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有尽时》关樾

143、小过渡

　　回到店里时，雨势暂停，沁凉的秋意顺着石板路往脚底板蹿，卫寻打了个哆嗦，推开门把寒意关在外头。

　　面包房依旧是没有生意的一天，但如今有了咖啡馆的进账，几位员工倒不是无事可做——早上将面包烘焙好，午间送到隔壁。

　　卫寻回来时，正好送完一波，三位员工闲散地坐在楼下伸懒腰。

　　“老板……”张帆先一步回神。

　　老李剔着牙，“包老板，你这是又去哪了？”

　　突然，他嘿嘿一笑，搓着手说：“老板你是不是又拿下好几单大生意了？”

　　自从昨日包连利去咖啡馆简单地转了转就拿到一份合约后，老李终于觉得自家老板要专心搞事业了，理所当然认为只要包老板多溜达，就能带来进账，面包房的生意肯定越来越好，他的工钱也会稳健增长。

　　哎呀，想想就美滋滋！

　　他得抱好自家老板大腿啊！

　　卫寻戳破他的美好泡泡，“好几单大生意？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早晨天气好，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跟员工们说了，万一计划失败，岂不是叫他们空欢喜一场？卫寻压下到口中的话，转眼就见三双眼睛怪异地看着她。

　　路青指指外面，“老板，天气好吗？方才的雨大得不行，我们送面包的时候差点人倒面包凉，这雨天你散步……”

　　老李和张帆面面相觑。

　　老板是因为昨日的小合约而太高兴了吗？高兴到……脑子出问题了？

　　“咳……”卫寻不自在地负过手，“我出门的时候天还好着呢，没想到半路下雨，困在一个停车棚里，左等右等雨还不停，只能淋着雨跑回来，不然我怎会午时才回来。”

　　“啊，这样啊……”老李恍然。

　　张帆接道：“那老板快去换衣服，秋日里容易感冒。”

　　卫寻也正有此意，湿衣服在身上黏嗒嗒的，她难受得紧。

　　冲几位员工点点头，她转身上楼。

　　快拐弯时路青叫住她，“哎，老板……”

　　腼腆的小伙不好意思地问：“咱们下午该干什么呀？活都上午干完了，感觉浑身力气还没出够，想被安排点活。”

　　他问出了老李的心声，后者一拍他肩，力道大得让他身体莫名矮了一截，“好家伙！”

　　这倒能说，卫寻轻扬嘴角：“下午啊，下午咱们去拿生意。”

　　路青愣了愣，“哪儿？”

　　“三大厦。”

　　……

　　直到卫寻的背影消失好久，老李都没把掉落的下巴捡起来。

　　“三大厦？”他瞪圆眼睛，“是与咖啡馆的小合约给了咱老板勇气吗？”

　　张帆摇头，路青叹了口气：“老板太冲动了，三大厦哪是那么好拿下的。”

　　在员工质疑和忧愁的思绪中，午睡完的包老板神清气爽，大手一挥喊上路青，出门进军街那头。至于老李和张帆，则一个看店一个继续做市场调研。

　　面对厚厚一沓纸，老李抓了把瓜子坐收银台生根发芽去了，“我恐字！这个任务我拒绝！”

　　“……行吧。”张帆翻开那些纸。

　　奇怪，上回不是做过市场调研了么，怎么还要来一回……

　　他扫了一眼，目光渐渐凝实，然后极其轻微的，上挑了下眉峰。

　　……

　　卫寻和路青来到其中一座大厦。

　　挑选这一座大厦自然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记得她上回来三大厦的时候，这里是吃闭门羹最少的地方，同理，如果她想要谈生意，自然要选肯给你谈生意的机会的地方咯。

　　卫寻摆出标准的八齿微笑，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