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身为一个盘子，也有不能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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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洒结束淋浴，卫寻和凯撒都是一副湿答答落水狗的模样。
凯撒更甚，本来齐整飘逸的黑毛结成一缕缕，成功从球汤圆变成了扁汤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它憋着，委屈巴巴不敢说。
当熟悉的夹取感再次袭来时，这回卫寻和凯撒都没有惊慌。双脚慢慢腾空，铁支柱开始往第三个水池移动。
第三个水池的构造和前两个类似，只是这回，夹他们的铁支柱没把他们放下来，而是在半空中继续前进。卫寻观察了下周围，有一些盘子被放下，然后就是倾倒铁桶里的水、泡沫，继续一遍第一个池子里的活动。餐盘上残留的一点污渍都不放过。
大概就是所谓的二次清洁……
看来她和凯撒算是干净了？卫寻奇妙地想。
这个人性化的机器不仅有二次清洁，还有三次、四次……
在被吊着一连经过好几个水池之后，铁支柱终于把他们放下。
这里有四四方方的铝制壁，同时被放下的餐盘都立起来，相隔一段距离，连卫寻和凯撒都被铁支柱拨动，警告不许挨得太近。等各方都安置完毕，四面的铝制壁滑开一个个小口，跟蜂巢似的，密密麻麻缀满铝壁。
里面还有白白的东西探出来。
那东西伸得极快，卫寻准备仔细看是什么时，一面软布劈头盖脸蒙上来。她下意识地去扯，扯了一下，没扯动。
另一头有股力道控制着，轻巧地从她手里拿过主导权，然后开始给她擦头发。
嗯？擦头发？
卫寻愣在原地，身边还传来凯撒跳脚的声音，“轻、轻点擦，你是要把我的毛给薅下来吗？喂、喂！肚皮不给碰！你个不要脸的家伙！啊！说了不许碰的！混蛋！”
没听多久，凯撒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眼前的昏暗终于撤去，重新获得光明，卫寻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直接往前看，前面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餐盘，到她小腿的位置，此时，餐盘上正覆盖一块白色柔软的毛巾，一只机械手拿着毛巾，在擦干盘子里的水渍。
那机械手的另一端，连接在铝制壁上的其中一个蜂巢内。随意看去，四面铝制壁的蜂巢内都伸出精细的手臂，俱拿着毛巾，整齐划一地给自己目标餐盘拭水渍。
身边的凯撒整只被毛巾捂住——卫寻可以比较得出来，这毛巾该是最小号的，但仍然比凯撒大多了。
此刻，白毛巾摊在地上，中央凸起圆鼓鼓一团，那一团还四处溜。上方的机械手好不闲适地伸出一指，去戳那团鼓起的白包，白包溜一次，它戳一次，就是守着毛巾边界，不让底下的汤圆钻出来。
相比较凯撒那边的热闹劲，卫寻看了看自己身上，机械手给她揉过头发后就松开毛巾，等在一边。卫寻拿过毛巾，把脖子上、衣服上、手上的水渍兀自擦干净。
擦的中途，凯撒还埋在毛巾底下叫唤，“呀呀呀，我什么都看不见！小寻寻，你在哪儿？这家伙欺负人！呜呜呜……”
机械手戳得更欢乐。
卫寻：“……”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帮帮凯撒，停在她面前的机械手五指张开，做出了阻拦的动作。
卫寻眨眨眼，说：“那个啥，凯撒啊，我觉得你们玩得挺开心的，多玩一会儿呗！释放释放之前的压力和惊吓啥的，有利无害、有利无害！”
机械手满意地缩回去了。
凯撒不可置信地哇哇乱叫：“哇……你一定是不爱我了……”
卫寻心虚地撇开眼。
好在机械手懂得适可而止，逗弄一会儿凯撒之后，选择放过它，把毛巾撤开，露出底下毛发更加乱糟糟的黑团子。
凯撒鼓着腮帮子，两只粉爪子攥成拳头，倒扣在腋窝之下，“哼，小寻寻，我决定不理你了！”
顿了顿，它补充：“一天不理你！”
卫寻好笑地揉揉它肚皮，“别啊……”
故作宽宏大量的凯撒绝不承认，被卫大美女这般温柔地撒娇着，它的气早就放没了，顶多五秒，它就与卫寻握手言和，并且收获了卫美女“我家凯撒就是大气不斤斤计较”的夸赞。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对面铝制壁已经合上蜂巢，开始正面上移，露出隔壁池的景象。
身后的机械手推了卫寻和凯撒一把，示意他们该进入下一个池子。
看来这次不用被铁支柱吊起来。
卫寻捧起凯撒，和那些开始滚动的餐盘一起，走向对面。
确保没有遗漏什么盘子后，铝制壁才慢慢合上。这一回，除了四面有壁，顶上也有盖子，不过镶嵌着光石，倒也不会摸黑。
“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样。”凯撒无聊地说。
