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个恋爱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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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对左明珠真的失望了，又或许是因为信任楚留香，总之左二爷还是让人拿了新的笔来签字画押，拂袖离开。
大家这才发现左明月已经将原先的笔折断了，只是在左二爷的拍桌声下显得格外细微。
左明月将纸张放到左明珠面前，双目灼灼。
她斩钉截铁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姐姐，左明珠也好，施茵也罢，我们左家不缺孩子，你既然求着去做施家的女儿，那么以后就不要回我们左家，我们担不起这笑话！你把这张条约给施举人和花金弓签了，你自己也签了，那么我们就承认你非我家姐姐！”
左明珠细细看了上面的条款，抗议道，“你这不是强盗吗？我便是施茵，怎的回自个儿家还得有这么多条件。”
没有左二爷在场，左明月更是理直气壮，“谁叫你占了的是左明珠的身体还魂的，施家欠的不是钱，而是欠我们左家一条命！欠我们一个左大小姐！”
她闭眼平复了一下气息，再次睁眼又是一片冷冽。
“若非你到了我姐姐身上，姐姐便是去了，那也是我左家大小姐，那也是我爹爹的女儿！何况我们与丁家本来就要成亲家了，你这一走干脆利落，我爹爹便沦为那无信无义之辈！凭什么？你上了我姐姐的身，得了一条命，本该履行她的责任，孝敬爹爹，做丁家的媳妇。”
许是娇小姐的脾气发作，忍不了妹妹的挑衅，又许是那句“做丁家的媳妇”刺激了她，总之左明珠的表情更加恼怒气愤。
二话不说就将那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签就签，我签了字，印了手印，再让我爹娘签字画押，以后便与你们再无关系。”
说罢，她转身离开，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
楚留香暗道不好，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只待证实了去，如今却闹成这般模样，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他赶紧道:“虽然左姑娘变成了施姑娘，可是你也未必和她恩断义绝，毕竟用的还是左姑娘的身体，以后说不定还要往来的。”
左明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见刚才的柔弱可怜，反而锋芒毕露:“香帅此言差矣，假的就是假的，无论怎样都无法变成真的。睹物思人有我姐姐的遗物便好，起码安安静静的，免得看着这么一个大活人用着女儿的身体却再也不认他来得伤心好！”
“该断还是要断个干净，免得以后乱七八糟的，节外生枝。”
她将两张纸交给楚留香，郑重道，“只是要劳烦香帅跑这一趟了，虽然姐姐已经被施小姐上了身，但到底是我姐姐的身体，想来香帅怜香惜玉，一诺千金，在江湖上交友无数，必能安抚好各家愁绪。”
她本就长得精致，虽然略带青涩，可是年芳十五的姑娘已经可见日后的倾城之姿，比起姐姐还要略胜一筹。
她说得那么诚恳，那么真挚，一双眸子再无最初的冰冷，里面亮亮的，仿佛落了星子一般璀璨，充满了崇拜和期盼。
谁能拒绝这样一位美人呢？
谁能拒绝她为姐姐的身体而做的请求呢？
怕是那铁石心肠的人看了这样的人儿也要为她摘星捧月了。
楚留香是不能的，他爱美酒，也爱美人，心肠更是柔软，所以所有的推托之词都梗在了喉头，再无出口的可能。
直到出了掷杯山庄，他才发现自己仿佛是被美人计牵着走了，还被戴上了一顶顶高帽子，让他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愿照办。
真是……不愧是尖玲珑左瑾婳。
……
而掷杯山庄里，狠狠坑了楚留香一把的左明月既没有劝慰左二爷时的伤心欲绝，也没有与左明珠辩驳的气愤冷酷，她让贴身丫鬟叮当上了一杯决明子茶，云淡风轻得仿佛刚才哀极怒极的人不是她。
“张大夫走了？”她放下茶杯，拿起新制的铃铛把玩，金色的漆料均匀地涂抹在金属上，里面的撞针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的，小姐，要不要把张大夫请回来？”叮当问。
