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须臾之后》悲悲

21、第 21 章

　　两人来到市二环上的一家老灶火锅店。虽然这家火锅店店面不算太大，装修也很简单，但胜在味道正宗，价格实惠，食客也是源源不断。516以前节假日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吃得肚子圆滚滚，嗜辣如命的程檬和陆琉笙更是爱极了这里的鱼头火锅。

　　“这里的味道很好的。”一坐上桌点完菜，向来爱与人分享的程檬就开始向苏谨卓推荐，“别看店面不起眼，但可是老字号，听说这家火锅店传了三代才传到现在老板手里，而且这里的火锅底料还是老板家的祖传秘方，不外传的。”

　　正在滔滔不绝的程檬脸颊被锅底冒出的滚滚热气蒸得红彤彤，说话时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张小巧粉红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到好笑处有几颗小雀斑的鼻子会不自觉地皱皱，眼睛笑眯眯地弯成一道新月，自然而不做作，当真是灵气养眼。

　　看着她一张小脸上写满垂涎欲滴并配合着手舞足蹈的兴奋，苏谨卓感觉浑身有一股燥热的力量不断驱使自己俯下身去抚摸她生动明媚的笑脸。

　　一张脸逐渐放大，眼前多了五根手指在摇摇晃晃，“苏谨卓，你在干嘛？”

　　“嗯？”暗自定定神，他好看地挑挑眉。

　　靠，幻觉，一定是和这个女土匪接触久了所产生的幻觉。苏谨卓懊恼自己的失态，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望着她就这样发起呆来，他怎么能对这个女土匪产生如此之想法。这种异样的浮躁感对于向来游刃有余的苏帅来说过于奇怪陌生。

　　看到难得发呆的苏谨卓，程檬神经大条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苏谨卓你居然也会发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快给我下菜，饿死了。”狠狠瞪了还在不停笑的程檬一眼，苏谨卓口气任性得像一个小孩，难得的慌乱。拜托不要再对他笑得这么好看，以至于他神经错乱。

　　整个吃饭过程中，程檬不顾形象埋头大干，丝毫不顾及自己对面坐着众多女生梦寐以求的C大名草，周围任何对于神经大条的她来说都是静止的，除了热气腾腾的锅底，还有浮在上面的麻辣鱼头。

　　而她对面的苏谨卓则几乎没怎么动过碗筷，只是一味心不在焉地喝啤酒。偶尔盯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程檬发呆，突然回过神之后再用力拍拍脑袋，晃晃头，满脸的茫然与疑惑。手握住啤酒杯，抿紧嘴唇回想起遇到她后所发生的种种，是否和她走得过于近了，是否对她破了过于多的例了，是否太过于在意她了。

　　两人截然不同的状态终于终止在了程檬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意犹未尽地感叹自己肚子为何不能再大一点再多撑一点。程檬露出一副酒足饭饱后的满足，喜滋滋地招来服务员然后结账买单。

　　看着满桌的盘子和剩下的食物残骸，以及一脸满足的程檬，苏谨卓难以置信，真没想到身形单薄的女土匪能吃下这么多。看来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这顿饭的反常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苏谨卓再次坚定地告诉自己。

　　“唉，苏谨卓，怎么样那里味道不错吧？”

　　“本美女从小到大难得请客，今天你该感到荣幸之极。”

　　“我一定要偷到老板的祖传秘方。”

　　程檬兴致勃勃地发起话题，无奈苏谨卓始终兴致不高，闷声不响。

　　这个苏帅又怎么了？去的路上都还有说有笑，一开始吃饭后脸色就阴晴不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到恩公沉默不语，程檬识趣地闭上爱闹腾的嘴巴，一路上乖乖跟着苏谨卓回到学校。

　　“苏谨卓。”女生宿舍楼下，程檬眨了眨眼，满脸的欲言又止。

　　转过头看到她一副疑惑的表情，大概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反常吧，“不早了，快回去吧。”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好气地闷声回了一句“没有”。

　　“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其实……我，师兄，你知道的，以前我对你误会很深的，现在又这样，可是那些传闻都是无中生有，你不要相信好不好？”

　　苏谨卓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修长清俊的身体伫立不动，程檬低下头接着说，“今天这顿饭我……我只是真的想感谢你而已，你不要介意的。”说完后头越埋越低，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沉默，接踵而来的沉默让程檬无措，只能继续低着头等待苏谨卓开口。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茫然慌乱的表情，两只手不停绞着衣角。苏谨卓突然感觉刚才自己简直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庸人自扰最为荒谬的莫名其妙。自己难得和女土匪恢复正常邦交关系，并且这种感觉不坏，自己何苦一再钻牛角尖？

　　良久，苏谨卓恢复自若，轻轻拍了拍程檬的脑袋，“都说了没事，瞎想什么啊你。”
　　“
　　我以为恩公不高兴了啊。”听到苏谨卓语气正常，程檬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才脸蛋一红。

　　“恩公？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已达到如此之高度。”苏谨卓左手抚着下巴，好笑地看着程檬。这个女土匪，意思真是大大的有啊。

　　“呃，那当然啦。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嘛，多次解救奴家于水深火热之中。奴家感恩戴德，绝不忘公子一片恩情。”恩公情绪回升，她程檬怎可错过如此大显狗腿的好时机，掐着嗓子说道。

　　“哈哈哈，傻丫头，不早了，快上楼吧。”看到女土匪变身温柔小娇娘，苏谨卓忍住想狂笑的冲动，不由心情大好，又如同抚摸宠物般揉了揉程檬的脑袋。

　　“是，公子，奴家告退。”程檬学着古代女人的三寸金莲一路“飘”寝室。

　　苏谨卓愣在原地看着程檬“婀娜多姿”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掉头走开。

　　这个女土匪，脑袋没生锈吧。

　　你有没有不懂得爱的时候？年少时拥有的何止又是风景无限好，成人世界的阴晴圆缺又怎不是年少时一脚一步带着沉痛亦或者喜悦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