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吾之允》星云沉默

6、吸引

　　摩托车的轰鸣声渐远。
　　“这里，还有别人吗？” 他向四周茫然的望了望，想必刚才听见我的响指声了。他的导盲犬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他摸索着拿起牵引绳，揉了揉狗的耳朵，低头温声训道，“你呀，温柔一点，你可是个姑娘呀！”
　　“我回家了。” 他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不像是对狗说的。
　　我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进了龙蕃路一幢漆黑的大房子。我不关心地产，但也知此处价值不斐。允两年前在附近买了几处房产，想把其中一处送给我，大概是希望我原谅他吧。凡人的世界里，他精于买卖，也很喜欢买房产，每次都能暴涨。用现代流行的话来说，是个高富帅了。过了一会儿，房子大厅的灯亮了，既而二楼的灯也亮了。窗户上透出一个男人坐着的影子，接着行云流水般的钢琴音符传出，时而柔如流水，盈盈亮亮，时而急如飞瀑，浑厚透骨。我躺在房顶上，听着越来越平和的琴音竟又睡去了。

　　郊外的山坡上，并排躺着两人，只是皆衣衫褴褛，似有过一场打斗。
　　“哎，你去哪儿？” 脸上画了条丑丑的八字胡须少年问道。
　　“我去河中，愿有机会再见到你。” 男人面部虽有几处泥块却掩不住眉宇轩昂，气势坚定。
　　“你若是去河中，定是有机会见到的！” 少年转过身来，调皮的眨眨眼睛。
　　“此话当真？”男人急急的追问道，神色间有一丝掩不住的惊喜。
　　“当真。”
　　……
　　梦境虚虚实实，这是我的前世吗？醒来的时候脸上有冰凉的液体，分不清是秋天的露水还是别的什么。琴音已经停了，夜里静悄悄的，天边三三两两的星子，天快亮了。不知斑斑怎样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静的可怕，灯突然在一瞬间亮了，我面前恍然出现一个胸膛。我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允。
　　“你去哪了？” 允面色沉沉，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斑斑竟还敢惹他生气么。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我在外面睡着了。” 我如实作答，他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又睡着了？还想被太阳烤吗？” 他此时倒有兴趣揶揄我，真是阴晴不定。
　　“我去休息了！” 推开他，径直上二楼。
　　“这一周，我不在家。”
　　我内心腹诽，不会又是去见兰斯吧。

　　接下来几天，确实没看到允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斑斑被禁足一个月，且限制饮/血，估计和凡人戒/du一样难受。
　　我偷偷取了龙蕃路房产的钥匙，住到了那里。每晚八点总是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带着阿柴出去，我便跟着出去，有时玩玩踩影子。他总是走一会儿就停下来，好像在等谁一样。阿柴见我的次数多了，也不凶恶了，也会摇摇尾巴，好像认识我一样。他有时走到江边，一言不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偶尔和阿柴说话，阿柴就像是他的听众。他肯定不知道他还多了一个听众，就是我，只是我比阿柴更沉默。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还有邻居经过的感慨声中，我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他曾经也是可以看得见的，意外让他变成了孤儿，父母留了大笔遗产。
　　天气不好不能出门的时候，他都在弹钢琴，而我就在屋顶上听着。有次被路人发现我在屋顶上，以为我要跳楼，苦口婆心在楼下劝我下来，还说三层楼死不了，回头你折了你才有罪受了！巴拉巴拉一堆，我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没办法，我只好瞬移下来抹了路人的记忆。听说那个倒霉蛋忘记了家门密码，只得大晚上找人把门锁撬了。唉，我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