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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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当家、方蓉蓉和景辞将屠韵和解白糖送到山寨门口。
屠韵挽着方蓉蓉的手走到一边，小声说：“我们有事不能久留，赶不上喝你的喜酒了。说不定等下次我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你有了孩子。”
方蓉蓉脸腾地就红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在身后送别的几个男人，扔给屠韵一个白眼，嗔道：“你就没个正形，什么都敢说。”
屠韵咧嘴笑，拍了拍方蓉蓉的手，眼色柔软下来：“蓉蓉你要好好的，将来见面的时候，我要做你孩子的干娘。”
方蓉蓉噗嗤一声笑出声，她脸红彤彤的，掩不住羞涩，还是应道：“那是我孩子的荣幸。一言为定，你可不许反悔。”
屠韵就笑。
两人上马，最后跟几人道了声别，看一眼这方山寨，扬鞭策马，一前一后离去，目标贡定州！
走之前，方山寨拿出了好些银子要答谢二人，鉴于方山寨明显不怎么富裕，屠韵只拿走了一半，其它的给方蓉蓉塞了回去。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要赶在新年前赶到贡定州，屠韵也没再刻意走小路避开城池，终于是在二十天内赶到了贡定城。
贡定城是贡定州最大最中心的城池，与蓟州城并列，十分繁华。
屠韵在城门前停下马，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城门，解白糖停在她身侧。
“走吧。”解白糖偏头道。
“嗯。”
此时已是傍晚，夜集已开，两边的小贩热热闹闹卖什么的都有。两人牵着马匹慢慢走在石板路上，屠韵新奇的四处看。
眼神溜着溜着就转到了旁边的脂粉摊上，屠韵停下来拿起一块朱奁，兴味盎然的看。
小贩立马谄媚地凑上来：“姑娘您眼光真好，这是上好的水粉，您若是喜欢，可以试一试。”
说完转头看向屠韵身边的解白糖：“公子也瞧瞧，您看姑娘这么喜欢……”
解白糖似笑非笑撩了撩唇角，侧身对屠韵说：“我们得先去找客栈。”
屠韵有些遗憾地放下捡来捡去拿在手里的几盒胭脂，转身跟着解白糖走。
“诶，姑娘——”小贩伸手挽留，“您现在不好找客栈的。”
屠韵脚步顿住，回头看他：“哦？”
解白糖也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
小贩搓了搓手：“这个……您看……”
屠韵看了解白糖一眼，解白糖感觉到她的目光：“……”
他上前一步，扔下几块碎银：“她刚才挑的几个都包上。”
小贩嘿嘿一笑，手脚麻利地动了起来，嘴里也不停。
“二位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怕是不知道，最近贡定城可热闹了呢。”
解白糖意有所指地接话：“倒也听了些许传闻，你指的难不成是这件事。”
小贩看了解白糖和屠韵几眼：“自然就是这件事，自从观音庙出了个活佛之后，这贡定城每日来的人大半都是为此。这客栈现在可是不好找。”
屠韵心满意足地接过小贩包好的胭脂：“既然如此说，你刚才叫住我们，岂不是说你有好法子，知道哪家客栈能住人？”
小贩神秘一笑：“这不，有位老板为了拉客，昨天刚贴出的告示，只接待夫妇两人来的。”
“二位知道，大多是那些夫人携家仆，千里迢迢来这贡定城求子，”小贩挤眉弄眼的样子，贼兮兮地说，“因此他那客栈应该还有些富余，二位不若扮作夫妇入住。”
屠韵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走了。”
小贩被屠韵甩了脸子，尴尬地笑了笑。解白糖留了个心眼，问明那客栈所在何处便转身追上了屠韵。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第客栈五家客栈走出来，屠韵气呼呼骂道：“你瞧那掌柜的狗眼看人底的样子，没空房就没空房，还只有牛棚，您要不去住那。”
解白糖没好意思提醒她住牛棚这事当初她自己也提过。
等到屠韵气过了，他才开口：“要不我们去那小贩说的夫妇客栈瞧瞧？”
屠韵横了他一眼，想了想：“那客栈在哪里，你问了吗？”
解白糖语气意味深长：“就在那观音庙不远处。”
屠韵一怔。
两人找了个成衣铺子，换了两套颜色素朴的布衣，重新梳了发髻，用刚买的胭脂做了简单的易容。
一炷香后，一位身材娇小，面庞娇媚红润的少妇和一袭青衫有些清秀，瞎眼拄拐的青年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正是屠韵和解白糖。
两人花了些钱，把一匹马寄在一间客栈——屠韵很舍不得银子，又别无他法，解白糖装一个彻彻底底地瞎子肯定是不能独自骑马的。
屠韵牵着马，解白糖拄着拐在旁边慢悠悠地走，是不是会撞到行人，赶忙低声道歉，行人见到他是个瞎子，也不过多为难，骂骂咧咧就走。
倒挺像那么回事，屠韵憋笑。
两人一路走到城南，出了城门，又走了一里多的路，才看到观音庙。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让屠韵想起了淼城外的那座破败佛庙，当年她与柳壹曾为她母亲诞辰礼物跑到那里，她还真正经历了一次肉搏黑熊。成为姜瑭吹嘘的光辉事迹。