它话音刚落，空间里就有热量逐节攀升，到达体感温度后停住不动。平地起风，绕着人旋转，整个人都被烘得暖洋洋。
如果用一种物件来描述感受的话，卫寻会选择外界的吹风机。
她觉得自己的头发在快速吹干，包括凯撒身上的毛发，肉眼可见重新变得蓬松柔软。这对于一向注重自己外表形象的黑团子而言，无疑是十分令鼠喜悦的。
凯撒美滋滋地捧着自己飘逸的毛发，见卫寻蹙眉，问：“小寻寻，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性……”卫寻说：“看这里就是餐盘清洁区，那么经过一系列步骤，什么洗涤、清水冲、擦拭水渍、烘干后，接下来身为一个盘子，是不是该消个毒？”
凯撒呆住，小眼睛瞟向另一边的铝制壁，“你是说……下一个活动，是消毒？”
“十有八九如此，不然这么一个爱清洁的S区，不经过消毒的盘子，能拿去盛放贵族们的伙食吗？”
卫寻猜测着，觉得这个猜测还挺可怕，如果是消毒，她和凯撒两个生物，可没办法真和盘子一样，最后光光亮亮从消毒柜里出来。不死也得剐层皮吧……
这么一想，她和凯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隐藏的恐惧。
难不成这里最大的危机就在这堵铝制壁之后？
风力逐渐退去，顶上的盖子缓慢朝一边移动，铁支柱开始精准地夹取餐盘，当然，没放过卫寻和凯撒。
一人一鼠心里装着事，都没有之前游客般的心思。等升到半空中，看见最后一个池子的景象后，卫寻倒吸口凉气。
还真是消毒柜。
打开盖子后的方池散出臭氧的气息，里头刚灭灯，井然有序的餐盘从小到大，整齐罗列。前方的铁支柱开始夹取它们，送往后面连着的黑带上，然后进行传送。
铁支柱的速度不慢，方池内很快被清理完毕。排在他们之前的餐盘就按照固定位子，放了进去。
卫寻动动肩膀，夹她的铁支柱很牢固，她完全挣脱不得。而且就算挣脱了，卫寻扫了眼地面高度，她绝不可能从六层楼上跳下去还毫发无损的……
凯撒咽了口唾沫，显然也想到这个太不切实际，“小寻寻，咱们不会真要进消毒柜吧……？”
还没得到回答，它上面的铁支柱动了。
凯撒扑棱扑棱挣扎，“那啥，那个啥，铁兄弟，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吧？咱刚刚还不是玩得很好吗？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呢？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凯撒！”看见凯撒被带走，卫寻也急了，没等她多反应，属于她的铁支柱动了，向着消毒池的方向。
那一瞬间，卫寻脑子里闪现各种画面和问题。什么各种被辐射溃烂的皮肤、死神来了中晒日光浴被烧死的场景、什么消毒柜具体消毒时间有多长、生物在臭氧内能存活多久……许多的念头揉杂在一起，跟弹幕一样接连不断地跳出来，她甚至无法抓取有用信息。
脚下已经掠过上一个池子，正处在两个池子之间的铝制壁上方。
眼看着消毒柜近在咫尺，凯撒吼得更厉害了，卫寻脑子一团乱麻。越靠近，消毒柜里的每一寸地方都能瞧得更加清楚。齐整的餐盘嵌入既定的凹槽中央，一格格排列下去，毫无空隙……
等等……
消毒柜里没多余的空位啊！
意识到这个点，卫寻才突然发觉肩膀上的铁支柱并没有再多向前移动，而是在铝制壁上缓慢下降。
把他们正正好好放在高壁之上。
卫寻脚触及坚实的地面，身后是烘干池，身前是消毒池，而她在这之间，十分安全。
铁支柱……并没有要把他们扔进消毒池里的意思？
身边的凯撒吓得缩脖子，闭着眼，完全不知情。
卫寻看向黑团子的处境——其实只要凯撒不害怕，稍微伸个爪，就能够到地面，但它现在被恐惧支配身体，根本没意识到他们是安全的。
卫寻：“凯撒，你睁个眼呗！”
“不！绝不！”黑团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据说眼睛是最脆弱的部分，我一睁眼看见什么什么外线，岂不是立马成瞎子了？我不！”
“不会的……”
“小寻寻，我是不是要被烤焦了？我怎么感觉热热的？是不是要开始了？我发誓，如果我之后能活着，一定要撰写一部山洞逃生记，这里太可怕了！”
“你肯定会活着的。乖，现在我们睁开眼好吗？你会发现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它颤巍巍地说：“天堂……？”
卫寻要被这只怂得要命的黑团子给笑死了。她伸手顺它炸起的毛发，温声说：“咱们都没进消毒柜呢！你说的这些不成立，睁开眼看看呗！”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长。
按下暂停键的凯撒终于睁开眼，放松爪子，若无其事地说：“噢，我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身为一个盘子，也有不能做的事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