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多年前的余音

1、第 1 章

　　“杜小姐，杜小姐！”春江大学校外，一个穿西装，器宇轩昂的男子在一个女子身后叫着。
　　女子停下身，并不回头，只看得见她留了两条长辫子，辫梢上系着两个用极细的银丝编织的飞蝴蝶，搭在银狐大衣上面。这是冬天。要是夏天，一定会是两个用茉莉花攥的飞蝴蝶。
　　“赵先生，我已经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女子慢慢地回过头来，像一朵鲜花缓缓地绽放开来，“家父严禁我加入任何剧社！”
　　随后她就走了。赵丰叹口气，往石凳上一坐。
　　“咱们这剧社，漂亮的女演员是一个也找不着。”旁边跟着的人也是牛高马大，看上去也是个有用之才。
　　“你那说我们该怎么办？”
　　“英雄救美，老套子，却实用。赵兄你看呢？”
　　“怎么救？谁当英雄，谁当狗熊？”
　　那牛高马大的男子在赵丰耳边说了几句，赵丰瞪大了眼睛。
　　“不行的！这样搞大了收不回的！”
　　“要得美人心，不得不付出代价啊！”
　　二人嘟囔了很久，一起勾肩搭背地走了。

　　这天向晚，杜婷与女生邓英一起去图书馆读老师指定的杜威的《How to think》。邓英是个平凡的女生，穿着棉布袄，也留着两条长辫。二人在图书馆读了一晚上书，都有些累了，却还不想回去，有很多问题想讨论。
　　“你先走吧，邓英。”杜婷说，“这篇报告明天我就要交给doctor 张的。”
　　“好。”邓英爽快地站起来。
　　“这件银狐大衣你穿着。外面阴丝丝的，要落雪。”
　　“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我身体好，现在身上还热着呢！”杜婷哈哈大笑。这倒是实话。在社会学系的女生中，属她底子最旺，冬天也要长跑的。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邓英也不推脱，穿上好朋友的银狐大衣，拿上书包走了。

　　图书馆外的路灯，昨天坏掉了。所以当邓英发现树丛里有些忽明忽灭的光时，是有些惊慌的。但她很快沉静下来，加快步子走。
　　“是她吗？”好像有人在问。接着就有几个人窜出来，挡在邓英面前。由于今天是上弦月，邓英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你们要干什么？”邓英的心砰砰直跳。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
　　“春江大学的女学生，老子要玩一玩！”
　　“放肆！春江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怎么啦，怎么啦！”不远处，几个夹着书本的男生问询着奔了过来。
　　那几个歹徒见有人来，显然惊慌失措，转身要逃，不想被几个冲过来的春江先生逮了个正着，打扭起来。
　　“杜小姐，你放心，他们被打跑了！”几个春江的男生显然不是窝囊之辈，很快就把歹人打散了。
　　“谢谢！我不是杜小姐。”邓英诚恳地回答。
　　“什么，不是她！”为首的一个男生气得一跺脚，接着居然狠狠踢了邓英一脚。
　　“快走吧，走吧！”
　　几个人匆匆走掉了。
　　邓英试图爬起来，但肋部的疼痛使她有些失力。
　　“快看，那里有个人摔倒了！”远处又有三个身影停住，跑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啦？”一个女生在问，随即和一个男生共同把邓英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