才是，于是稍整思绪后开口：“弟子在调查幽冥教时注意到了一些反常情况，这个教派并非表面上吸纳凡人信徒那么简单，它似乎有意构建一种新的体系，对凡人的灵魂十分感兴趣。”

　　灵魂？新体系？

　　“弟子特意去了几个大型教址，也去了一趟他们总部所在酆郡，确认了他们在进行灵魂试验。这几个地方的凡人信众死后灵魂并不会消散，而是会徘徊在身周，直到幽冥教炼气士来接引他们到教坛，之后又不知传送到了何处。”

　　“当然，这项试验应该并不成熟，不是所有灵魂都能撑到幽冥教徒来接引，而接引途中也会有一些灵魂过早消亡，最终能够被传送走的不足半成。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已死之人，所以……也不好介入。”

　　当时目睹万鬼夜行的萧柏深感震撼，鬼修他见过不少，灵体类生物也见识过，但这么大规模的凡人鬼魂确实是第一次见。一般生灵诞生之时神魂自生，逝世后则魂魄消散于天地，复归于无，若无外力或是自负神力者，离体状态的魂魄根本不可能存活在现实界。

　　不知道幽冥教施了什么手段，让本该消逝之物存活了下来，而他们后续又会做什么？是否与‘轮回’有关？这些鬼魂又该如何复生？
　　若幽冥教是对无辜之人下手，他自然可以出手制止，万仙盟也不会放过他们，但他们的目标是‘已死之人’。

　　这些凡人生前信仰幽冥教，死后在幽冥教帮助下魂魄得以留存，他们相信幽冥教所说的死后能够前往另一个世界，而幽冥教似乎也并未欺骗他们。至于那个传送之地是哪里，他并未查到，在靠近后便被对方金仙发现了，核心区防守得极为严密。

　　“这情况难办了。”冬青真人在听取萧柏的讲述后叹息一声，幽冥教背后是死灵会，而且所行之事均未触及‘禁律’，除非存心挑事大打一场，否则没人会去干涉。
　　既然如此，冥河老人为何来招惹他们？

　　“你应该还发现了什么，说罢。”

　　“是。弟子后来又折返回去观察那些凡人信众，发现他们时常会在梦中进入幻界，出入幻界的频率远远超出了正常值。而在每次脱离梦境离开幻界后，他们的魂体都会凝练几分，幅度极其毫微，但以百年计，却也足以养成短暂离体存活的魂魄。”

　　幻界是独立于现实界、不存在于现实时空却又与现实生灵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奇异位面。幻界内容光怪陆离，混沌一片，‘时空’这一概念在那里没有任何意义，那是一处‘意识’的世界。

　　“幻界？”冬青眼神微眯，晦涩莫名。

　　“虽然冥河老人也是此中高手，但考虑到祂在幻界中的特殊地位，幽冥教如此倚重幻界的现况确实值得怀疑。”
　　萧柏口中的‘祂’指向的是元界第一位‘非现实’存在，也是幻界的发现者与唯一主宰，自号无极天尊。

　　上古时代，无极天尊一度与四大尊者齐名，由于祂无形而诡谲的存在方式，其对众生的威慑程度更在四尊者之上。后来祂引发了一场动乱，被四尊者联手放逐，伴生至宝失落，再没有直接影响现实界的能力，有关于祂的记载也渐渐隐去。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祂还好好的活着，虽然主体被锁定不能轻举妄动，但祂本身就谜团重重，有多少底牌谁也说不准，对重返现实界的努力也一直不曾放弃。
　　冬青真人便是怀疑祂在藏霜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鉴于先前发生过的一次接触事件，这种怀疑得到了证实。

　　虽然他事后做出一定补救，加强护山大阵的识别力，又给了藏霜一件针对性护身法器，但难保祂不会有其他手段。
　　冥河老人曾与无极天尊在死灵会共事过，虽然后来宣称交往泛泛，但还是令人在意。

　　“有找到关联的证据吗？”
　　“未曾，只有这件事与祂可能存在牵扯。”

　　考虑到沿途的见闻，萧柏说出自己的第二个猜想：“还有一种可能，这起事件是以冥河老人为首的死灵会一众特意推动的，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青灵宗，三尺只是一次试探。”

　　见到师父看过来的询问目光，他继续说道：“排除纯心戏弄、无极指使这两者后，我们不妨大胆地去猜想最坏可能：三尺当时看到的和我们后续调查到的根本不同，深渊确实参与其中！”

　　“千年前深渊战败后，原本决意将他们的上位者都囚禁封印在各地，但当时死灵会却提出由他们来建造一座笼罩深渊的‘地狱’，将深渊部族彻底限制在地底，而深渊部族各王也就地锁禁，免去地界仙宗麻烦。从此深渊的实际掌控者变成了死灵会。”