“请什么？我们左家可不是收容所，一个医德败坏者，便是医术再高明我也不敢用，以后再别让那张大夫进来了。”
她轻哼一声，显然是极为恼火，至少叮当跟了小姐这么些年，就没见过小姐如此抵制一位医者。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触小姐的霉头。
她觉着吧，她家小姐不是无理取闹之辈，讨厌一个人定是有理由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爹爹。”
左明月起身，莲步轻移，速度很快地来到了左二爷的房间外，正好撞上了出来的邱先生。
“邱先生，我父亲可好？”
邱先生叹道，“急火攻心，焦虑过度，哪里好得了。这身子虚的，若非有人及时护住心脉，怕是当场便去了。”
左明月咬咬嘴唇，道，“可有调理的方法，不求好全，至少让我父亲好过些。”
“有倒是有方法，不过需要五獬金果和千丝血玉人参作药引，再搭以各类药材调养成丹，方可调养好完全，这还得回去取药，不知姑娘何时能送我回去？”
她目光一沉，“只需三个月，这三个月还请先生护我父亲。”
“无妨，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还要多亏姑娘收留我。”邱先生摆手笑道。
看完了左二爷，又劝慰一番，左明月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将所有人都打发走，脱掉鞋袜盘腿坐在床头。
她晃了晃旧铃铛，一缕青烟从铃铛中飘出，化为一个小女孩，若是有人在旁边，会发现这个女孩跟左明月有着惊人的相似，五官脸型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月月，怎么样，今日这出戏可还满意？”
小女孩双眼亮晶晶的，亲昵地扑在她腿上，“嗯嗯，能看到那个坏女人生气我就开心了，谢谢婳姐姐。”
“不过……”她又点点脑袋，很是担忧道，“爹爹的身体不会怎么样吧？我可不希望爹爹气坏了，还是为那个坏女人！还有还有，那坏女人还没有脱离左家呢，万一施家不要她怎么办？”
左明月笑了，摸摸她的脑袋，“没事的，我会让人治好他的，左二爷必能长命百岁。至于那左明珠？既然我已经把她的事情交给楚留香，那么他必定会帮我说服施家人，就算不信也得信。”
“什么意思？”
小女孩歪着脑袋不解。
“意思就是，既然他们和薛家有婚约，迫于薛衣人的压力，这个施家小姐也必须嫁过去，而若是除了左明珠以外，没有人能成为施茵呢？”
“你准备杀了施茵？”
她眨了眨眼睛，天真又无邪地说出这句话。
“哪里需要我杀？施茵本来就死了，若是施家识趣，自然会让左明珠顶替施茵，这样还能结个好亲事。”左明月摸摸她的脑袋，眼中冷光四溢，“只要没人能证明她不是施茵。”
天色渐晚，夜空中闪过一抹黑影，迅捷且勇猛。
戴着精致银饰的少女抬起手，那抹黑影就落在她的手臂上，黑羽金喙，双目炯炯，宽大的翅膀展开有一米长——竟是一只黑鹰。
少女眉目深邃，五官挺立，眼角略微向上翘起，眼睛却又圆又大，碧色的瞳孔滴溜溜地转着，就像一只狡黠慵懒的猫儿，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拿起腰兜里的活鱼喂给黑鹰，编成一根根鞭子的脑袋晃了晃，将黑鹰腿上的纸条取下，睁大了眼睛瞅着。
好半天，她才慢悠悠地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周围立刻出现数道黑影。
少女呆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唔……施家大小姐、不不不，是施家庄的梁虹，对，就是梁虹，还有奶娘的女婿和女儿，嗯……没错，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哦哦，我忘了，还有施茵的脸，那张漂亮的脸，大小姐的脸……”
她这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可是她的下属已经很习惯了，从里面提取出需要的信息。
目标:施家庄大小姐施茵的脸还有施家庄的奶娘梁虹以及她的女儿女婿。
至于这任务要求嘛……
少女又顿了好一会儿，茫然的眼神消退了，变成兴奋与狂热。
她开心地握起拳头，这次口齿倒是清晰了:“杀了他们！”
“把他们通通毁掉！”
“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个恋爱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