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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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睁眼看到两个大活人，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更白了。她似乎想叫，屠韵心说不好，但最后她只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哑了？
刚才还哼唧呢。
三人大眼瞪小眼，都在谨慎戒备着对方，谁也没先开口。虽然这“尼姑”看起来很惨，但这个地方什么也说不准，先开口就落了下风。
更何况，两个穿衣服的和一个没穿衣服的，肯定是没穿衣服的先坚持不下去嘛！
果然，几息之后，床上的小尼姑坚持不住了，她揪过床单把自己裹起来，细声细气地问：“你们是谁？”
虞夏山商量道：“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们一个问题，我们回答你一个问题，我们这有两个人，明显是你占便宜，如何？”
小尼姑一噎，明显被她这不要脸的说辞给惊住了，不过思索过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虞夏山有一句话没说错，她们是两个人，她是一个人，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打起来肯定讨不到便宜。
屠韵先开口了：“这里是哪里？”
“啊？”小尼姑傻傻地看着屠韵，“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那你们怎进来的？”
虞夏山认真地看着小尼姑，换了个问法：“准确的问题是，这里是观音庙里的哪一个屋子？”
小尼姑看着两人的眼神饱含深意，审视的意味十足：“哪个屋子，你们从窗口往外瞧瞧不就知道了？”
屠韵和虞夏山对视一眼，不做声的溜到窗边往外看。大雨中窗外的景物都被扭曲，这么看出去模模糊糊的，屠韵竭力睁大眼睛，漆黑的院子，立着几个造型迥异的木头人，摆着几个破筐和破缸，还有……门上的一把巨大的青铜锁。
这里就是她们今晚的目的地，那老秃驴的老窝？！
这是误打误撞，亦或是已经被安排好了？
屠韵想到观音庙中那打开机关让她们掉入密道之人，轻轻咬住了嘴唇。
她重新回到窗边，虞夏山用眼神示意询问，看到屠韵点头后瞳仁微缩。
小尼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抱膝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两人的交流，开口道：“你们的问题我回答了，那我的问题呢？”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这观音庙求子的香客，”屠韵睁着眼睛胡诌，“晚上散步时下雨了，一时间也没注意就跑到这里来了。”
小尼姑：“……”编瞎话也麻烦你摸着身上的夜行衣编一个像一点的。小尼姑看着两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皱起了眉，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否则不至于问出这里是哪这种蠢问题，那她们这浑身的水，莫不是从河里爬上来的？
屠韵没管她的反应，她们只说一人问一个问题，又没说一定是正确答案，第一个问题小尼姑也没有很认真的回答，大家心知肚明。
屠韵想问她是谁，又想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光看这迷乱的环境就知道之前她做了什么，配合那个光头，逆推她是谁并不难。
于是询问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她问道：“为什么这座和尚庙里可以有尼姑？”
这个问题憋了屠韵很久了，百思不得其解。把尼姑放到这么一个和尚庙里怎么看怎么违和，简直就是狼群里混入了一只小绵羊。更何况，之前解白糖也跟她讲过，尼姑和和尚在同一个寺是违法的，从来未有先河。既然解白糖这样说了，屠韵就笃定，这一点绝对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床上的小尼姑眨巴了两下眼睛，歪头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屠韵的问题：“为什么尼姑和和尚在一座寺庙……”
她倏然笑开：“那当然是因为，我们不是尼姑啊！”
屠韵和虞夏山愣住了，两人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什么叫做她不是尼姑？？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瞧你这个问题问的都是什么，”虞夏山笑道“我们自然是走进来的。”
小尼姑平静地说：“你们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能从这个屋子正门进来的只有两种人，这个屋子的主人和——”
“死人。”
她语气顿了一下，瞧到屠韵和虞夏山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接着说：“很明显，你们两种都不是，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总不能是密道吧？”
“下一个问题，”屠韵打断她的推测，往下问，“这座观音庙原本的方丈去哪了？”
