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自清》殜殁

12、第十二章

　　“帝尊啊，青瑶只不过是个五万年的仙罢了，何德何能让您老人家惦记。”
　　打了个哈欠，眯眼看着仍旧像根冰柱子立在那的夙玄。
　　说起来除了当年帝尊活了几千万年，觉得生活的无趣，自个给自个施了返老还童禁术，才有的那两千年的同窗之谊外。她跟这位帝尊也没怎么接触过。
　　返老还童之所以称为禁术，倒不是因为它本身有什么厉害之处。只是被施了此术的神仙会重回婴儿时期，法术记忆全部封存，直到成年那刻法术才会自动解除。在这期间，被施法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没有之前的所有修为记忆，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一旦遇到仇家，那基本就是陨落的结果了。当时姚夫子说这段时候，她还觉得没有哪个不要命的神仙敢这么做。
　　结果……事实证明夙玄是个例外。
　　“帝尊，青瑶呢，比较懒散，这伤口啊，说实在的，也不是什么致命伤口，就不劳烦帝尊惦记了。混沌界我会去的。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不是”
　　“什么不是？”
　　“你的伤，如果继续不做处理，会损伤神元，会变成致命伤。”
　　青瑶指尖微动，随即抚上小腹……虽然她也知道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但药材都没集齐，她有什么办法……再者除了偶尔痛上一阵，有些虚弱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损伤神元啊……她还没那么想死……但
　　“这于帝尊何干？”
　　“混沌兽所伤，无药可解。千年花灵那些东西只能让你延缓症状，却不能根治。”
　　“帝尊，我说过，我的伤并不是……”
　　夙玄冷冰冰地打断，“你瞒不了我。青瑶，你的障眼法哪怕学得再好，也别忘了，那是我教的。”
　　青瑶微怔，是她糊涂了，哪怕她障眼法学得出神入化，瞒得过天帝，也骗不了他。曾经这门法术还是自己找他补习的。
　　真是……碰上他就变蠢了。
　　“帝尊想怎样？”
　　“混沌兽的血虽然对我没有什么作用，但你毕竟是为本尊所伤，本尊便还你这份夺血之恩。”
　　青瑶不禁暗自苦笑，原来是因为自己为他所伤，才会这样啊……
　　一身暗红衣衫，一双淡漠冰眸，这个人尊贵又冷漠，眼里好似盛满了万千世界，却没有一点为一个人亦或者一件事停留一瞬的情绪。
　　青瑶伸手拽住在她眼前一直晃啊晃的黑色丝带。
　　夙玄顿了顿，好似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看着青瑶拽住自己腰带捏紧又松开，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样。可夙玄知道，她只是因为疼才会拽住东西，这个习惯，几万年前是这样几万年后也是这样，不曾改变过。
　　青瑶等这阵疼缓过来，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地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那张不可侵犯的脸就在眼前，那双冷漠的眼似乎因为这个动作沾染了一丝情绪，青瑶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闻着夙玄身上独有的气息，青瑶有那么个瞬间想扑进他的怀里，可最终她的理智占了上风，攥紧了手心，沉默地等他擦完起身。
　　青瑶轻声开口“如果有别的人对你有夺血之恩，你也会还清这份因果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夙玄仍旧听见了。
　　“是。”不带一丝犹豫。
　　青瑶闭眼，松开手，好像是早就预料好的结果，睁开眼睛缓缓开口:“我跟你去混沌界，等因果结清，还望帝尊不要再出现在青瑶眼前，天界的流言蜚语众多，青瑶不想再成为仙者们闲来无事时的消遣了。”也不想再心存一丝遥遥不可及的期望了。
　　夙玄捏着手帕，蹙眉，似乎有些不懂为何要在意那些不相干者的话，却还是颔首“可以。”
　　挥手一个法术，将青瑶的外衣穿好。
　　伸手抓住刚穿好衣服的青瑶，一瞬，莲宫里已经不见了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