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冬樱》鹿卿

14、第 14 章 力争

　　和绯真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事实上，之前白哉每天工作结束后，都从瀞灵廷赶到戌吊去看一个整的事也不是隐瞒得了的。但那个时候朽木家一片安宁，因为绯真接触的充其量不过是白哉个人，没有带任何名份。
　　可是，娶绯真就是另一回事了。朽木家长老群起反对,连一直跟在白哉身边看他长大的老执事，也对他说，
　　“少爷，”虽然白哉已经成了朽木家主，但老执事还是这么称呼他，“我只想跟你说一句，生活要比激情长，规矩要比欲求重。请您择求符合朽木家主的幸福吧。”
　　就是这句话让白哉有了一丝迷惘。真的只是一丝，在敲门和开门间短短的一瞬。等来客进入队长室以后，白哉已经压下了心头的迷惑，开口道，
　　“什么事？”
　　“……”浅樱看着白哉的脸，脸上还有细微的、犹豫后残留的表情，但不熟悉的人不一定看得出来，
　　“请允许我参加明天的执事会议。”
　　“……你又在想些什么？”
　　“这两年爬啊爬地，不知怎么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给我混到了内庭总管的位子。虽然这两年的大小会议我都韬光养晦了，但关键时刻应该不至于忘了我而把我赶出去吧？”
　　“不是这个问题。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帮你啊，那还用说吗。就算沦落到举手表决也能多算一票啊——当然我肯定是投把绯真迎进门的那一方的。”浅樱说着，忽然一笑，“难道执事们在这个时候召集各大长老开会，还会有什么其他的事不成？”
　　“你说得没错，明天是主要关于绯真的事。但你既然以内庭总管的身份参加会议，就要站在朽木家执事的立场上进言，如果你因为个人感情左右了决断，我是不会领这个情的。”说这段话的白哉，已完全恢复了朽木家主的决然，甚至，因为之前老执事的一番话，还稍稍向冷酷的那方偏斜了。
　　可浅樱丝毫没有被对方压倒，无论是从声势上，还是从理论上。她只是点点头，诚恳地回了他两个字，
　　“废话。”
　　虽然语气让人火大，但浅樱毫不犹豫的态度，反而令白哉的迷惑稍稍淡了一些。

　　这是自白哉当家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执事会议。
　　或许是秉承了朽木家的严谨作风，各执事、长老们也是以一种矜持的态度来反对的。没有人作出无意义的刁难，和言辞上的攻击。
　　但这正是艰难所在。
　　如果长老们只是恶言恶语，那还好用家主的威慑镇住对方，可现在对方是在堂堂正正地讲道理，如果白哉再用“我意已决勿需多言”来了事，就反而显得逃避、不负责任了。
　　白哉虽然冷淡，却不怯懦。即使面对的是朽木家十六位执事，和朽木家族的三十二位长老的正面反对，仍然不放弃。
　　“白哉大人！流魂街的整不能进入瀞灵廷，这是规定啊。”有长老说。
　　“瀞灵廷法度第二百三十章第一条只规定，流魂街的整出于灵力限制，不得随意进入瀞灵廷。而其第二条有云，如流魂街的整欲入瀞灵廷，须有护廷十三队，或鬼道众、隐秘机动队成员担保，作为监视——‘不能进入’这样的词句，从未有过。”白哉答道。
　　“可是，无论是是瀞灵廷、护廷十三队、鬼道众还是隐秘机动队，都没有作出过类似的担保。此事没有先例啊。”
　　“这不是理由，做一次就有卿所谓的‘先例’了。”
　　“但这个先例由我们朽木家来实施，是否真的合适呢？”
　　“既无不可之说，那首开先例的无论是谁都无所谓吧？卿为何执着于‘开先例’一事？”
　　“因为最先尝试的人须要承担最大的风险，白哉大人。朽木家族的名誉已维持多年，为了一个心爱的人，您甘冒伤害家族的风险吗？！”白须长者掷地有声，言辞间没有丝毫不敬，只是为了朽木家族的将来，认真到近乎固执地向家主直谏，这种正直是让浅樱肃然起敬的。而为人虽然冷硬，却把家族的风气维持得如此清明、有序的白哉也让浅樱有了重新的认识。
　　别的不说，单单是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不爱多说话的男人，为了心爱的人努力回答的样子，浅樱就觉得一阵阵感动的暖意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
　　只不过，想到他维护的人不是自己，还是有一点难过。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接下来的话，白哉没有说，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白哉已经把绯真当作自己人，他无法说出夸奖绯真、这样类似自我赞美的话。
　　接下来，是该自己努力的地方了。
　　浅樱举了举手，然后起身向之前说话的长老鞠了一躬，
　　“内庭总管，睦月浅樱，以前见到过绯真小姐。请允许在下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睦月？你就是那个每次执事会议都不参加的吗？庭院倒是打理得不错，没想到这么年轻。”
　　“很抱歉没能在之前的会议中向您致意，因为在下最没出息，只兼了护廷十三队的副官一职，就已经左右难支了。多次会议都恰逢出任务，故未能参加。”
　　“不用太谦虚，今天的会议，老夫等人是明知会对白哉大人失礼，仍持反对意见而来的。你也不必顾忌我等的看法，秉着自己职务的立场，尽你应进的言论既可。”
　　“是。”浅樱倾身行礼，然后抬起头道，
　　“那么，请问各位长老，大家断定绯真小姐会影响朽木家声誉的理由是什么？”
　　话刚问完，周围已经应声四起。
　　“并非贵族，没有地位！”
　　“生而为整，没有灵力！”
　　“出身贫瘠，没有学识！”
　　这与其说是积极回答浅樱的提问，倒不如说是一种迂回战术，不直接忤逆家主，而通过回答他人的问题趁机提醒……朽木家人，果然个个精神强韧，意志坚定。要说服他们，除了勇气，还需要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耐心。
　　白哉的耐心不可谓不好，在族人们评论绯真的时候，他既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就是证据。但浅樱却能从一些细微的迹象，看出他已不快。的确，任何人听到自己意中人的坏话，都无法默不作声吧。
　　浅樱不着痕迹地向他做了个“不要”的动作。
　　你心里也一定清楚吧？还不是你流露私人感情的时候，现在你不做出公正的表率是不行的，我知道你的不满，但是——
　　相信我。
　　于是在众人眼中，家主还是和刚才一样坐着，连姿势也没有变，只有浅樱在内心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