屠韵记得小和尚曾无意中透漏的信息，只怕这个观音庙是从三个月前老方丈消失的时候开始变得诡异的，那刚刚她们在地下看到的那个老和尚，是不是就是小和尚口中的老方丈？
屠韵想起来那干尸一样，七窍都在往外爬虫子的老和尚，脸色发青。
“老方丈早就走了，我哪知道他去哪了，这天下这么大，云游四海哪都可以去。”
“你在撒谎，”她说话时虞夏山一直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眼神的变化，此时虞夏山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老方丈的事情。”
“小尼姑”闭嘴了，她戒备地看着两人，又开始对峙了起来。
“那我们换个问题，”屠韵权衡了一下继续开口，虽说这小尼姑给的信息不可信，但她们可以凭借手中的已知信息推测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你们不相信我，还有问下去的必要吗？”
“你也不相信我们，但是你想从我们这知道消息。”屠韵面无表情地回击。
光头女子：“……三个月。”
果然，屠韵脑海中的线索慢慢地串在了一起。
“该我了，这个屋子的主人去哪了？”
屠韵敏锐地察觉到光头女子在提到那个主人时不自觉流露出的厌恶，她微微放下一半的心，这至少说明这女子的立场不会是老东西那边的，于是她有些愉悦地回答：“你问的是那个老秃驴的话，他多半已经死了。”
屋里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良久，女子重新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笃定，我也希望这是真的。”她抬手指向了两人身后，“看到那盏长明灯了吗？”
两人回头看向桌上那一盏不起眼的小油灯。
“这是命灯，只要灯不熄，他就不会死。”
光头女子不动声色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床单。
屠韵想到解白糖，脸上带了些忧色。
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意识到事态紧急，两人决定先放过光头女子办正事，屠韵直入主题：“你可知前些日子，北边死了一个村。”
女子的脖颈上有道道血痕，她伸手抓了两下，不甚在意地说：“现在北面兵荒马乱的，死人不是很正常吗？”
“但这个村却不是死于战乱，”时隔这么久，再提起这事时屠韵语气里难掩煞气，“那个村子的死跟那老秃驴脱不了关系。”
屠韵眯起眼睛，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观音送子，到底是什么？”
光头女子这一次没有答话，她似乎真的很痒，还在用手抓脖颈，甚至有逐渐往下的趋势，白皙的皮肤上红痕鲜艳刺眼。
她笑得有些古怪：“为什么呢？那个老不死的是个怪物，他养了好多蛊虫……那些蛊虫以人的血肉为食，从你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钻进去，在里面交合生子，最后再从你的七窍里钻出来……”
屠韵感觉难以抑制地反胃，她描述的正是她们刚刚上来时，那个形容恐怖的老和尚的样子。
“连你们的脑髓都会被吸干哦~”
屠韵看到虞夏山脸色苍白，知道自己多半也是这幅鬼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窗外“划拉”打下一道闪电，震耳的雷声紧随其后。屋内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一股妖风不知从何而来，耳畔传来微小的火花爆裂声。
屋内倏然沉入一片黑暗。
有什么事发生了，黑暗中的三个女子慢慢睁大了双眼。
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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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雪风连滚带爬地从佛塔的正门滚出来，滚到一个人脚边停住。
还没等抬头就感觉当头一片阴影罩下来，他下意识举刀，又在意识到是谁之后飞速地将刀收了回来。
解白糖直挺挺倒在他怀里。
对面的老太监脑门上插着把剑，胸口上穿出个扇子头，怒目圆睁，干枯的嘴唇剧烈抖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就这么躺下去了。
他倒下露出了后面的人，从位置上看是那把扇子的主人。
那个男子一头一脸的血，看不出样貌，被他身后一个大块头冲上来掺住了。
钱雪风低头，解白糖浅色的眸子半阖，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嘴里的血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喷。闪电划过，映着他的脸色惨白如金纸。
钱雪风想象不到这场战斗有多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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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屠韵应该很开心，按照光头姑娘的说法，那个老秃驴应该死了。
但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心慌突然充斥了她的心脏。
屠韵捂住胸口，试图分辨这股子心慌从何而来。
她猛地意识到了，解白糖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