　　“后来他们创立了幽冥教，用以发展信徒，培养‘合格’灵魂，目的应该就是支持他们的‘轮回’研究。但包括他们总部在内的所有教址都没有什么相关发现，反而所有走到教坛的成型鬼魂都会被传送到一个未知之地，目前看来所谓的轮回研究就是在这个未知之地进行。

　　既然说是轮回，那这些传送走的鬼魂应该还要能够重返地界转生才是，但弟子却未见过任何疑似案例，这其中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因素。

　　我们先假定他们与深渊挂钩，这个未知之地就是深渊，深渊部族为他们效命，那么这次试探就可以解释了。现行的鬼魂收集效率极低，大量投入蕴养灵魂的物资又不现实，他们需要一种大功率的即时联通深渊与地界的办法。”

　　冬青真人与萧柏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个答案：
　　“星门”

　　“星门技术是我们目前迫切需要的，无极之嗣也恰好在那里，青灵宗，我们避无可避。”
　　冥河老人坐在一方黑曜石宝座上低沉发音，声音在阴暗、空旷、灼热的大殿中回荡。这座阴森大殿通体由暗红石砖砌成，雄伟而压抑，仿佛误入了巨人神灵的宫殿。在它的墙面上绘有各种可怖的图腾，在画中缓缓游走，时不时投注出狠毒、疯狂的视线。

　　在大殿周围坐落着一圈黑耀石宝座，一簇簇血红火焰的映照下，笼罩在黑幕中的人形剪影不断浮现，很快就将宝座占满。

　　“青灵宗？虽然灵蕴不在此界，但他那些弟子和镇守可不好对付，整个山门布满防御结界，固若金汤，强取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在冥河老人右手边第二尊石座上，黑袍人影率先出声，青黑食指在石桌上“笃笃”作响。

　　“这段时间你可出了不小风头，当时为什么不进行寄生？否则我们早就混入青灵宗了！”坐在远处石座的硕大阴影似乎对冥河老人有些不满，声若惊雷，大殿中的火焰摇摆欲灭。

　　“你当青灵宗是什么地方？这种小把戏一眼就会被看穿。我们需要的是最低代价下获得星门，而不是打打杀杀！”

　　在硕大阴影对面坐着一个人类文士打扮的青年，脸上如同隔了一层面纱，叫人看不清皮下是魔是妖。听到他的驳斥后，那具硕大阴影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

　　“事实上…我们连是否真的有这个‘星门’都未确认，一切，都是他们在说”坐在冥河老人左手边石座上的身影颀长如鹅颈，肢节似蛛，她长长的手指虚虚指向墙壁上的可怖图腾，声音似笑非笑。

　　这些恐怖图腾被她一指后竟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之物般，原本肆意张开几欲触及穹顶的画影缩了回去，‘乖巧’得像个死物。其中一个图腾挣扎了一会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发出讨好的声音：“大人，我们不敢有任何隐瞒啊！当年我们曾攻进青灵宗，亲眼见识到那星门的威力，它一定会对大人们的计划有帮助的！若有半分虚假，就叫那紫霄神雷劈了我！”

　　“是真是假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已经有办法探知青灵宗内部情况，这点勿需再议。”

　　“哦，那就好。”眼波流转间扫过冥河老人，似乎在猜想他是用什么方法进去的。

　　“你们这边是闹得红火，我这是快要顶不住了！快想办法把白帝这只疯猫引开！”在他们交谈过程中，随着“砰”的一声敲响，众人视线看向了这位气息憔悴的华服女子，只见她鬓钗错乱，眼底青黑，看着便令人心生恻隐。

　　她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大人物，牙齿咬得咯吱响，“白帝最近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一直在扫荡幻界和意识海，我就是有个三头六臂也没法一直遮挡下去！快想个招把她注意力引开！”

　　华服女子话音落后，众人先是私语一番，冥河老人微微眯眼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真像个凡间耄耋老人，最后那位黑袍人出声道：“听说无极之嗣已经出现？”

　　冥河老人掀眼瞧了他一眼，“是。”

　　黑袍人继续说道：“必要时候我们把这个消息抛给白帝，她一定会很感兴趣。至于无极……我们已经帮了祂这么多，现在计划进行到关键时候，祂也得来帮忙了。”

　　“此举可行！”
　　“我赞成。”
　　“这白帝可是一直想着无极的权柄呢，由无极来引开她再合适不过了。”
　　“……”

　　听得在座诸位的决议，华服女子微微勾唇，神态惬意，似乎摆脱了一个大麻烦。冥河老人扫视一周，确认没有杂事需要处理了，敲敲手杖出声道：“现在开始正式议谈。”

　　“第二批样品已经投入转生，阳司可以跟进了。”
　　“好，希望这批顺利。”

　　“目前样本还是太少！范围也太小了！几个州郡根本不够用！若是要达到我们的预期效果，以现在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必须扩大！”
　　“你说的轻巧，说扩大就扩大，设备跟不上我这也没办法……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

　　“根据目前掌握……轮回流程尚存在明显漏洞，极易受到干扰……虚空……”
　　“死魂……需要提高……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