也不知如今怎样了，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那块青石。自从在花街把那块玉佩甩给人做过路费后，她重新把柳依依送给她的青石打孔、穿上绳挂在了腰间。
往事远去，如今天各一方也只能盼他们各自安好。
夜风习习，两人站在这座宏伟的观音庙前各怀心思。
“吱呀吱呀。”
庙门缓缓推开了，两人讶异抬头。
推门出来的老和尚面皮松弛青白，声音尖细，笑起来像夜枭一样难听，五个鹰爪一样干枯的手指上搭着一串佛珠，捻着转呀转。
他始一出来屠韵就打了个寒颤，解白糖装作不安地样子，伸手抓住了屠韵。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台阶下的小夫妇，尖声说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一路风尘辛苦了，可惜小庙今日已不再接待人员，施主不若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来。”
屠韵压下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局促地微施一礼：“这么晚前来真是叨扰大师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说完拉着解白糖又施一礼，转身离开。
那老和尚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人远去。
一直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从身上消失，屠韵才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脚步也放缓。
解白糖脸色有些凝重。
屠韵开口道：“那老秃驴有问题。”
“嗯。”似乎是被屠韵这形容逗乐了，解白糖忍俊不禁。
屠韵还想说什么，他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识到可能还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屠韵乖乖闭嘴不再多言。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终于到了那只接待夫妇的神秘客栈。
这客栈看上去有些古朴，旁边就是贡定城，也不知它为何会坐落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与那观音庙做邻。
两人走进客栈，一位妖娆的美人迎了上来：“我们迎客来客栈只接待夫妇，二位可是。”
解白糖温和笑了笑：“自然是的。”
老板娘扭了扭水蛇似的腰肢，也不管解白糖看不看得见，冲他抛了个媚眼。
屠韵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没了。
“那么，小三，这就为二位开房”，老板娘从始至终没有给屠韵一个眼神，吩咐完那站在柜台后拨楞算盘的先生一句，就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
屠韵心下又多了些谨慎，她拉着解白糖走到柜台前，惊讶地对上柜台后那人的眼睛。
出乎她意料的，这算账先生是位温润斯文的白面公子。
气质照曾经的柳壹比，要多了一分男子的强势，少了弱柳扶风的柔弱感。又比身边装模作样的解白糖要更加自如无暇。
宛如一块经过打磨的上好美玉，眸似三月的春水，其貌不扬但却有动人心魄的美。
屠韵心肝一颤，在他地注视下有些局促道：“开两间房。”
青年笑着回道：“夫人，我们这里规定，每对夫妇只能开一间房，我不能坏了规矩呀。”
屠韵声音不自觉也跟着放柔，生怕惊到面前人一般：“那就一间房吧，麻烦您了。”
将钥匙递给屠韵时，那青年的视线转到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解白糖身上，声音温柔轻浅：“这位先生看上去多有不便，上楼时小心一点。”
不知为何，屠韵总感觉说这句话时，这个叫小三的青年似乎意有所指。
但是当她探究看过去的时候，青年重新又低头继续拔算盘。
烛光昏暗，青年密密的睫羽在眼睑投下浅浅阴影，分明是很普通的样貌，却有入画的美感。
解白糖只对着青年笑了一下，罕见的沉默着，屠韵觉得似乎哪里都不对劲，又说不上具体的点，只能扶着解白糖慢慢上楼。
等到两人上楼好久，青年停下打算盘的手，看着手下的账本，笑了起来。
这房间在三楼，窗户向北而建，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不远处观音庙的院内。
老和尚正抱着扫帚慢吞吞地扫地，忽有所感的抬头看过来，正好对上屠韵的眼睛。
也不知道一片黑暗中，老和尚究竟看没看到她，他怪异的冲着这边露出笑容。
屠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呯”的一声关上窗子。
见鬼的老秃驴真吓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贡定
，还差 