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黄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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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那儿。”
“小气。”
“这个呢？这我没见过啊，还挺厚。”黄米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纸盒，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大摞纸。
“那是她小时候画的漫画，你也别打主意啊。”沈上清只看一眼便给出了答案。
“嘿。”黄米不计较，自顾自翻开来看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一会儿，黄米就笑得如同快岔气了一般。
“小米，你笑什么呢？”齐天擦了擦脸上的汗，“帮忙啊还是玩儿啊？”
“先玩儿会儿嘛哈哈哈哈哈哈哈。”黄米笑得直打嗝，“你看陈陈画的我们数学老师，地中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么？”齐天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跟黄米一起笑得前仰后合，“这我们高中同学啊，想不到陈陈背地里都这么编排人家啊哈哈哈。”
“是背地里么？你看这上面这字儿肯定不是陈陈写的，八成是全班都传阅了吧哈哈。”
“不可能，那我怎么没看过。”
黄米突然止了笑：“大概就是跟你关系不咋地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瞎说，我跟陈陈好着呢，她那会儿可喜欢我了。”
“那些字是画里的同学写的，有的人还有照片在里面。”沈上清语气平静。
“看看，小人之心了吧？”齐天冲黄米挑了挑眉。
“那反正你俩关系是不咋地，要不你都不知道呢。”
齐天品了品味儿，感觉自己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呢，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沈上清抱着一个透明的盒子坐在路陈以前常坐的小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齐天推了推还在狂笑着的黄米，往沈上清那边走去：“这什么啊？”
沈上清摇摇头：“这东西我见她画过，当时就没看明白。”
齐天把视线放到透明盒里那一张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上，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但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沈上清顿了顿，又开了口。
“那就看看？”齐天把手伸过去，“我能拿么？”
沈上清从里面拿出几张给了齐天和黄米。
“这什么啊？也太抽象了吧？”黄米跟齐天换着看了看，完全不知道那一张张毫无联系的卡片上究竟画了些什么，“这什么材质啊？是不是有机关？”
“就普通卡纸吧？”齐天又仔细端详了端详。
“不能吧？要不撕开瞅瞅？你看这有画这面儿明显不一样。”
“那应该是为了保持原有的颜色加的一层保护膜。”齐天略带嘲笑地从黄米手中把卡片拿回来，“你还是别搞破坏了啊。”
“那这后面的数字和箭头又是什么意思？密码吗？这么多张，不会每张都不一样吧？这祖宗是想玩儿死我们啊？”
沈上清却突然从齐天手里拿走那几张卡片，抱着盒子跑了出去。
“我怎么觉着他多少还是有点不正常？要么还是看看心理医生吧？”黄米皱眉跟了上去。
“你俩都不太正常，你这天天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也挺吓人的。”
“还不都是路陈？！都怪她！”
瞅着黄米又要哭，齐天赶紧先拉人站住：“姑奶奶诶，快收收，您可别再招那祖宗了啊，你这一哭上清一准儿忍不住。”
沈上清抱着盒子来到三楼的厅里找了块空地，他脑海里全是之前跟路陈的对话：
“哥哥，小学四年级的话，应该会数数吧？”
“你这小丫头？又想嘲笑我？”
“不是嘛，我是有事情想找你帮忙，你能数到多少？”
“怎么数啊？不能出错地数？”
“不是不是，就一个一个往上数就行了。”
“那应该，能一直数下去吧？怎么帮你啊。”
“到时候再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路陈说完就把这些扑克牌似的卡片胡乱搅合了一通，才又重新理好放进盒子里了。后来呢？后来还说什么了？
沈上清在记忆里搜寻着，不一会儿便找到了答案。他记得后来他看到路陈身后还有一叠卡纸，以为是小孩落下的，刚要帮路陈打乱路陈就制止了他：“不行不行，这些还不行。”
“嗯？为什么啊？”
“还没弄好。”路陈说完就把那些卡纸放进了一个透明袋里，然后一并放到了盒子里面。
沈上清突然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从盒子里找出了那只袋子。
他从袋子里拿出那一叠卡纸。跟直接放在盒子里的不同，这些卡纸正面什么都没有。沈上清有些犹豫地将背面朝上，果然，每一张上都标好了箭头和数字，而且是连贯的数字。
沈上清放下那些空白卡片，坐在地上，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沓。
齐天终于陪着黄米收拾好了情绪，确定应该看不出什么哭过的痕迹两人才来到了沈上清身边：“上清？”
沈上清闻声抬头：“箭头都是往上的，左边的数字应该是行数，右边的是列数。”
齐天稍一思索，便拉着黄米坐下跟沈上清一块整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终于把那些卡片全部按顺序整理好了。
沈上清拿起第一行的卡片，一张张摆了起来，齐天和黄米也跟着开始摆。
等到他们把卡片一张张摆整齐了，窗外已经有了晚霞。
“所以，这还得翻过来啊？”黄米晃了晃腰，“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拿胶带粘一下再翻啊？”
“是啊，这样翻过来的话，左右顺序会不会刚好是反的？”齐天也说。
沈上清想了想：“我觉得，应该不会。直接翻吧，只要翻开前几张应该就能看出对错了吧？”
“好，听你的，那就，开始翻？”齐天说。
“等等等等，介意我录个像吗？”黄米问。
“不介意。”沈上清冲黄米笑笑，“发出去也不介意，这可能是陈陈能参与的最后一次秀恩爱了。”
黄米一阵心酸。不过几个月后她就会知道，不管路陈离开多久，这俩人的恩爱事迹都是秀不完的。当然，这是后话。
黄米架好手机，三人便开始翻了起来。没翻几行，他们便看出了端倪。
沈上清猜的没错，这样翻过来，左右正合适。但他一张张翻着，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儿。他看出来了，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一张张看似毫无联系的卡片，拼在一起，画的是沈上清。
翻开最后一张，沈上清双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
路陈的作品还没完成，但主要部分已经都能看出来了，再往下，应该就是一些衣服什么的。只是谁也无法知晓这未完成的部分，路陈还有哪些小构想和小设计。
“不是说不会画肖像吗？”沈上清安静了一会儿，擦擦眼泪，起身去把那一袋空白的卡片拿了过来，一张张按着顺序摆了上去。
窗外的光柔柔地洒进来，照在地上，光影变幻中似乎看得见岁月的流淌。
沈上清呆坐了一会儿，嘴角弯起跟画中一样的弧度。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我想象的炊烟袅袅，就是在黄昏时分。”
（正文完）
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点小番外。
作者有话说
第247章 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